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吟听了些会儿,不觉面上尴尬。 同古明德道:“小云回来了没有?” 古明德道:“还未曾。” 不管怎样,有一点一枝春说的很对。师父刚走,他该送师父一程。 顿时被仇恨吞噬的心,终于打开一道口子呼吸。 反问道:“许仙友,找她有事?” “没事没事。”许久吟看了眼门口,转眸对他道:“先回厢房,我有事找你了解一下。” “何事?” “去了再说。” 说罢,先一步离开。 古明德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举步跟上。 同一时间,素鹤自离开九曜楼便有不明人士跟踪。 一前一后饶了大半个王城,最后跟踪的人跟丢了目标。 碑天鸣望着眼前的死胡同默然不语,崔山君:“人肯定走的不远,你我略施能为还怕他钻地走了? 柒鸴道:“你忘了这里不是里面?还是你真觉得这破地方,就咱们几个神之境?” “都少说两句,去查查都有哪些人想要百里素鹤死。”碑天鸣轻声低喝。 崔山君道:“查他们做什么?” 钟不会睨了他一眼,道:“不是猛龙不过江,有些事情咱们不好出手不代表别人也不可以。 只要挑出一两个地头蛇,还怕他藏着不出?” “话是没错,咱们上哪儿找去?”崔山君道。 “碑天鸣,你说。”钟不会敛了眼神,把话头丢了过去。 碑天鸣穿过他们,走出胡同,头也不回道:“百里流年。” “找他?”他不是已有不臣之心,找他打听,他岂会用心助咱们? “是不会,但如果是对付百里素鹤又不用他出人出力,他何乐而不为?”况且,小命和私心哪个重要,会有人看不明白? 咱们的出现,意味着夫人的决心。 百里流年是聪明的,不会看不出来。 柒鸴催促道:“事不宜迟,那咱们就抓紧时间。” 闻言,几人达成共识。 百里流年人在家中坐,想过里面会来人,但没想过会这么快找上自己。 他这计划才一步步到哪儿,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但望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四人,他除了冷静还是得冷静。 起身作礼,引四人落座,道:“几位莅临,可是夫人有了新的指示?” 柒鸴道:“是,也不是。” “流年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别紧张,是也不是针对你。我们来找你,是有件事想找你请教请教。”崔山君翘起二郎腿,悠闲的道。 “呵呵呵,大人这话流年听着更糊涂了。流年自问对夫人忠心耿耿,怎到了针对二字? 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碑天鸣蹙眉,道:“我来问你,欲海天内,百里素鹤的仇家有哪些,其中以谁为最?” 百里流年微怔,暗自压下心中诧异,不动声色道:“大人问这做什么?” “你只需回答,不该问的别问。” “呵……大人教训的是。”说罢,他偷眼观察四人的反应,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道:“百里素鹤初入欲海天,名声不显但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要说仇家,数也数不过来。 然这里面,首推的当是八风岛、魔界,以及疏星楼主浥轻尘。” “哦?”闻言,碑天鸣等四人八目,两两交错。 “八风岛要解开封印,百里素鹤一直从中作梗。 而魔界那边,魔子照红妆不知何故盯上了他,一心一意要置他死地。 然这里面最特别的就要数疏星楼主浥轻尘,此女原先是疏星楼的幸存者,后来被百里素鹤所救。 一来二去,就有了那么点意思。 可进来王城盛传,她亲自指正百里素鹤乃是其杀父灭楼的仇人。 目前,二人已经闹翻。” 说罢,他只字不提自己曾经也是如何想要素鹤死。 碑天鸣没有理会他那点小心思,低头沉吟道:“一共三个,你们怎么看?” 到底,选哪个比较合适? 柒鸴默了许久,道:“我看,要不就选八风岛。 封印破除本就是天时所至,其岛上之人修为尚可,除掉一个百里素鹤应该不在话下。 而且,这事情咱们也不沾因果。 便是日后有事情,要算账算不到咱们。” 出事,自有八风岛顶着。 崔山君持不同的意见,道:“我觉得还是选魔界的好,难道你们忘了有关这小子的传言? 按说他刚从下界回来,人情世故样样皆是空白。而是他一直和正道搅在一起,魔界那边几乎没有接触。 既然没有接触,那魔子照红妆对他何来的仇恨,还是置于死地那种。 诸位,不觉这里面很值得玩味儿?” “我反对。”柒鸴道:“照你这话,还不如直接找浥轻尘。 怎么看,她更像是因爱生恨,要掌控利用更好入手。” 钟不会睇了眼自己的指甲,轻描淡写的弹了下,道:“敢问百里家主,此三家目标,哪个更好找寻?” 闻言,争执的两人不在分辨。 百里流年道:“以地理位置而言,自是浥轻尘最好掌控。 此女早前已经回到王城,目下正和验师陈留勾结一处,这事他们做的很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陈留是个什么人?”碑天鸣道。 “他是验师一脉的遗孤,守着抚灵阁替王宫卖命。 没什么本事,空有虚名。” 碑天鸣默了默,道:“几位的意见?” 