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彤彤跟着一龙去了工作室。她虽然很瘦,肚子却特别大,行动处如同抱着特号气球,站坐不能自如。金雨看到她来,开心的像个孩子,彤彤检查了他的工作,井然有序,非常高兴。工作料理完,一龙又带着彤彤一起去了超市。出来时,看到彤彤累的满头大汗。心疼道:“你又不听话了,怎么能这么累着自己呢?”彤彤叹气,道:“我还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只能做点好吃的。为他们打打气。”一龙也叹气,道:“我明白你的心。所以,我只能支持你。” 院子里,岑医生在认真打理着花木。李明和郑凯在台阶上一起说着话。院子里没有知道结果的压抑。只有好友之间,在深秋的阳光下谈心聊天。 听到大门响,看到一龙和彤彤进来。彤彤笑着对岑医生道:“大哥,今天咱们吃饺子,快来帮我。”岑医生放下手里的活,急忙过来扶她,道:“我的奶奶,您还有几天就生了,这怎么还要吃饺子?快进屋,我来弄。”说着接过一龙手里的东西。彤彤擦擦汗,笑道:“说来也怪,这孩子不像旭旭那时候老实,我也特别爱出汗,看来,是个调皮的家伙。”彤彤又对李明和郑凯道:“李先生,我做的饺子好吃,不信,您问问郑凯。”说着和岑医生一起进了厨房。 郑凯笑着对一龙道:“你真舍得,哪里买不了饺子,干嘛让她受这个累?都快生了,还做什么饺子。”一龙扶他进屋,道:“你还不知道她,我拦得住吗?呵呵。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个啊,不然,我回去还得跪搓板。”李明哈哈大笑。 厨房里,岑医生一边和面,一边道:“贺锦,郑凯能瞒的住吗?还有一个月不到就生了,略微一算就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彤彤一笑道:“那就顺其自然吧,不用刻意瞒着,您说呢?既然都没有救治的可能了,那就,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孩子,不是也不错吗?” 岑医生叹气,道:“那,对一龙不是太不公平了吗?”彤彤怔怔的呆住,许久才道:“一龙,我知道,许多的不公平都由他承担着。从一接受我和我肚子里孩子那天。就想到了这一天,怎么能不心疼他呢?可是,我只能用一生的爱去报答她。”两个人沉默。只顾干着手里的活。 忽然传来门铃声,一龙去开了门。原来是郑妈妈和郑爸爸。一龙急忙把她们让进来。彤彤也从厨房出来迎接。看到她,郑妈妈又泪目。彤彤拉着她的手,道:“妈妈,您别这样,我这不挺好吗?”为她擦着眼泪。 大家一起进屋。郑爸爸看着儿子,道:“凯凯,按时吃药呢吗?”郑凯点头。岑医生介绍李明给郑爸爸郑妈妈。两个人连连感谢。李明苦笑道:“看看,您岁数太大了,不然,不然生一个孩子才好。”郑妈妈叹气,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但是几率会有多少?”李明道:“有很高几率。唉。”郑凯却笑笑,道:“所以,我们都不再强求了对吧。呵呵。” 彤彤道:“我们今天吃饺子,妈妈,您和爸爸一起呆着啊。”说着,和岑医生一起又去了厨房。郑妈妈看着彤彤笨拙的背影,忽然心里一亮,对李明道:“李先生,如果凯凯自己的孩子,脐带血可以吗?”李明想想,道:“理论上是不可以,国外倒是有成功的病例。但是,但是现在以郑先生的体质,是很难怀孕的,即便是人工怀孕,也会是弱胎几率大。所以,这个方案也很难。” 郑妈妈忽然泪目,看着一龙,颤抖着声音道:“一龙,我可以这样想吗?会不会太自私?”一龙忽然也明白,眼里也有了泪光,问李明道:“李先生,凯凯的孩子真的可以吗?真的吗?”李明点头,道:“可以试试,但是不如同母的好。还有,还要看血型。”一龙一拍郑凯,道:“凯凯,听到了吗?我们有希望了。有希望了。”郑凯不明白,反而道:“我现在生不出孩子来,你高兴什么?即使能生,和谁生呢?呵呵。” 一龙又对郑妈妈道:“妈妈,彤彤是个善良的人,她会答应的,一定会。”说着,就直接去了厨房。彤彤刚包完饺子,洗了手,一龙进来拉住她就往外走。彤彤不知道什么意思,跟他一起走出大门。 胡同里很安静,太阳撒下正午的阳光。一阵风吹过,有树叶悄悄滑落,盘旋着飞到彤彤头发上。一龙为她摘下来,道:“彤彤,我说件事,你不许生气,好吗?”彤彤笑道:“一龙,怎么啦?你就说吧,我不生气。” 一龙轻轻拥住她,道:“彤彤,有一个办法可以救郑凯,但是,对你不公平。”彤彤推开他,瞪他道:“能救他,怎么是不公平?说吧,要我捐骨髓吗?不是说已经不行了吗?”一龙叹口气,又重新抱住她,道:“是,是要这个宝宝的脐带血救他。”彤彤愣住,身体本能的震了一下。许久,一龙道:“彤彤,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彤彤轻轻推开他,颤抖的声音,道:“可以吗一龙?如果可以,那我还能不同意吗?只是,可伶我的宝宝,被他爸爸抛弃,却又要去救他。”泪水迅速的离开眼眶,像瀑布一样流出来。 一龙为她擦着泪,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你不公平,对你和孩子都不公平,彤彤,我的彤彤。”重新抱她入怀。泪水悄然流出。彤彤对郑凯可谓真心托付。虽然郑凯和彤彤分手是为她着想,但是那么痛的分手,几乎让彤彤失去了姓名。走到这一步,真的很痛心。为彤彤心痛。 屋里,郑妈妈对李明道:“李先生,现在为了自己的儿子,我自私到这个地步,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人都是有私心的吧?不瞒您说,彤彤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儿子的,当初,他们俩都快要结婚了,我儿子……”她忽然失控,哭出声来,接着道:“我儿子眼睛失明,他硬是不要人家彤彤,怕拖累人家。把人家姑娘给甩了,”说着痛哭。 郑凯有点没听明白,愣愣的拉着他妈妈道:“妈妈,您说什么呢?什么是我的孩子?不要吓我,什么跟什么就是我的孩子?”郑妈妈用力拍打郑凯的胸脯,道:“你个滚蛋,你都不知道,彤彤那时候怀了你的孩子,都三个月了,你把人家可坑苦了。傻孩子。”郑凯愣在那里,无力的坐到地上,头脑一片空白。 给彤彤看到那个背叛的画面,就已经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怎么还能再雪上加霜。怎么能。郑妈妈看到郑凯这样,抱住郑凯痛哭。李明抬头看岑医生,岑医生放下端进来的菜,走到郑妈妈跟前,道:“您不要难过了,贺锦现在不是挺好吗?她和一龙不是很幸福,很幸福吗。”郑凯哑声道:“难怪,他那么快就结了婚。我还以为成功的把她甩了呢。我真的是个滚蛋,她怎么还把孩子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