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惊讶地看向陆飞霜等人:“你们认识阿缘?” 陆飞霜点点头,很是自然道:“东方宗主与我们星驰道君交好,我们宗门弟子都是认识少宗主的。” 青阳沐将东方缘的身体检查一番,对妙星玄道:“大师伯,东方师伯伤得太重了,她的腹部撕裂,心脉也受伤,怕是撑不了多久。” “得速诏东方宗主,找人医治才行。” 妙星玄速度下决断:“那就先将人带到船上再说。” —————— 一行人不再废话,将那鲛人与东方缘带回了船上。 人是芦苇盈抱到船上的,一落船,船长重新命船开始起航。 芦苇盈将东方缘放在甲板上,司南连忙撕开她的法袍,视察她的伤。 却见东方缘的胸口的伤两侧已然漆黑,隐隐有腐蚀的迹象。 而被撕裂的腹部袒露着肠子,跟着血水流了出来。 第五离是第一次见这种伤口,只是瞥了一眼,她就趴在船舷上狂吐起来。 司南看着东方缘的伤口,一阵心惊肉跳。 她起身,对围在周围的众人道:“这修士身上的伤口乃是猰貐所伤,她沾染了猰貐的死气,被标记了!” “所有人,都往后退!” 众人受惊,纷纷往后退去。 “是猰貐!” “天呐,这人是疯了吗,在海上得罪猰貐一族!” “怎么办!甲板沾了血!这艘船跑不了!” “怎么那么晦气啊,我买了一百灵石买的船票呢!” 众人议论纷纷里,司南看向船长,冷声道:“所有人!即刻下船,登小船离开!” 她最后一声,已是万分威严。 众人沸沸扬扬声里,船长振声道:“这位仙君说得没错,睚貐一族极其记仇。” “一人杀戮,整船遇难!” “快,速度下放船只,即刻逃离!” 不管其余修士愿意不愿意,船长都在驱逐众人。 众人喧嚣里,司南半跪在地上,朝妙星玄伸手:“玄儿,借我点灵力。” 妙星玄知道她要做什么,将自己刚复原的灵力,给了一半过去:“倾我之灵,予君神魂。” 灵力一入体,司南将手落在东方缘的腹部上,抬手捏诀:“木灵之气,凝!” 她操控着木灵之气,将东方缘的身体一点一点修复。 随着灵力的输入,东方缘的气息渐稳,脸上的潮红也少了几分。 鲛人连忙将她抱入怀中,仰头看向司南:“多谢道君。” 司南扶着膝盖起身,许是灵力损害过多,止不住踉跄了一下。 在一旁久候的妙星玄连忙扶住她:“师父……” 司南借力站起来,从纳戒中取出四罐惑魂香,递给妙星玄:“你与飞霜,芦苇,青阳四人沾了猰貐伤者的血气,和这艘船一样轻易不能摆脱。” “但为师可以在前方拖一拖,你们四人用惑魂香可掩盖三个时辰的气息。” “三个时辰足够你们逃去。” “去吧。” 妙星玄接过惑魂香,递给了陆飞霜:“快逃吧。” 陆飞霜摇头:“不,我不逃。此事,是我检查伤口不周,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是猰貐的抓伤,这才将人带到船上。” 陆飞霜看向司南,目光坚定:“我要留下来,与月师祖一同御敌。” 芦苇盈也站了出来:“我也是!” 青阳沐连忙道:“我也一样。” 秦山岭也站了出来,冷声道:“既然是共同历险,断没有师祖断后,我们先跑的道理。” “又不是生死关头,我就不信那猰谕还能将我们全杀了不成。” 田里予也道:“就是,来一个就锤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 这群少女说得坚决,妙星玄看向司南,目光坚定:“我也是要留下来陪着师父的。” “你可不能赶我走,不然谁借给你灵力。” 司南叹了一口气,言道:“好吧好吧,都留下来吧。“ 她从纳戒中取出一枚金色的小甲壳虫,丢给妙星玄:“这是护舟大阵,你们把人现在的灵力展开阵法,猰貐王全力破阵,最多能撑半个时。” “半个时辰后,我们就要独立面对整片猰貐大军。” 司南的眸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万器宗弟子,肃声道:“你们救人没问题,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 “今日你们没有弃船而去,是有担当,我相信你们的师父知道了,也一定为此而感到自豪。” “话不多说,开始布置阵法吧!” “是!” —————————— 船只驶入迷雾海峡时,连带着月光都晦暗了几分。 浓雾之中,司南掏出一枚聚灵阵球,装在了桅杆顶端。 在聚灵阵球的照耀之下,船上所有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司南扯着风帆落在甲板上,当即撕裂两张传讯符,去摇苏济世和东方罄。 传讯符撕裂,苏济世的影像很快浮现在她身侧。 她只见蒙蒙夜雾之中,司南一身黑色夜行衣,还戴着面具,背着上弦月,苏济世当即破口大骂:“你要死啊司南,我让你不要跑出来使用灵力,你非不听是吧!” “你等着堕境……” 司南懒得听她骂人,连忙将传诏符扔在东方缘旁边。 那鲛人抱着东方缘,怜惜得好像真有点那么真情在。 苏济世打量了一番:“呀,这不是东方罄那小丫头片子的大侄女吗?” “怎么伤成这样啦。” “呦呦呦……这模样,怕是东方罄那个宝贝嫂子得发疯。” 她这一副看好戏的语气,惹得司南相当无言。 司南与她淡淡道:“你别吃瓜了,快来东海迷雾峡谷救人。” “我只是修复了她的伤口,她伤得重着呢。这孩子要是死了,东方罄估计要被逼疯。” 苏济世知道东方家的秘闻,连忙道:“成成成,你说什么都好。” “我这就来,你开船开慢点啊。” 苏济世连忙关掉传诏符,司南这才召唤了东方罄。 同样是一袭黑衣,比起司南的剪裁得体,一袭黑色大袖的东方罄,看起来格外的威严肃穆。 司南很少联络东方罄,东方罄朝她扫了一眼,见她脸上的面具,顿了片刻:“听闻你前段时日为了你那宝贝徒弟,被天道拿了东西。” “怎么,天道拿的是你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吗?现在都不好以真容见我了?” 许是修行功法的问题,东方家的家教都不太好。 往好里说是风流,不好就是轻浮花心。 东方罄本人更是其中之最,在情爱一事上,乱得可怕。 司南不爱联络她,也是觉得她说话不中听,烦得很。 她懒得搭理东方罄,直接点了点躺在地上的东方缘。 东方罄顺着她的指点往下看,见到奄奄一息的东方缘,瞳孔微缩,下意识起身唤了句:“缘儿!” “你们在哪?我的缘儿为何受伤了?” 语气焦急,仿若伤重的不是她大哥的女儿,而是她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