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易遥发现自己家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就猜到林华凤在帮别人按摩。　　 真按摩，最多被揩揩油。　　 她转头望向王哲。　　 王哲说道：“要不然来我家吧？”　　 易遥点点头。　　 当齐铭的母亲李宛心看到易遥时，脸上明显地露出嫌弃的表情，丝毫不顾及易遥的颜面。　　 她对着齐铭说道：“儿子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交朋友要学会辨别好坏，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哲接受了记忆，还算能接受这种称呼。　　 “我认为易遥挺不错的。”　　 李宛心反问：“她学习好吗？”　　 “不算太好。”　　 “她朋友多吗？”　　 “没多少朋友。”　　 “学习不好说明不够聪明，朋友不多说明人品有问题！”李宛心拿出母亲的身份教育着。　　 “可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　　 李宛心有些生气，齐铭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不会反驳自己的！　　 肯定是被易遥带坏了！　　 她就要呵斥易遥，易遥也有些难堪，就想离开这里。　　 王哲拉住易遥，往自己卧室带。　　 李宛心连忙喊道“齐铭，不准带女孩子进去！”　　 难道孩子长大了？　　 “那你别再唠叨了。”　　 “好，我不唠叨，不唠叨！”　　 李宛心只好同意，然后去厨房做饭。　　 当然不是给易遥准备的，孩她爸要回来了。　　 王哲和易遥坐在客厅聊天。　　 “或许你没看出来，她其实除了偏见，人还是挺好的。”王哲指了指李宛心。　　 “不，我看出来她很关心你，至少作为母亲是合格的。”　　 易遥想起自己的母亲，不是打就是骂的。　　 “或许就是旁观者清，我倒感觉她管得有些多。”　　 王哲想让易遥看清她的母亲林华凤，刻意用语言引导。　　 “至少她不骂你、不打你。”　　 “如果除开这些，你觉得你妈妈怎么样？”　　 易遥回忆和妈妈的一切，没离婚前对自己很好，离婚后就又打又骂。　　 但除开打骂，至少供自己读书，把钱给自己交学费。　　 好像她也很久没买衣服了。　　 想着想着，易遥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林华凤还是很爱自己？　　 “她好像还算合格吧，比漠不关心好点，比家庭暴力好点。”　　 “如果我说，你妈妈把赚来的钱统统给你交学费了，你信吗？”　　 易遥沉默着，回忆以前的过往。　　 ‘你个赔钱货，你个害人精’　　 易遥很难想像她原来是个好母亲。　　 “我不信。”　　 “你回家后去翻翻衣柜，那里面有几个纸袋装得钱应该是你的学费。”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知道剧情。　　 “我路过你家门口时，正好看到你妈妈把钱装纸袋里。”　　 易遥有些心动，想回家翻翻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那些打骂就会好受很多！　　 王哲接着提示：“你还记得我说过你的病是怎样感染的吗？”　　 “你说是我的毛巾有问题，就让我换了条。”　　 “你说，除了你母亲，还有谁有可能用过？”　　 王哲瞟向李宛心的方向，看到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谈话。　　 易遥想了想，说道：“她的那些客人！”　　 那段时间学校的事儿已经让她焦头烂额了，一时居然没意识到！　　 “所以你可以跟你母亲说清楚！看那时她对你的态度如何，或许这时候你母亲的态度才会明了！”　　 易遥好像第一次见王哲一样，盯着他眼中异彩连连。　　 “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我学习这么好，怎么不聪明？”王哲理所应当地反问。　　 “你集训一会儿，脸皮就变得这么厚了吗，都不知道谦虚了！”易遥没好气道。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应该是应该，但我就不！”　　 易遥居然恢复一些活泼，这可是好迹象啊！　　 “也对，朋友之间没必要。”　　 “那我偏要谢谢了，谢谢齐铭！”　　 “哈哈，又被我骗到了！”　　 易遥就想像小时候一样举起拳头捶过去，可注意到是在别人家，还是忍耐住，只是瞪了一眼。　　 李宛心饭还没做完，易遥就看到家里就林华凤一个，于是回家去了，不想留着讨某人厌。　　 王哲也没拦，要是让她俩在一块吃饭，肯定又是一顿含沙射影，吃都吃不安稳！　　 易遥回家后，见林华凤在洗漱，就偷偷在衣柜里翻找，果然看到两个纸袋，一个写着学费，一个写着书本费！　　 里面零零散散一些钱，从小到大装得整整齐齐！　　 有很多零钱，是一点一点节省出来的。　　 将钱放好后，林华凤也洗漱好了，看到易遥站着没动，呵斥道：“你个懒东西，怎么不去做饭！还不滚去做饭！”　　 易遥却站着不动，平静地问道：“我得了xx病，说是通过毛巾感染的，我想问一下有没有其他人用过我的毛巾？”　　 林华凤一愣，她居然得那种病，不是通过那事来传播的吗！　　 突然，她想起一个男人确实用过毛巾，好像那条就是易遥的？　　 她一时说不出话，难受地想砸东西。　　 原来自己辛辛苦苦赚钱养她，最后还是害了她！　　 林华凤抓起易遥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走，我带你去治病！”　　 易遥好久没被母亲牵过，原来是这种感觉！　　 王哲吃晚饭，走到门口，恰好看到林华凤牵着易遥的手离开，偷偷对易遥打了个招呼，易遥也眨眨眼。　　 到了医院，林华凤突然想起没带钱，就要自己回去拿钱，跟易遥说道：“我回家取钱，你在这等我。”　　 易遥笑道：“我有钱。”　　 说着她就从兜里取出王哲给她的钱。　　 林华凤习惯性往坏处想，易遥哪来那么多钱，她这个年纪怎么赚的了钱？　　 易遥看出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这是齐铭给我的。”　　 林华凤点头：“你那个青梅竹马还算有点用。”　　 易遥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没骂自己！　　 在易遥治疗的时候，林华凤一时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的话，是自己在养她，就有底气骂她。　　 可现在，自己反而害了她！　　 治疗好后，回到家中。　　 易遥说道：“妈，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我说什么话？难道还要我向你道歉吗？”　　 “你不该向我道歉吗？你知道我因为这个病，在学校遭遇了什么吗？”　　 易遥突然有些生气，如果不是这个病，自己怎么会遭受那些！　　 林华凤虽然自责，但她不习惯向女儿道歉，说道：“学校还能遭受什么？有我在社会上辛苦？”　　 易遥将手机中的录音放出来，听着听着忍不住流泪道：“你觉得这些轻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