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堂堂点点头。 没事就好,她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保镖嘛,就是个帮人堵枪口的工作,自己受伤无所谓,只要受保护人没事,那些伤都是她实力的证明,有了今天的事,起码比顿会认可她的能力。 杜堂堂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一半。 又寒暄几句,伊文也告辞,在他转身那刻杜堂堂突然道:“能告诉我,之前牧祎的保镖,你们是怎么认定他有问题的吗?” 伊文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但很坚决地摇摇头。 杜堂堂望着他出门的动作,脸沉下去。 她记得,刚来美国的时候,伊文说过,牧祎的前一个保镖也是想杀她的人,还制造了一场车祸,最终却没成功。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确定今天的那个修理工和他是不是一拨人。做事利落不留隐患,如果牧祎的处境真危险到要被人谋杀,怎么比顿公司看上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了一会儿,杜堂堂才反应过来,也许是他们在调查,却不愿对自己透露吧。 这么一琢磨,她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干脆在床上躺好,闭眼准备继续睡。 受伤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疼,尤其是这种内脏被子弹冲击力震伤的,虽然吐了点血,可在枪伤里算是很轻的程度了,但因为是内伤,也不能用什么手段医治,只能等它自己长好。 杜堂堂忍了几分钟,突然觉得自己前方有个人站着,刷的一声睁开眼睛,果真有个人直愣愣地戳在那里。 居然是牧祎。 她怎么跑过来了? 见到杜堂堂睁开眼,牧祎换了个站姿,继续盯着她看。 “……你怎么来了?”杜堂堂很意外。以牧祎的身份,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们最多算个契约关系,况且牧祎现在的安全很难保证。 不是杜堂堂怀疑三师弟的能力,但男女有别,他不能像自己一样对牧祎贴身保护。 “你把我的钢琴修好了。”谁也想不到,牧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杜堂堂嗯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倒是牧祎按耐不住,走到床边,弯腰检查她的伤处,“我在医生那里看了你的片子,只是内脏轻微损伤,需要静养。” “用不着,我会尽快恢复。”杜堂堂摇头。 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哪儿有那么多时间静养。 牧祎很得意地冲她笑:“我有办法啊。”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子红花油来,还有小号的手术刀片和纱布什么的。 杜堂堂满头青筋。虽然一般的瘀伤用红花油是挺管用,但牧祎显然把它当成了包治百病的灵药,什么伤都能治,没等劝阻就滴了一滩在她露出的腹部上。 冰凉的油液落上皮肤,又被牧祎不知轻重的手蹂躏着,就算杜堂堂有铁打的神经,也忍不住疼得抽了口凉气。 “疼吗?”牧祎很疑惑,“可是你上次跟我说,就是这么用的,涂在受伤的地方,再一直揉。” “上次我揉的那地方,下面是骨头,不是被子弹震得快碎了的内脏。”杜堂堂往旁边躲了躲,病床比一般的单人床宽一些,还有不至于滚下去,“这种伤想好得快一点,就只能划开皮肤放血……你干什么,啊!” 没错,一向不怕疼的杜堂堂,居然痛得嚎了一声,泪珠子还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她说完“划开皮肤放血”以后,牧祎突然抄起手术刀片,在她的腹部干脆利落地划了个十字,一股乌黑的死血涌了出来! 不不,杜堂堂当然不怕这点小伤,也不在乎流了多少血,反正淤血流干有助于伤势恢复,不过……牧祎划口子之前,没有把她身上的红花油也擦干净。 那东西辣啊! 杜堂堂只觉得被划破的地方,像有人洒了一把辣椒粉上去,每个毛孔都在爆炸,又烫又疼,只能顺手抓起床单擦拭,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我只是想让你好的快一些。”始作俑者牧祎,手里还握着小小的手术刀片,看她满床打滚。 “没……事。”杜堂堂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额头上一滴汗掉下来。 牧祎手足无措站了半天,下定决心似的,突然弯腰,薄薄的嘴唇凑近她的伤口,吮了一口。 牧祎情商低到可以忽略不计,这动作没有丝毫暧昧的成分在里面,纯粹是想帮她减轻疼痛,杜堂堂一时间愣住,感受到对方的舌头划过自己的伤处,舔舐掉上面火辣辣的痛感。 柔软的,一圈圈扫过她的腹部。 “……好了吗?”牧祎吐掉一口血,漱漱口。 杜堂堂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伤口的确是不烧得慌了,当事人也没有不好意思,倒是她尴尬地咳了一声,扭过脸去。 牧博士啊牧博士,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对了,我让你三师弟带我来的。”红花油果然很难吃,牧祎漱了两次口还是感觉舌尖上有股凉丝丝的感觉,说话也不利索,“他不能进这里,所以让我给你捎句话,说‘老爷子要来了’。老爷子是谁?” 什!么! 杜堂堂本来就够震惊,听了她的话,感觉不止伤口,全身都疼得厉害,半晌才开口:“……是我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小天使我看到你们了就不点名了么么哒! ☆、第58章 杜堂堂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爹因为没保护好牧祎,觉得给家里丢脸,要来收拾她了! 自己受伤的事儿,肯定瞒不过三师弟,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是一定要报告给家里公司的,杜飒负责这一块儿,他一旦知道,也肯定瞒不过自家老爹。 不过看看牧祎,杜堂堂心里突然有了点底气。 反正她没受伤,连比顿都没说什么,自己也好面对家里的指责。 想到这里,杜堂堂告诉牧祎:“我歇一晚上,明天就能继续工作了。”可她的腹部还沾满血迹,说出的话实在没有信服力。 “你确定?内脏损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了。”牧祎翻出一卷纱布和纸,扔给她。 杜堂堂擦着血,一点红花油因为动作又渗进她的伤口里,刺激得她肌肉微微颤抖,“我能忍。” 伤处十字交叉的小口子没什么大问题,牧祎虽然办事不靠谱,但手底下很稳,仅仅划破了她的表面皮肤,流出的也都是淤血,放血以后,现在的腹部已经不复青紫,只是皮肤下的内脏还有点疼。 睡一觉,到明天就没事了。 牧祎看她极力忍耐的样子,心里有点愧疚,嘴巴还是硬的:“我就是想让你好快点。” 杜堂堂无可奈何地点头,她也没埋怨什么,根本不需要解释啊。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牧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在小沙发上坐下,托着下巴出神,长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有一缕没梳好,在肩膀上挂着。 “你不回去?” 听到杜堂堂说话,牧祎晃晃脑袋,“等会就走,我就在你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