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母,今日有人避开了我的针筒和机关shòu。江湖上何时出现这般厉害人物? “三百毒针在前,利箭在后,仍没拿下此人。”清和远山眉微蹙:“那人年纪轻轻,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 帝星历死劫后谢行楼鲜少听她多言,听闻有人避开她的机关暗器,她沉默几息:“江湖太平,未有风làng掀开。” 没有风làng,便没兴风作làng之人。 她问:“你觉得与何人相像?” 清和垂眸思忖,眼底杀意dàng起,疑心陡生:“那人戴着面具,可活了这些年能教我一眼便生出不讲道理的恶感的,也只有那一人了。” …… 陛下召见,国师快步如飞地踏入帝王寝宫:“怎么回事?” 龙润此次大意,简直是yīn沟里翻了船,不仅没能擒下沉清和喂她服下【忘情丹】,还差点送命。 这更坚定他务必迎娶沈清和为后的打算。 他脸色青白,宛若大病初愈。 好在赵拥在外人看来并非多健壮的体格,偶尔‘生病’算不得大事。 龙业抓过他手腕为其诊脉,半晌松开他的手:“这是那位沈姑娘做的?” 他怀疑爱子被美色.诱.惑失了素日戒心——下毒不成反被人毒害。 龙润知他所想,不愿解释,须臾目色微凝:“爹爹,得她一人,她必将成为咱们大业功成的一大助力!” …… “你是说龙润?”谢行楼眉心一跳! …… 翌日,大监奉旨前来镇国大将军府。 旨是密旨,是陛下送给沈姑娘的。 当然这密旨有一部分是做给大将军看,剩下那一部分才是陛下求娶的真心。 清和傍晚方回。 皇室此举无异于先礼后兵。 ‘赵拥’在这道密旨承诺她为后的诸多好处,清和看是看了,无动于衷。 “沈姑娘,陛下给了一月期限,您想好了,且告诉老奴。” 大监在沈大将军冷飕飕的目光下夹着尾巴溜走,他刚走,沈延恩嘴唇微动:“陛下想娶你为后?” “嗯。” 大将军冷峻的脸庞越发沉冷:痴心妄想,剥去帝王之尊,‘赵拥’还有什么能配得他的女儿? 清和随手将密旨扔在茶桌,抬眸望向门外,眼目望向更远的天穹。 “爹爹,我二十三了。” 沈延恩听到这话忽的徒生难过:女儿至今迟迟未寻得良配,为父的心哪能好过? 他面色稍霁:“你不想嫁,没人能qiáng迫你。莫要听外面那些人胡言,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咱们宁缺毋滥。 “二十三,不是正年轻么?与其与不爱之人痛苦过一生,不如就在家,爹爹养你。” 他之所言句句是掏心窝子的话,清和低眉浅笑:“二十三,是时候嫁人了。” …… 五月二十九,惠风和畅,暮色昏昏。 镇国大将军嫡女风风光光嫁入池家,池家仆妇捧‘池三公子’佩刀【挽星】,以唐刀代护国大将军与新娘子拜堂行礼。 自此,沈清和嫁予池蘅为妻。 第154章 涅盘 兜兜转转,沈姑娘还是做了池家的少夫人。 两府的确不愧是将门,听说过寻常人家抱着只jī充当新郎官的,如今池家以刀代人完成婚礼,百姓们无不叹服沈家嫡女有情有义,对池将军生死不弃。 大红灯笼高高挂,池家张灯结彩,因护国大将军不在,更没了闹dòng房等热闹之举。 毕竟不是多喜庆的婚事,赴宴的宾客吃过酒席,与池夫人、沈大将军辞别。 沈延恩嫁女儿,却是亲手送女儿去‘守活寡’,心里不是滋味,酒水喝多了,人也透着老态。 “老了。”他感叹一声。 池夫人中年‘丧夫’、‘丧子’,今时更是连最宠爱的女儿都生死不知不明去向,眉梢压着愁苦,眼角生出几缕细纹,她幽幽一叹:“儿女都是债。” 风chuī过庭院,她起身朝沈延恩敬酒:“你肯同意将清和嫁进来,这杯酒,我替阿蘅敬你。” 不说做长辈的是何感受,也不提身在皇宫的龙润如何大发雷霆,暮色昏沉,天地笼罩在氤氲暗色,月上柳梢头。 新房内,清和摘下凤冠,褪去霞帔,好生沐浴后着了一身素白里衣坐在chuáng沿,抬臂独饮合卺酒。 苦涩的酒水入喉,她眸光潋滟,笑中带泪:“阿池,我嫁给你了。” …… “婉婉,婉婉……” 竹chuáng之上,池蘅艰难睁开眼:“婉婉……” 软绵绵的身子滚下chuáng,喉咙再度呕出一口血,血雾喷在青石恰似桃花朵朵,她意识涣散,撑着手臂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 青衣道人破开夜色玉立门前,见她醒来,提着的心缓慢落地:“刚活了,又想找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