柒鸴道:“浥轻尘,小小世家且被灭过一次,好掌控。” 崔山君难得没有和他继续争执,颔首道:“附议。” “你呢?” 钟不会耸了耸肩,道:“没什么好选的,就她吧。 自古以来,多的是女子为情迷失,多她一个不多。” “那就这么定了。”说罢,他拍板把事情定了,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个叫浥轻尘的女子。 百里流年大气不敢喘,小心陪衬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眉头。 等到几个走了,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低头一看,手心全是冷汗。 再看向火盆时,顿时觉得刺眼之极。曾经,这也是他和那边沟通的法宝,甚至到了后面,摒弃了其他渠道,独独钟情于它。 如今碑天鸣几个的出现,生生打了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说明什么? 说明磾水灵已经完全放弃了他,现在没有动作,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而是素鹤如今太扎眼,百里枭景开始重新注意到这个废弃的儿子。 这才让她腾不出手收拾自己,而一门心思对付素鹤。 想到这里,登时周身肃杀凛凛。 “来人。” 门外小厮低头哈腰小跑进来,讨好道:“家主,有什么吩咐?” “去一趟监察天司,告诉邱北长、舍里沙速速过府。” “是。” 小厮办事很利索,去的快,回的也快。 邱北长和舍里沙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小厮说出速速过府,两人觉得应该不是小事。 说不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大事发生。 一到白蘋怒涛,就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压抑。 还没进门,邱北长就作礼道:“司主,出了什么事,让您这样急着唤我们过来?” 舍里沙道:“司主。” 百里流年回眸,让他俩关门再说。 “我去。”舍里沙快步把门关好。 邱北长不放心,道:“发生何事了?” “以后你二人便是我百里家家臣,唤我家主即可。” 两人不明所以,还是尊礼。 齐道:“是,家主。” “我要见虫子一面,你二人速速替我安排。” “不可。”邱北长大惊失色,道:“眼下外面人多眼杂,很难保证约见不会给人撞见。 出了什么事儿,值得您冒这样大的风险? 若有必要,可让属下等代为前去,您实不必亲自犯险。” 舍里沙走回来,道:“是啊,之前那封信便是属下送出去。 不如这回还是由属下去,倘若被发现,属下誓死不会多吐出半个字。” “不成,这件事三言两语你们去了说不清。唯有我亲去,方可尽快达成。” “那究竟发生了何事?”邱北长看了眼舍里沙,忍不住再次问到。 然百里流年没有回答,而是催促道:“你们快点安排下去,最迟今晚我要出城。” 邱北长眉头微皱,道:“此事恐怕有难度。” “怎么说?” “弦不樾现在已经苏醒,宫里传出的消息,人并没有大碍。所谓的虚弱,只是演给大家看。 故勇王已经回到东门驻守,另外一名叫剑猗杀手最近在疯狂猎杀所有进出者。我们已经有不少人折在里面,现在出城不妥。” “弦歌月的人?”他的手下,竟还有这等高手。 “是,此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虽则以司主修为不足为惧,但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不怕他出现,就怕他有同伴。 届时一旦消息走漏,菰晚风必定会联合弦不樾给咱们致命一击,加上箕鴀背后也有一股神秘力量没出,实际情况对我等不利。” 说罢,请求道:“还望司主三思。” 百里流年重重喷出一道鼻息,手捶书案,沉声道:“不用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办。” 两人异口同声惊呼:“家主?” 为何? “干紧下去安排吧。” 邱北长欲言又止,对舍里沙道:“你附耳过来。” 舍里沙依言上前,就听见他在自己耳畔嘀嘀咕咕好一通。 然听到后面,他突然诧异的抬头,紧接着又看了眼百里流年。 之后,才是点头领命。 “都记住了吗?”邱北长问到。 “放心,出不了错。”说罢,朝百里流年作礼告退:“属下告退。” 百里流年颔首,眼看着木门关上,道:“北长为何不去?” “属下的心思瞒不过司主,司主何不直言?”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此事说不得。” “那您……” “不提这些,宗门那边都有什么消息传回?” “无生门如今由不闻掌权,且将门派改为长生门,宗门内由上而下皆奉他为主。 红寡妇挑上春秋翰墨大展雌威,不过秋水无痕等人并非易与之辈,故没能讨上多少好处。 常无常带人屠尽医门,毒门俯首称臣。” “小桐流域外那批人怎么样了?”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