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纠结:“皇姐捉了它,万一它的娘亲回来找不到它怎么办?” “等它娘亲回来,我再把它娘亲逮了,让它们一家团聚!” “……” 佑宁眨眨眼:好罢。 隔着一段路听见书斋闹哄哄的,萧情步子加快。 人到书斋门口一眼见佑安被同窗有说有笑簇拥着,又见地上书卷散落,她皱了皱眉。 “欸?阿情?阿情你来了!” 佑安从妹妹手里接过幼鸟,走出几步献宝似地将鸟儿递给萧情看:“阿情你看,我飞上去从房梁掏下来的,它是不是很可爱?我是不是很厉害?” 萧情默然几息,走过去弯腰为她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卷——她是爱书之人,无法容忍有人糟践这书。 只是佑安是她的朋友,彼时还在兴头上,她不忍扫她兴,点点头:“很可爱,你也很厉害。” 得到她的认同,佑安喜上眉梢:“阿情!等这只鸟的娘亲回来,我把它们送给你!” “我不需要,殿下喜欢的话自己养着便是。” 佑宁见了她就喜欢,迈着小短腿走过去和她一起捡书。 萧情冲她笑了笑。 “喂!你这人真是扫兴,殿下好心好意送你鸟儿,你收了便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就你不要,萧情,你别不识好歹!” 说话的是郑将军家的嫡长子,年七岁。 佑安刚要斥责他,转念又想听听萧情怎么说——她自认待阿情没半点不好,可随着年岁渐长,她与阿情是愈发玩不到一处了。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同窗都看着,她就是不喜,先接过去再给她退回来也使得。 gāngān脆脆地拒了她,倒显得她热脸贴了冷屁股。 六岁的孩子,身处这个环境,已经晓得要面子了。 萧情从小被养得心高气傲,等了一会不见佑安反驳,眼神微变。 她将书卷好生放回佑安书桌,刚要放下,发现佑安的桌子有被踩过的痕迹,掏出帕子一点点擦去上面的尘土。 看她连自己不在意的一张桌子都甚是爱惜,佑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今天见面阿情一个笑模样都没给自己,反倒冲皇妹笑得煞是好看。 阿情有多宠阿宁她完全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幻想,若阿情也能像待阿宁一样待她就好了。 书卷放回去,萧情不客气地看向郑家子:“我和殿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我祖父都不曾说我不知好歹,你算皇城脚下长的哪棵草?” 郑缚被她挤兑地面色涨红:“你敢说我是草?”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多管闲事!” 萧情向来是牙尖嘴利的。 能送进【书斋】的哪个在家里不是千娇百宠长大的,郑缚咬牙,说不过就要打人。 佑安拦住他:“阿缚!不准你对阿情动粗!” 萧情气红了眼:“阿缚,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要好了?” 她问:“公主殿下也觉得我扫兴了?我不要你送的鸟儿就是扫兴了?” “阿情……你怎么这么说,我、我没那么想。” 她支支吾吾,萧情眼睛又不瞎,她早慧,看得多,凡事也比同龄人早明白,当即冷哼,目不斜视地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人到了那,甫一坐下,木凳被锯了腿,吃不住力,萧情没防备狠狠蹲在地上。 满堂哄笑。 郑缚趴在桌子笑得眼泪都淌出来。 “阿情!” “阿桢姐姐!” 佑安佑宁一前一后走过去,佑安腿到底比佑宁长,三两步冲过去搀扶萧情起来。 萧情眼眶发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狠狠甩开她的手,看看书斋内哄笑的同窗,再看一脸茫然被甩开手隐隐恼火的佑安,竟是笑了出来:“不劳殿下好心。” 她自己站了起来,胳膊肘擦在地上磨破皮。 这是萧情三年来首次向夫子请假。 她前脚从书斋出去,佑安愣在那半晌,心思转开,快步走到郑缚面前一脚把人踹倒:“是不是你gān的好事?你怎么能欺负阿情?” 郑缚挨了打从地上爬起来,很不服气:“她凭什么不把人放在眼里,不就是比我们聪明,比我们读书好,瞧不起我也就算了,她可有真心拿殿下当朋友?” “她怎么没有?她还给我擦桌子来着!” 佑安气急道:“阿情说的对,你也太爱管闲事了!本公主和谁做朋友,不和谁做朋友,轮不到你来操心!” …… 御花园,假山背后。 萧情躲在山与山的间隙偷偷哭鼻子。 她知道【书斋】里的同窗不喜欢她、故意疏远她。之前还有孙家姐姐和她玩,可今日孙汀生病在家。 同窗的排挤、佑安别别扭扭的性子,无一不让她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