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深,或许是帝王的通病。 勇王妃走了没多久陛下驾临皇后寝宫。 三月天,风是柔的。 清和牵着池蘅的手进入内室,池蘅观她犹有倦色,半搂着她:“嫂嫂这次来,又说什么了?” “左不过是一些琴棋书画,无趣的东西。” 说白了,是在说勇王妃这人无趣。 有趣的人莫说围在一块儿谈论琴棋书画,纵是喝着茶漫天扯闲篇那也极有滋味。 “辛苦姐姐了。”池蘅为她揉捏肩膀,笑道:“姐姐喜欢孩子吗?” 清和身子微僵,眸光低垂:“不喜。” 她还等着人问为何不喜,哪知池蘅体贴,乖乖巧巧地换了其他话题。 这就有些不上不下了。 “你不问我为何不喜?”清和侧过身来回抱她:“你不想知道?” 池蘅被她在意的态度逗笑:“婚前大师伯回京赠与生子秘药,倘姐姐喜欢孩子,咱们可以自己生,你我还年轻,若是为了当下欢愉可晚几年筹谋子嗣一事。倘若姐姐不喜,咱们就得从宗室过继个好的,从小养在膝下。” 她话没说完,清和脸色苍白,指尖泛起一丝凉意。 “好姐姐。”池蘅捉了她的手细心暖着:“先别慌。” 她亲吻美人眉心:“姐姐体弱,我自是舍不得姐姐受那怀胎之苦,不如我来……” “不行!” 沈清和顿时寒了声。 qiáng烈的妒意在心房拥挤炸开,她深知血脉的力量,怎么能容忍有孩子从她最爱的人腹中孕育而出? 血脉牵连,骨血相容,到那时,必会有人来分薄本该给她的爱,她不要孩子,她注定做不了一个合格的母亲。 试问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嫉妒自己的孩子? 她情绪低落,不敢要池蘅看清她眼底深藏的晦暗疯狂,轻声呢喃:“我不要你生孩子……” “那就只能从宗室过继一个了。” 清和暗恼,不好说自己哪个都不想要,自己生也罢,阿池生也好,宗室生的,她都不想要! 她自知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性情极端惹人生厌,心里起了浓浓的烦闷。 “姐姐?”池蘅轻啄她唇瓣:“想什么呢?” 清和无奈叹息,若有若无地吻她:“在想你为何这么讨我喜欢。” 我是个疯子啊。 你还会不会要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她一指点在池蘅心口,轻抿唇:“这里,是我的。” 你身体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笑是我的。 哭是我的。 我恨不能埋到你的血骨里去,呼吸着你给的爱存活,这世上没有人完全真正的爱我,除了你。 我也爱你。 爱里藏着太多不可见人的yīn暗着迷。 她神色迷离,心脏怦怦跳动。 池蘅被她推倒在小榻,小裤被剥去,清和跪倒在她面前细细亲吻她娇艳的花房。 “从前有个人,她有一棵神奇的梨树,树叶长青,常年结满鲜美的梨子,她喜得不得了,恨不能夜里不睡都要守着。 “可惜某次她打瞌睡有虫子来趁机偷吃了她的梨子,梨子有那么多,可满树的梨子其中有一个遭了虫蛀,整棵树就不完整了。于是她憎恶全天下的虫子。” 清和舌尖轻勾咽下讨来的清酒:‘梨子只是多了一个细不可查的虫眼,那人便不讲道理地憎恶所有的虫儿,她是不是很不讲理?” “也、也不是……” 听到这池蘅恍惚懂了她要说的话,她挣扎起身,舍不得姐姐在这个情境下为她‘委曲求全’,提起力气抱她的好姐姐在腿上:“婉婉,爱是不讲理的。咱们之间无需讲理,讲情就够了。” 清和点点头,末了咬她锁骨:“阿池,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毛病啊?” 池蘅再次被她逗笑:“你有毛病,那我惯着你,我也有毛病,咱们都不是圣人,这么辛苦地长大谁还没点毛病了?是我的错,才刚成婚,想什么孩子?以后的事,留待以后再说罢。” 她暂且歇了‘生子’‘过继’的心,清和悄悄松了口长气,乖顺地被她抱着,艳若桃花的脸庞映出明媚的笑。 她也舍不得要阿池为难。 只不过…… 再给她一些时间。 她心里有病,她是知道的。等她病好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拥抱使人温暖,一颗心温暖另一颗心。 池蘅感受着两颗心的跳动,在皇后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女帝陛下胸腔溢满疼惜。 她的婉婉生来丧母自幼缺爱,受寒毒折磨,又在谢折枝那个毒妇的监视下长大,听她自嘲自个有毛病,池蘅的心忍不住揪疼。 她把人抱紧,自责不已。 清和指尖揪着她衣角,像守财奴守着她得之不易的宝库。 第176章 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