“玄儿……” 正陷入噩梦中的妙星玄打了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师父!” 她惊唤了一声,漫天的魔气朝她们齐齐袭来,又被上弦月挡在了外头。 妙星玄朦胧地睁开了眼,额上忽然一凉,就迎上了一双笑眼:“没事了。” 司南含笑望着她,一手将她拖着,一手按在她额上,眼里都是疼惜:“我们下来了。” 妙星玄怔怔望着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般,两手揪着司南胸前的衣襟,将脸埋入她的怀中:“师父……” 她颤声开口,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司南将她拥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背,与她温声道:“不怕,师父这不是还在吗?” 她如同旧时那般温和,却惹得妙星玄哭得更是伤心。 “呜呜呜呜……” “师父……” 我可怜的师父…… 妙星玄一哭,这漫天的魔灵就越发的猖獗。 魔灵汇聚得太厉害,上弦月着实有点吃力。 司南脚步一顿,叹息了一声:“看起来,今日是不能继续往前走了。” 她唤了一声:“上弦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上弦月一顿,立即调转方向,在悬崖峭壁之下找到了一个洞穴。 司南抱着妙星玄几个起身纵落,来到洞府口,一掌打乱碎石,将洞口掩盖住。 上弦月立即驻守在洞口,爆发出一阵璀璨夺目的金光,挡住了洞外的所有魔灵。 借助上弦月的清光,司南抱着妙星玄,在这洞穴之中坐了下来。 魔灵的咆哮声被阻断在洞穴之外,好似那一年被雪屋阻隔的北风,可怖地呼啸着。 幽亮清光里,司南拥着怀中的妙星玄,耐着性子哄她:“不哭了,不哭了。” “今天你是新娘子,哭得太伤心,可就不好看了。” 这般严苛的环境,她仍旧照常哄着她。 妙星玄吸了吸鼻子,在这清光里仰头看她,泪眼朦胧的:“师父……” 司南捋着妙星玄的发丝,怀抱着她很是温柔地应:“怎么了?” 妙星玄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眼里都是疼惜:“值得吗?” 为了她坠入这凡尘,再为了她献祭成剑灵,永不得转世轮回。 这所有的一切,值得吗? 司南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在这漆黑的洞穴中,与她依偎在一起,想了片刻才与她道:“嗯……” “这个问题,我记得很久之前就回答过你了。” “这世上许多事追究起来,都是不值得的。人生路漫漫,各有各的活法。” 司南顿了顿,垂眸望着怀中的妙星玄,轻笑了起来:“至少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师父很快活。” 她握住妙星玄的手,抬手压在自己的胸腔上,轻轻笑道:“因为你在,这里从来没有痛过。” 妙星玄的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依偎在司南的胸膛上,将呼吸洒在她锁骨,哭着道:“可是……可是……” “遇上我之后,师父的境界一直在往下掉。从高峰跌入深渊,每一次,都是因为我。” “我……” “我果然是个……” “孽障。” 她的眼泪滴落在司南的锁骨上,司南伸手去捧她的脸,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从前我有琉璃骨,和其他修士一样,喜怒哀乐皆是淡淡,从未在意过人间生死。” “可自从将你带回七星峰,师父也会照顾人了。” “开始插手人间事,为了凡人的生死而忧心。” “开始去想,一个人类的道是什么。” 妙星玄闻言抬眸看她,在漆黑的清光里,迎上了一双清澈的黑眸。 司南垂眸看着她,双眼亮晶晶的:“人与人之间相逢,绝对不只有好的地方,也不会只有坏的地方。” “你总问我与你在一起值不值得,我今日也想问问你,为了与师父在一起,千夫所指,万人唾骂,遭受陷害……” “这一切种种,你觉得值得吗?” 妙星玄定定地望着她,眼泪滚了下来:“我的心,难道师父还不清楚吗?” 她开口就是哽咽的哭腔:“别说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就是要玄儿牺牲所有的一切,玄儿也要与师父在一起。” 司南擦着她眼角的泪,目光温柔:“那师父也是一样的。” “所以不要问我这种傻问题了。” 她倾身,将妙星玄拥入怀中,紧紧地贴着她的面颊:“无论生死,我都要与你在一起。” 妙星玄被她紧紧抱着,一颗心又酸又胀。她贴在司南的胸口,含泪点了点头:“嗯。” 二人拥抱在一起,靠坐在洞穴的石壁上。 只觉得天地苍茫寂寥,好似只有她师徒二人依偎在一起。不惧风霜雨雪,不惧妖魔鬼怪,就这般互相依存着,谁也不会孤零零。先诸付 司南拥着妙星玄,蹭了蹭她的发顶道:“你多次使用天地同寿,如今元寿将近。” “除非能突破到大乘期,不然很难活下来。” “不过你身上有魔君之印,又有血魔大法。只要能吸收足够的魔灵之力,突破大乘期,大概就能活下来。” 妙星玄窝在她怀中,听她温声絮语,忽而觉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司南连忙去拍她的背,轻声的哄:“没事了,没事了……” “咳咳咳咳咳咳……” 妙星玄咳嗽了一阵,这才缓和起来。 她长长地呼吸着,肺叶好似破败的风箱在咳嗽时鼓动,发出呕哑难听的声响,听得司南心惊肉跳。 司南拥着她,等她缓和过来,才担忧地问:“好些了吗?” 妙星玄喘息着,两手撑在司南的肩膀上,抬眸冲她笑了起来:“好些了。” “师父不必担心,既然有了解决办法,玄儿一定会没事的。” 司南垂眸,见她原本白皙的笑脸咳得面色涨涨红,吐出的血沫沾在唇上,一片红艳艳的。 她心疼极了。 不由地伸手去摸妙星玄的唇瓣,眼中闪烁着泪光:“都吐出血来了,还说自己没事……” 妙星玄拽着她的手笑眯眯道:“今日师父与我刚成亲,就当这是胭脂吧。” 她拉着司南的手来到自己的面颊,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脸蹭了蹭司南的手,同她撒娇:“既然是大喜之日,就劳烦师父将我装扮成新娘子,再与我洞房花烛如何?” 司南见她眉目含笑,自己却是喉头一梗,颤声应了句:“好。” —————————— 司南如今是剑灵,身躯虽然可依靠灵力凝实,但始终非□□之身。 她调动妙星玄的纳戒,从中取出了两根巨大的红烛,在这洞中点燃。火光照在妙星玄身上,映出她身上的道道伤疤。 司南腿去她的法袍,露出她玲珑的身躯,看到她白皙肌肤上覆盖的熔岩滚过的伤痕,心如刀绞。 妙星玄跪坐在她身前,如少年时那般捧着小衣盖住胸前,垂眸背对着司南,很是不安:“师父,是不是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