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盏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擒起她鬼鬼祟祟的手道:“想用符咒对付我是么?”她失望地飞身下床,披上衣裳道:“你走吧!” 莫蝶委屈地坐在床上,用道袍挡着身子泪眼朦胧地道:“我不是后悔……只是……只是……”她嗫嚅着道:“真的有点疼。”她刚破了身,根本承受不住花妖奶奶的热情。 “早说不后悔我不就停下了么?”阿盏没想到莫蝶会那么难受,坐到床边心疼地将她搂进心里道:“都怪我。忘了你们凡人丫头初次是会疼的,这样一想上次那丫头也是……”她看莫蝶神色不对,赶忙住了口。 “上次哪个丫头?”莫蝶心塞地问:“叫什么啊?” “那我哪里记得住?真的太久了。”阿盏尴尬地笑了笑。 “总有一日,您也会像忘记她们一样忘记我的,是么?”莫蝶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好了衣裳。花妖奶奶是很有魅力的人,很容易让人动心。比如她,明明只是寻常喜欢,耳鬓厮磨之后生出了占有之心。她知道自己在吃醋,而吃醋是因为在乎。这些事她以前就知道,只是以前不在乎罢了。 以前的花妖奶奶是山神婆婆的,现在的花妖奶奶是她的。 阿盏感觉心被什么重重地刺了一下,她抬手拦住莫蝶的去路道:“那你一直陪着我不就好了?皇帝不是打算把伏灵丹留给你么?” “我会忘了今日之事的。”莫蝶冷冷地道。 阿盏望着莫蝶单薄的小身影,势在必得地道:“随你。反正我以后见你一次睡你一次,直到你忘不掉为止。” “你……”莫蝶生气了:“婆婆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这样和那个水妖有什么区别?” “阿镜怎么了?她还不够憋屈吗?以她的性子,要不是怕伤害皇帝和阿织,早特么翻脸百八十回了。”阿盏替沧镜不平道。“可是也不一样。皇帝不喜欢她,你却喜欢我。” 莫蝶冷哼一声道:“婆婆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喜欢我,你吃什么飞醋?”阿盏逼近莫蝶,紧贴在她耳边道:“再说了,身子是不会说谎的。” 莫蝶的脸像要烧着了似的红。动心可以狡辩,动情却…… *** “大家,国舅爷求见。”常欢面有忧色地道。 “不见!”怀抱妹妹李蕴正用着午膳的李昭面色一冷。 常欢屈了屈身,正要去回话,李昭忽然叫住了他:“陈家的人再来,不必传与朕知了,随他们闹去!” “是。” 李昭这饭本就吃得有些无味,听了常欢的话更没胃口了,只是喂着妹妹。 李蕴歪开头扭着身子道:“蕴儿不吃了,蕴儿要和岳姐姐玩捉迷藏。” 李昭听了这话火气更大了,扔掉筷箸环瞪了眼殿内高声道:“岳织!你有本事藏一辈子别出来!” 这事儿说起来全是气。 早上那会儿还好好的,沧镜走后她和岳织甜甜蜜蜜地说笑着,岳织还很不舍地催她去上朝。她根本没打算去,甚至这皇帝她也做不了几日了。等皇叔身子好了,她打算把皇位让与皇叔。蕴儿年幼,又是女子,朝中反对的声音本来就大,倒不如遂了那些人的意。这样一来,陈家和德妃母家持续数十年的争斗也可以了结了。 说回正题。 岳织催她去上朝,她撒娇说不去,小蕴儿就吵着要和姐姐们玩捉迷藏。她家仙师是个很奇怪的人,平时没个正形,玩起游戏却格外认真,要是让蕴儿藏岳织找,岳织肯定又会一把将蕴儿从显眼的地方揪出来。 于是决定她和岳织藏,蕴儿找。范围就在殿里,蕴儿也不必蒙眼,背过身慢慢地数十个数就行。 她藏在柱子后面,一下就被蕴儿找到了。然后便拉着妹妹的手,一起找岳织。 结果呢?岳织不见了! 找遍了所有角落,就差把这殿直接拆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一神仙,和凡人小孩儿捉迷藏,犯得着用仙术什么的吗? “不玩了。我们认输了,仙师现身吧!”李昭牵着失落的妹妹站在殿中面若冰霜地道。 没有回答。 “再不出来我真的生气了!” 依然没有回答。 “我这人轻易不生气,生气了可不好哄的。”李昭都威胁上了,殿里还是一片寂静。 李蕴轻轻靠在姐姐腿上,拿眼睛打量着地上。她在找一块石头,岳姐姐是不是变成石头躲起来了? “好。算你狠,晚上再收拾你。”李昭恨恨地说完这句,脸倏地红了,她抱起妹妹高声对殿外的常欢道:“常欢,传膳!!!” 眼下午膳都用完了,岳织还是没个影儿。李昭渐渐从愤怒转为担心,她有很多很多猜测。比如天庭因为昨夜的事发怒把岳织了,比如沧镜吃了她的醋把沧镜抓走了,比如岳织哪根筋不对不要她了…… 岳织在三清殿。 她想给小皇帝一个惊喜,新做一个独一无二的掩妖气的镯子。昨儿个小皇帝不是真心发脾气,但觉得镯子人人都有的失落很像是真的。既然是定情物,怎么能人人都有呢? 趁着和蕴儿捉迷藏的功夫,她先是出宫买了些金器,又回三清殿生起炭火做起了镯子。 想到小皇帝收到礼物时激动的模样,岳织情不自禁地笑了。 李蕴在午睡,李昭坐立难安地踱着步。一抬眼,目光倏地冷了,当然,忐忑不安的心也落了下来。 岳织现身了,站在门口手背在身后傻呵呵地冲她乐着。 哼!李昭白了她一眼,生气地道:“仙师真是捉迷藏的高手,一藏就是小半日,怎么不干脆藏个上百年再出来?等我和蕴儿都入了土,这场游戏您就妥妥地赢了。” “不开心啦?”岳织飞到小皇帝身前,笑盈盈地道:“我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嘛!来,戴上试试。” “什么?”李昭低下头眼看着岳织扶着她的左手腕套上了一个镯子。与右手腕那个一样,也是金制的,只是镯身上镶嵌着许多或大或小的晶石,亮若星辰。晶石周围还有纹刻,隐隐看去仿佛是岳织的名字。“你又做了一个?”李昭心里的气全散了,语气温柔得不行。 “嗯。旧的那个其实不止阿盏和阿镜有,相熟的妖我都送过。”岳织羞低着头,摩挲着用剪掉的碎发化成的昆吾石粒镶嵌而成的新镯子道:“这个只有你有。本来没想耽搁这么久,谁知嵌石刻字那么费功夫……喜欢吗?” “喜欢喜欢。”李昭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又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以前那个就很好,我昨日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只要是你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她的目光往门口瞥去,笑着问道:“阿镜,皇叔怎么样了?” 沧镜看了眼依偎岳织而立的小皇帝,眸子一冷,沉默着没答话。 李昭以为沧镜没听到,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我只是不想搭理你,又没聋。嚷什么?”沧镜心气不顺地道:“他过几日就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