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行不行关她何事?总不能陛下不行就要她替他操劳罢? 清和看她两眼,笑趴在她肩头,软绵绵搂着她脖颈:“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就很行,保不齐有后妃眼馋你……” 池蘅眨眨眼,红着脸和她咬耳朵:“我……我看起来很行吗?” “哼。” 小将军美得心里冒泡泡,转念道:眼馋我做甚?那必然是看得见吃不着,我眼馋的人都没吃到嘴里,就让她们馋着罢! “阿池,你可知‘宫中行走’的来历?” “嗯?你知道?” “算不得知道,但从各种史料佐以野史来推测,大致摸索出几分。”清和手指点在她耳尖,玩得不亦乐乎。 池蘅尽力将注意力放回当前,问:“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一个秘密。” 她说话很能吊人胃口,池蘅捉过她不老实的纤嫩指节:“好好说话!” 清和慢悠悠嗔她,小将军讨好地轻揉她指尖:“哎呀,累不累?” 沈姑娘被逗笑,不再和她兜圈子,轻声慢语:“高.祖喜女子柔弱,好男子阳刚,荤素不忌,花样繁多,常使‘行走’出入宫廷,行多人之欢矣,每逢尽兴,必令乐师于帐外奏曲。” “……” 池蘅被她一言镇住,良久找回声音:“啊……这、这太荒唐了。” “自古皇家有几个真清明?陛下乃高.祖之后,谁晓得给你这‘行走’一职,安的是哪门子心?” 经她一提,池蘅低头瞧着身前明艳的绯袍,脸色一变,急急教人停车跑到路旁弯腰作呕。 太恶心了! 这不糟践人吗? 她又恶心又气,胃酸都被吐出来。 见她如此,清和后悔讲得直白,轻拍她后背:“还好吗?” 好不了了! 池蘅眼角沁泪。 替她擦去被刺激出的泪液,清和带人回到车厢。 她说出这段隐秘无非是想提醒阿池务必谨言慎行,离莫名其妙的女人远点,莫要栽进坏人圈套都不知。 可看这效果,似乎用力过猛…… 吐过之后,小将军神情呆滞地坐那不动,直到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都没缓过神。 清和目送她同手同脚进门,隐隐生出自责:好端端的,和她说这些做甚? 她懊恼扶额。 …… “回来了?” 池蘅闷闷吭声,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池夫人以为她入宫当值受了委屈,忍了忍咽下到嘴边的话——皇宫毕竟不是家里,出门在外吃些苦头在所难免。 晚食过后,池蘅忽然问道:“爹爹,这‘行走’我能不当了吗?” 池衍沉默不语。 看他不吱声,池小将军唉声叹气走开:“好罢,我再冷静冷静。” 池夫人池大将军面面相觑,池夫人问:“阿蘅怎么了?” 池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夫哪知道?” 顶着自家夫人一脸“要你何用”的表情,大将军改口:“赶明我派人问问?” 不应该啊。 阿蘅入宫以赵潜的病态合该好生哄人留在那做‘jian夫’,再说真出了岔子也该有人前来报信。 这又是怎么回事? …… 池蘅回房沐浴趴在chuáng上狠狠睡了一觉,她睡得早,天还没亮就睁开眼,睡醒脑子格外清醒,再去想昨日之事,深觉自己小题大做。 人心难测,披着人.皮的豺láng鬼怪多得是。她少见多怪冷落了婉婉,委实不该。 只是…… 她到底从哪儿看来的这些啊!闲来无事琢磨这做甚? 小将军猫被子里啊啊两声,末了坐起身,垂头叹道:“约莫婉婉就是太闲了。” 身子不好,闷在屋子里可不是看书消遣么? 正经书看完了,看看野史也无妨。 看就看了,偏偏她聪明,抽丝剥茧愣是从厚杂史料里抽出一缕有头有尾的‘yín.丝’! 噫,可怕! 再次领教到青梅的厉害,池蘅震撼连连。 天明,用过早食仍要去宫里当差,饶是有千万个不愿,池小将军还是穿好一身官袍,不住拿话安慰自己。 脏的是别人,她gān净着呢。 衣服做错了什么? 她心思澄明,转瞬恢复笑颜。 看她不再如昨夜萎靡不振,池夫人放下心来。 清和早早等在将军府门口,纠结踌躇之际没等来池蘅出门,先看到清宴从镇国大将军府走出来。 “阿姐?”沈清宴眼睛顿亮,激动道:“阿姐终于想家了?!” 和他的热情比起来,清和态度甚是冷淡:“我来送阿池入宫。” 池蘅得陛下赐官的事早在盛京传开,清宴满腔热情被冷水浇透:“哦,是来、来送姐夫的。” 他的情绪令人一眼看得太分明,清和眉心克制升起的烦躁,问道:“要回书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