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沈清和不是不在意,是看她年岁小还不到计较之时。 总之,天真的小将军抱着枕头睡去,心里装着全是沈清和的好。隔着一堵墙,清和照例抱着那把【挽星】安然入梦。 昨日蓝家堡招亲闹得沸沸扬扬,绣球被少年劈成两半,入赘一事不了了之。 当天,无争大师圆寂,梦云山庄少庄主武功被废。 废他武功的,正是名声远扬、一城首富、乐善好施的蓝堡主。 自家少庄主武功被废,换了任何一家都不会善罢甘休,哪怕对方是蓝家堡。 可出了事,梦云山庄问都不问,态度极其冷漠,大有放任之意。 几件事里里外外怎么想都透着玄乎诡秘,碍于梦云山庄和蓝家堡的威势,江湖人士识趣地没敢刨根问底。 安宁寺距离鸾城不远,僧众收到消息连夜赶来。 当世高僧死得糊里糊涂,按理说死在蓝家堡,蓝家堡嫌疑最大。 可蓝堡主美名在外,与无争互为至jiāo好友,又待其甚为敬重,即便安宁寺心存芥蒂,也不敢说无争是被蓝家堡毒杀。 事情总得有个说法。 被bī无奈,蓝催与安宁寺无冕大师阐明因果。 无争之死说到底是罪有应得。这说法不管无冕大师信或不信,安宁寺都不能再找蓝家堡麻烦。 蓝家堡要美名,安宁寺更重清名。无争已死,没必要为一个死人掀动风云,赌上百年清誉。 金乌西沉,被梦云山庄狠心抛弃的‘少庄主’犹如丧家之犬躲在窄巷。 几天的功夫华裳破破烂烂,失去武功,失去生下来被赋予的一切特权,白悦风活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láng吞虎咽吃完偷来的包子,他眼神yīn狠,摸出衣袖暗藏的匕首。 他忘不了落到今时田地是被谁害的。 虽说是少庄主,但他生来不受庄主器重,否则也不会冒着风险图谋整座蓝家堡。 害他之人共有三位。 头一位是劈了绣球的少年,其次是那个病秧子,最后,才是无争。 好个坑人的无争! 他气得眼睛通红,无法领会无争以死哀求蓝堡主饶他一命的苦心。 刀刃在阳光下亮起寒光,他yīn仄发笑:“该死,你们都该死!” 蹲守云来客栈的第三天,看着走出客栈谈笑风生的姐弟二人,白悦风神情发狠,藏好凶器紧随在后。 他不是少年对手,但杀人诛心,最好的报复手段是杀他在意之人。 清和步子一顿:“阿池,我忘戴帷帽了,劳烦你为我取来。” 池蘅不放心留她一人。 “你快去,阳光有些晒。” 有那么晒吗?池蘅原地踟蹰还是不肯去。 “去啊。” 实在拗不过她,小将军本着快去快回的打算,殷切嘱咐:“那你去附近茶馆坐坐,别在外面乱逛。” 清和笑她啰嗦:“好,你快去。” 匆匆话别,两人背道而驰,一人前往客栈,一人却执意往偏僻处走。 白悦风暗自狂喜,快步紧随。 走到事先选好的一处空巷,少女四下张望,不见人来,她失望叹息。 一口气尚未叹尽,巷口不声不响出现的高大身影教她枯等的心情泛起一丝涟漪。 “池姑娘,好久不见。” “白公子。”清和微笑:“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怎么就太好了,你莫非急着寻死? 白悦风眼底yín.笑还未散开,电光火石,利箭自机关shòushòu口飞出,一箭穿喉。 不讲道理的迅猛。 他睁大眼,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死在一个病歪歪弱不经风的病秧子手里,唯一可取的,大概是病秧子乃不可多得的美人。 清和站在几步之外的gān净空地,眉目无情。确定白悦风身死,刻意等待几息方上前取回短箭,擦净箭身沾染的血腥,小巧的机关shòu连同箭矢一并收回广袖。 天朗气清,她甚是冷淡地瞥了眼死不瞑目的白少庄主,掀唇嗤笑:如此莽夫,白瞎她将金丝软甲穿在身了。 白悦风柿子捡软的捏,殊不知武功被蓝堡主废去的刹那,便落入清和算计之中。 杀一个废人,总比杀习武之人来得容易。蓝堡主无意做了她手中刀,但那刀不够心狠,还得她亲自来。 沈清和轻拂衣袖,面无表情离开空巷。 “婉婉?!” 长街之上,池蘅抱着帷帽心急如焚地朝她快步走来:“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哪来的坏人?”清和笑意深沉,变戏法似的负在身后的手捧着大束鲜花献到小将军眼前:“阿池,送你花。” 第19章 生疑 花是玉兰花,玉兰高贵、纯洁,饱含清和对美满爱情的向往。 少女借玉兰表明心迹,可惜,不开窍的小将军眼里只有花的鲜,和姑娘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