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趴在桌子上的辉夜姬已经听不清了, 这一声回答宛如随风消散。 “这个歌一点都不好听,夜儿你给我唱一首好不好……” 辉夜姬突然一个激灵又坐了起来。 “好。” 羽夜道。 开始上台, 乐队恭敬的退下,将舞台留给羽夜。 舞台的灯光全打在羽夜一个人的身上, 他看着台下的一人 轻轻唱了起来: “摇啊摇,十五摇过春分就是外婆桥 盼啊盼 阿嬷阿嬷地甜甜叫 吵啊吵 米花糖挂嘴角 总是吃不饱 美啊美 小脚桥上翘啊翘 ……” 忧伤的歌谣随着羽夜轻轻的吟唱, 在整个酒吧回荡开来。 他在灯光的聚聚下,完美的不像话, 辉夜姬托着腮帮,就这样看着舞台上静静唱歌的羽夜, 他一袭白衣,精致而完美的脸颊, 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明灭不定。 听着听着,看着看着,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泛着什么晶莹的东西, 她的身子摇晃起来,已是醉极。 她不自觉跟着羽夜轻轻的哼唱。 眼睛眨也不眨,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舞台上的那个人。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悲伤的歌谣里。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当羽夜下台后, 辉夜姬突然一下子扑了上来, 嘴唇里柔软的触感传来。 伴随着惊人的酒气, 辉夜姬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朝羽夜吻了过来。 当羽夜回过神来时。 她哭道: “我可不可以不要死……” “我不想死……” 她无助的像个孩子, 晶莹的泪珠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宣泄。 爬满她的脸颊,砸落在地上。 树一样的木纹再一次蔓延在她的脸上, 她喝醉了,甚至忘了压制自身的变化。 她的身体颤抖,神情哀伤而无助, 她的身体迅速的枯败下来。 这一刻的她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她的双眼充满着哀求,脸上布满了褶皱。 她无助的看着羽夜,无助的看着四周。 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她很害怕……原来她一直都很害怕…… 羽夜把她抱在怀里,想说话,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辉夜姬的后背, 紧紧的抱着她, 辉夜姬的身子开始不再颤抖, 恢复了平静, 慢慢的躺在羽夜的怀里睡着了。 大厅里开始变得安静,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低下头, 但身子无一例外的开始颤抖,不敢去看那两个身影。 辉夜姬的身子变得狰狞而恐怖, 此时看去,却是宛如怪物。 羽夜不理会周围人惊惧而异样的目光, 把辉夜姬背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子,在这一刻变得僵硬。 但羽夜仿佛没有察觉到般。 他背着辉夜姬走过大厅, 走出酒吧, 穿过大街小巷, 所有的手下在这一刻出现,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们的阁主, 为羽夜开路, 晚风静静的吹来, 撩动起辉夜姬的银色发丝, 夜晚的星空璀璨夺目, 淡淡的星光洒下, 为辉夜姬披上了一层银纱。 今晚的辉夜姬出现的仿佛是另一个人格般, 原来……她也会喜欢毛茸茸的玩具, 会因为害怕像小女生般一下子跳起来。 她会开心,她会洋洋得意, 她也会喝的酩酊大醉……放声大哭…… 她明明那么害怕怪物…… 又该是怎么面对自己一点一点变成怪物? 她明明那么害怕怪兽…… 但却偏偏又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小怪兽的娃娃抱着? 可能在她看来, 自己就是那个小怪兽…… 她一直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从来不会展露给任何人, 即使是羽夜, 她的开心、她的得意、她的悲伤和无助。 原来抛开大筒木强大的外表, 竟也只是如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般。 常人有的情绪,她都有, 当死亡一点一点的临近,原来她也会害怕…… 但她是大筒木, 她的身份,她的强大、她背负的枷锁, 使她无法把这些情绪展露丝毫 但她……又为什么不能只做一个普通女孩呢? 羽夜看着浩瀚璀璨的星空,看着蔓延在脚下的泥石小道, 却得不到答案, 有些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 “她如果生活在我那个世界……应该会很快乐吧……” 就像今晚一样…… 羽夜一直背着辉夜姬,来到了河边, 一条船只早已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羽夜背着辉夜姬走了上去, 将她轻轻放在船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在船夫的轻划船桨下, 船只移动起来, 宽阔的河边没有房屋的遮挡, 但却能能看到祖之国的万家灯火, 能看到平静的河面上的水波荡漾, 也能看到河水里,辉夜姬静静靠在羽夜肩头的倒影。 一切美好的如同诗情画意。 “嘭~” 一束烟花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爆碎开来, 绚丽多彩的光芒四射,使整个夜空为之一亮, 打响了夜空中的第一炮。 “嘭”“嘭”“嘭” 烟花一束一束的冲天而起, 明媚的烟火照耀在辉夜姬的脸上。 她身上的条纹开始退去,辉夜姬察觉到了什么一点一点的清醒, “嘭~” “嘭”“嘭”“嘭” 璀璨的烟花,在这一刻布满了整个星空中,四周飘散的烟火, 像无数掉落的星星,火树银花,流光溢彩 美的惊心动魄。 “好漂亮……” 辉夜姬静静靠在羽夜的肩头,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