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年氏病,皇后解禁足
三则嘛,是贪敛财富。 年羹尧贪赃受贿、侵蚀钱粮,累计达数百万两之多, 而胤禛此时,正在整顿吏治、惩治贪赃枉法等, 在这种节骨眼上,胤禛能轻易放过他? 胤禛这个话痨,在养心殿列罪款,列了足足有92条, 其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 但胤禛念及年羹尧功勋卓着、名噪一时, “年大将军”的威名举国皆知, 如果对其加以刑诛,恐怕天下人心不服, 他也难免要背上心狠手辣、杀戮功臣的恶名, 于是表示开恩,赐其狱中自裁。 同时其父年遐龄,及年羹尧兄年希尧夺官,免其罪, 斩其子年富,诸子年十五以上皆戍极边。 年羹尧幕客邹鲁、汪景祺先后皆坐斩,亲属给披甲为奴。 自此, 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以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告终。 年氏醒了后,便亲自抱着七阿哥跑去养心殿求情, 一直跪了三个时辰,胤禛见也没见, 不过他到底担心年幼的七阿哥,特命苏培盛先抱七阿哥去偏殿, 结果,年氏一见苏培盛要动她的七阿哥, 还以为胤禛要抢走七阿哥,顿时就癫狂了, “皇上您好狠的心,不仅杀了臣妾的二兄,还要抱走臣妾的七阿哥,皇上您真的好狠心……” 年氏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其怀中的七阿哥,仿佛感受到了他额娘的绝望的心情,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殿内胤禛烦的看不进去折子,刚想开口让苏培盛把年氏带走, 结果外面就没了动静, 察觉出不对的胤禛一问, 好嘛,一大一小都晕了过去! “立刻着太医给七阿哥瞧瞧,再把年氏送回翊坤宫,” 胤禛按了按太阳穴,皱眉吩咐道: “待年氏醒了,便告诉她,若是再照看不好七阿哥,朕便给他寻个能照看好的养母。” “是!”苏培盛快步而出, 一边命人去寻太医,一边安排人送年氏回宫。 接连承受降位,家破人亡,以及胤禛毫不留情的打击, 年氏大病一场,就此彻底消停下来,带着七阿哥闭门不出。 怡宁得知后,不在意的抿唇一笑,年氏终究是起不来了, 松了一口气的怡宁,好整以暇的抬头,隔着窗子望了望天,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走,咱们出去逛逛。” 步撵左绕右绕,不期然就到了景仁宫前, 望着昔日威严富丽的景仁宫,如今却一派萧索, 怡宁也忍不住唏嘘几句,随后便喊了停, 殿门前守着的侍卫,瞧见怡宁连忙跪下行礼, “奴才等参见熹妃娘娘!” 怡宁随意点了点头,让他们起身,随后便抬步想要进去, 几个侍卫见此,颇有些为难道:“熹妃娘娘,皇上有令,对景仁宫要严加看管,不准放走一只苍蝇,” “您这般,实在是让奴才等人有些为难。” 怡宁闻言顿住脚步,没有理会,给一旁的碧岑使了个眼神, 碧岑立即会意,上前几步,跟那几个侍卫低声道: “几位侍卫大哥糊涂,皇上圣谕仅仅是要严加看管,不准放走一只苍蝇,并没有说不准探望,” 说着,给那几个侍卫塞了几个厚实的荷包,继续说道: “熹妃娘娘路过景仁宫,想起昔日皇后娘娘的教诲,总是有几分思念,不过是进去瞧瞧罢了,” 那几个侍卫一摸荷包,脸上顿时笑了开来, 碧岑见此,笑容又深了几分, “还望几位侍卫大哥宽容宽容,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旁人是发现不了的。” 几个侍卫连忙退后一步,给怡宁让出道路, 怡宁满意的弯了弯唇,让碧岑等人在外面守着, 随后便抬步进了正殿, “你来了!” 乌拉那拉氏着石青色皇后吉服,头戴凤冠,躺在榻上, 脸上是华重脂粉,也掩盖不住的苍白, 这沉甸甸的皇后凤冠,簪满精美华贵的珠钗步摇, 压得她唇上的血色也褪了大半, 像是春末绿枝上挂着的残花,想要死死拽住枝桠, 却还是会被不知何时会来的热风一吹,便死去坠下。 似乎感受到了怡宁的疑惑, 乌拉那拉氏轻咳两声,缓缓道:“看到本宫如此,你可还满意?” 怡宁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而后也没等乌拉那拉氏叫起,直接坐到了左首处的位置, 抬头对乌拉那拉氏抿唇一笑, “皇后娘娘看到臣妾好生生的,可是不满意?” 乌拉那拉氏斜目望过去,看着怡宁精致的眉眼,唇角勾了勾, “熹妃,你如今的模样,让本宫想起当初在潜邸时的齐妃,” 说着,也没理会怡宁是何态度,继续悠悠道: “当年的齐妃还是侧福晋,诞下了二子一女,极得皇上宠爱,” “说是后院第一人也不为过,连身为嫡福晋的本宫,都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怡宁见乌拉那拉氏好似,开始回忆起了往昔, 倒是有些插不上嘴, 不过反正她时间充裕的很,索性也没打断,只静静听着, “待皇上登基后,齐妃又迅速诞下了三阿哥,可如今,却是不如往日那般得宠了。” “可见,这得宠一时易,得宠一世难,” 乌拉那拉氏话锋一转, 放空的视线,落回到了怡宁身上,继续说道: “随着时光流逝,红颜不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新人,夺了自己那昔日的恩宠。” 怡宁听着,略垂美目,袖手掀开茶盖,里面茶水打着旋儿晃荡开来, 怡宁盯着茶水,看着颜色慢慢晕开,忽而一笑, “皇后娘娘说的有理,不过,就不知您是否还能睁着眼,亲眼看到那个时候了。” 乌拉那拉氏的笑容一顿,面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怡宁却没再看她, 手上一个翻转,把那杯中的茶水悉数倒在了地上, 而后对乌拉那拉氏眨了眨眼,笑的格外灿烂。 又一刻钟后,怡宁缓步出了景仁宫, 抬头望着天边的霞色, 耳边仿佛,又一次响起了乌拉那拉氏的声音, “只要本宫一日不死,你便永远是妃子。” 半响,怡宁缓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 为何非要做皇后呢? 胤禛有多心疼他那终身都是妃的养母,她又不是不清楚, 一个名分罢了,又有什么重要的, 在其位谋其职,皇后之位是荣耀,亦是负担, 怡宁收回视线,轻摇着手中的团扇,缓缓吐出两个字“回宫”。 得知乌拉那拉氏快要不行了, 胤禛思索良久,终究还是解了乌拉那拉氏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