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站住,不要动
“喂!不要动!” 胤禛闻声望去,一转头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滚到他脚边的银子, “扑通”一声,那二两银块子掉进了湖里, “啊啊啊啊啊……”怡宁连忙跑过去蹲到湖边妄图能把银子捞起来。 可惜未遂,怡宁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垮下来,一抹阴霾蒙上头顶, 得,起早贪黑一个月白干了! 怡宁回过神后,直直站起转身盯着背后的两个侍卫, 心里好气又不得不隐忍下来,只能十分无奈的摊摊手, “刚才,我不是叫你不要动吗?你没听见吗?” 胤禛挑了挑眉,看着这个穿粗使服的宫女问:“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怡宁深吸了一口气, 这皇宫的侍卫都这么横吗? 不由语气略有强硬,“你管我哪个宫的,现在我的银子被你踢进湖里了,你得赔我!” 胤禛脸色一冷,忍不住低声呵斥道:“放肆!” 怡宁吓得一愣, 暗想这侍卫说话怎么那么像个主子, 却又转瞬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胤禛二人一番, 瞧着不过就一蓝翎侍卫,莫不是有什么背景? 在宫中明哲保身方为上上策, 但想到自己的月俸银子,还是有些不甘心,遂咬咬牙道:“你这侍卫好生无礼,把我的银子踢进湖里不说,还放肆?莫不是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胤禛眼中冷光乍现,周围的气氛瞬间低了下来,开口想要罚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 一旁胤祥却低低咳了声,凑过来耳语, “四哥,咱们现在假扮侍卫,不是皇阿哥,况且……的确是把人家银子踢进湖里了。” 听到十三弟这话胤禛心中的怒火微微有些下降, 却实在不想跟这宫女多费口舌,直接转身欲走。 怡宁见到他的动作有些气闷,想要喊住, 却又想到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粗使宫女,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能作罢。 没想到胤禛迈开步子的脚却突然停顿, 转身上下打量了怡宁一眼说:“你这个小宫女,年纪不大却凶巴巴的,不就那么一小块银角子,赔给你便是!” 随即上下摸摸口袋,却突然想起自己穿的不是平日里的常服, 遭了,身上的银钱和饰物都丢在承乾宫方才那身衣服上了。 没能掏出银子,胤禛一时有些尴尬,脸色不由越来越冷, “呃……”怡宁本来还以为他会赔她银子的,见他这般不由眨了眨眼, 胤禛语塞转头望向旁边十三弟, 胤祥收到自己四哥眼神,虽然不解四哥为什么突然耐住性子和这小宫女来往, 却也上下摸了摸口袋, 然后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东西也没带着。 怡宁无语的眨眨眼收敛起自己情绪,摆摆手说:“算了,算我今儿倒霉。” 说着怡宁一个转身准备走, “留步!”胤禛在后面喊了声, 怡宁皱了皱眉,这侍卫还没完没了, 于是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怎么?你突然又翻到银子了?” 胤禛对于这个小宫女来了几分兴致,清了清嗓沉声说: “咳,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是爷,咳,我的缘故,才让你的银子掉进湖里,今日出门匆忙没带银钱,改日一定赔给你!” 怡宁正式转过身看他,眉梢微动, 没想到这个侍卫虽然不太懂礼貌,但人品还是不错的, 想着自己的银子,怡宁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改日的话,那就明日吧,我在这等你!” “明日?”胤禛下意识摩挲左手大拇指间的扳指,没有往日略微凉爽的触感, 让他又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小宫女眼里还是个侍卫。 怡宁听到他反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对啊明日,你难不成只是客套客套,实际还是想赖账吧?” 胤禛蹙起眉颇有些冷厉的丹凤眼扫了她一眼, 胤祥见状立即给他四哥正名, “怎会,我四哥一向是一言九鼎,说出口的事必定会办到!” 怡宁闻言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说:“那明日有问题吗?” 胤禛收回视线应下来,“那便明日吧,还是这个地方!” 胤祥也跟着问:“小宫女你叫什么?” “钮钴禄·怡宁,”说着怡宁又福了福身,看向两人问:“两位侍卫大哥怎么称呼?” “贾嗣业。”胤禛微微抬了抬下巴,给十三弟使了个眼色说。 胤祥刹时便理解了自家四哥意思,于是拱了拱手道:“在下石三!” “好,那便说定了,我今日还有活儿要干,先走了!”怡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怡宁离开的背影,胤禛收回视线看了胤祥一眼, “钮钴禄氏……” 胤祥也皱眉看了眼怡宁离开的方向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二哥的事获罪的钮钴禄嫡支。” 这番不知是人为还是巧合,若是巧合还好,若是人为…… 想着胤禛眸间冷光乍现, 胤祥眉头紧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 不过现在身上还有皇阿玛交代的差事,不宜细查下去,于是开口说:“四哥,咱们还是先去上驷院看看吧!” 胤禛点点头,迈开步子走向内务府。 另一边离开的怡宁,垂着头规矩的快速走着,脑海里止不住回想刚才的事, 那两个侍卫总让她觉得有几分古怪, 但具体哪儿古怪,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一时间连丢了银子的心情也顾不上沮丧, 怡宁抬头看看天,意识到自己快要误了时辰,连忙再次加快脚步, 穿过坤宁门再一转身走过一条偏僻小路便到了御花园的下人房, 回到下人房,见第二批去领俸禄的小红小翠等人都已经回来,怡宁便知道自己回来的有些晚了, 果不其然方嬷嬷见她慢悠悠的走进来,冷着脸走上前骂道:“哟,还知道回来?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把自己当府里小姐呢?” 怡宁低头垂眸一声不吭, 要是以前的钮钴禄怡宁,听到这话,恐怕心里已经酸涩气闷难忍了, 可惜怡宁不是从前的钮钴禄怡宁,低着的头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