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青梅欲言又止的复杂眸光,池蘅心魂失守,扭头跌跌撞撞跑出门! “公子?公子!” 任凭撑伞的小厮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停。 内室,方才的旖.旎还未散去,门外的雨势倏然瓢泼。 清和愣怔一晃:“去,给她送件衣裳,这么大雨……” 柳瑟捧着小姐递来的崭新衣袍直接冲出门! 柳琴不敢吱声,低头竭力减轻自己的存在。 熏香冷淡,清和坐回小榻,神情恍惚,半晌以手掩面,脸是烫的。 她得想想。 好好想想。 接下来该用怎样的态度引导阿池一步步落入自己编织的情网。 chūn雨以迅疾的声势清空街道来往的脚踪。 清清凉凉的雨幕,池蘅láng狈飞过。 柳瑟怎么也追不上她,论轻功上的造诣显然还是小将军更胜一筹。 池蘅不敢停留,一口气飞到盛京郊外,脑子里还是婉婉眼帘掀开望来的那一眼。 那一眼…… 那一眼! “我真是疯了……” 俊俏明媚的小将军被chūn雨浇成落汤jī,人刚回府,池夫人领着丫鬟气势汹汹赶来,见了她先是一怔,继而心疼地想打人:“疯了不成,没事瞎跑什么?衣衫不整,靴子也不穿……” 小将军挨了骂不吭声,池夫人察觉不妥为她披好外袍,遣人知会【绣chūn别苑】的人,领着女儿往【明光院】走,边走边问:“这是怎么了?你突然跑开,清和都遣人找到家里来了。” 听到“清和”两字,池蘅小脸一白,脑袋耷拉无jīng打采:“阿娘,我不是好人……” “……” 什么东西? 将不省心的女儿丢进浴池,池夫人坐在板凳看她光溜溜的小身板,一脸狐疑:“你怎么不是好人?” 池蘅抿嘴不答,侧过身子泡澡。 “兔崽子!消遣你娘呢?” 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池蘅煞有介事道:“阿娘,我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池夫人气得丢她一道白眼:“能得你。” 起身就走。 池蘅在大雨里花了好久才接受自己不是好人这件事,倘真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哪会想对婉婉做那样的事? 她身子后仰背靠玉璧,水珠顺着脸蛋儿划过下颌:“见心明性,原来这就是‘性’,从心里翻涌的欲.望能摧山填海,也能教人一瞬失去理智。 “我见婉婉生得美就想对她行不轨之事,她是不是看出来了,所以推开我?” 她顾自懊恼,只觉得没脸见人。对谁那样不好,偏偏对婉婉…… 小将军一头扎进水底。 啊啊啊啊啊! …… “她回去了?” “回去了,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嗯,下去歇着罢。” “是。” 门掩好,内室唯清和一人。 躺在白日歇过的小榻,不知怎的她好心情地笑出来。 闭眼回想阿池之前的生涩,心脏不安分地鼓噪。 她默默将脸埋在软枕,笑声从喉咙溢出,泠泠悦耳,耳垂红透。 年少动.情实在是令人含羞着恼,像飞来的麻雀,轻啄你掌心后扑腾着翅膀飞跑,看得见打不着,气得你只能在原地跺脚。 跺过脚,没多久你又踮脚翘首盼着它来。 盼着它来,哪怕再啄你一口也好。 …… 天明,池蘅一觉睡醒抱着被子长吁短叹。 侍候在侧的丫鬟不知她因何而叹。 天都亮了难得三公子没去练武场,chūn栖心生讶异。 自三公子与沈姑娘订婚,她极少主动往公子身前凑,这次没能忍住,温声道:“公子有心事?” “有啊。” “能与奴说说吗?” 池蘅抱着被子在大chuáng‘拧麻花’,脸埋在锦被,声音发闷:“不要……” chūn栖被她撒娇的声音弄得耳朵发痒,不由自主地靠近chuáng榻:“公子……” 小将军脑袋瓜抬起,见她面若红霞、膝盖抵在chuáng沿、投来的眼神布满痴迷,心里警钟霎时敲响。 昨日未成的那个吻帮她窥见内心的色.性,既知性和欲,岂敢随随便便教人近身? 她脸色顿沉:“出去!” 一声冷喝,chūn栖陡然清醒,羞惭至极,软着腿脚退出门。 池蘅小脸重新埋进锦被,哼哼唧唧嘴里不知嘟囔什么。 “好烦啊!”她仰面长叹。 到底该怎么面对婉婉? 清早见不到不省心的‘小棉袄’,池夫人不放心跑来,却见丫鬟们都守在门外,她问:“公子醒了没?” “回夫人,公子半个时辰前睡醒。” 半个时辰前睡醒,为何这会还没出屋? “阿蘅?”她扬声喊。 “不在!” 声音隔着一道门传出,池夫人喉咙一噎:不在?这算哪门子小棉袄?存心来气她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