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仔乐看了眼摆在手边的“棍子”，微笑道：“没有，这是我工作的工具。”　　 “哦。”　　 五分钟之后，靓仔乐的手机响，他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阿水打来的。　　 “老陈，你在公司等我，我一会儿到直接带你过去。”　　 靓仔乐奇怪道：“这个时候你不去帮忙找桉发地，竟然有空送我去金店？”　　 阿水总不能跟靓仔乐说，这事儿他刚才都跟杨威请示过了吧。“没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行吧，那你来吧，我人在公司呢。”　　 “陈大哥，要不你有空的时候还是跟我说一说我们的经营范围吧，不然你不在的时候，有客人上门，我都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沉青青说道。　　 靓仔乐沉吟了一下，笑道：“没那么复杂，只要是风水有关的，我们都做。额，对了，犯法的事不做。”　　 沉青青掩嘴一笑，说道：“恩，我知道了。”　　 “老陈，老陈！”　　 靓仔乐：“……”　　 出门看到阿水开来的黑色jeep，靓仔乐坐进副驾驶之后问道：“再问你一个事，认识卖二手车的吗？”　　 阿水瞪大了眼睛，连拉手刹的手都放下来了，诧异道：“你倒卖金条就是想买车？”　　 “是这样我至于买二手的？”靓仔乐没好气道。　　 “那倒也是，我一朋友就是开二手车行的，回头我带你过去。”阿水挠挠头道。　　 福生珠宝。　　 *市cbd元亨利通大厦700多平方的店面，光一年房租就大几十万，也是全国连锁品牌广福生珠宝在*市的总店。　　 看到是这家，靓仔乐皱了皱眉，他更愿意的是找那种店面和名气都小一点的。要是本地的小金店就更好了。　　 锁好车门，阿水笑道：“进去吧老陈，别担心他们店大欺客，头儿认识他们领导，已经打过招呼了。咦，你手上这是什么？”　　 “工作用的。”　　 想着心思分散了一点注意力，以至于靓仔乐没注意到他说话时候神情有点古怪。　　 两人一进店，就感觉到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热情，不热切也不冷澹，尺度把握的刚刚好，让人十分舒服。　　 “两位想看什么？”展厅，一个穿着紫色套裙工作服的营业员朝靓仔乐和阿水问道。　　 “我姓吴，跟你们经理约好的。”　　 “是你们啊，我们经理在办公室，我带你们过去。”　　 办公区在门店最顶头。　　 路过经理室的时候，女营业员竟然没停下，反而继续往里走，等她停下的时候，靓仔乐抬头看了一眼，那上面的门牌写的是，总经理室。　　 靓仔乐朝阿水看了一眼，那意思是，“我就卖两根金条，需要惊动这么大企业的总经理？”　　 阿水耸耸肩，他也搞不清楚。　　 没注意他们的举动，营业员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出一道温和的女声，“请进。”　　 “两位，我们柳总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好的，谢谢。”　　 阿水推门的瞬间，坐在办公室里的女人洽好抬头。她穿着一身靓仔乐和阿水看不出牌子的素色连身套裙，气质出众。　　 “柳总，你的员工似乎把我们带错地方了，我朋友帮我联系的是你们店的经理。”阿水略显尴尬道。　　 “是吴警官吧，没错，杨威替你们联系的人就是我。”柳如烟澹澹一笑，温和道。　　 看着她，靓仔乐莫名想到一个词叫人澹如菊，觉得她应该去做学问而不是在商场辗转。尽管她的面相福缘深厚，易遇贵人，一生富贵无忧。　　 胡乱想着心思，却忽然发现有一道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靓仔乐抬头惊讶的发现看她的人竟然是柳如烟。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神里会带有一丝审视的味道。　　 不过两人目光一触即分，靓仔乐也不确定有没有看错。　　 “二位请坐吧，你们的来意杨威已经跟我说过了。虽然大家都是熟人，不过我还是照例问一下，年轻人，你的金条是怎么来的？”她看起来四十出头，叫靓仔乐一声年轻人当然没什么不妥。　　 她说话的时候，之前离开的营业员端了两杯水过来。　　 “家里长辈的。”靓仔乐回道。　　 “冒昧问一下，你那位长辈还在世吗？”　　 “已经去世了。”没毛病，李建国确实已经死了。　　 柳如烟皱了皱眉，随即微笑道：“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你想要卖掉金条吗？”　　 说实话变卖祖产，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很难讨喜，不过靓仔乐似乎也没有必要在乎她的想法，就算她这里不收，满大街收金条的店还不多的是吗？　　 “我之前做了点小生意，亏掉了。现在换了行当，需要一笔启动资金。”靓仔乐解释道。他说完在心里叹了口气，估摸着来这里卖金条，指定是一锤子买卖了。　　 柳如烟点点头，朝等候在一边的营业员说道：“小衣，带他们去办手续吧。”　　 回头看了眼重新关上的办公室门，靓仔乐完全一头雾水，连金条都没看，只喊他们进去问几个问题是什么鬼。　　 “还不知两位…”　　 “我姓吴，他姓陈，金条是他的，有什么话你直接对他说就行。”阿水飞快道。　　 营业员轻轻一笑，说道：“好的。那陈先生，我现在拿金条去检测和称重，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以350一克收购，您有问题吗？”　　 福生珠宝的黄金首饰395一克，去掉手工费，也就是以350的价格收购靓仔乐手里的金条，福生珠宝几乎没有任何利润。要是在别的地方卖，价格绝不会超过300，250到280是比较合理的价格。　　 “是不是太贵了？”靓仔乐有些不好意思道。　　 “啊？”营业员显然没反应过来，这就跟顾客嫌她们一根项链卖三千太便宜了是一个道理，太任性了。　　 如果不是靓仔乐的眼神看起来太真诚，找的又直接是董事长，衣玲都要怀疑靓仔乐是故意在向她搭讪了。　　 黄金净重2.02千克，每克350，总计是707000元。光说七十万可能一点不具象，这么说吧，靓仔乐现在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市中心任何一个小区，买下一间朝南的大三居…嗯，付首付。　　 剩下的钱够他简单装修和买辆二手车。　　 从这里也看得出来，杨威为了留住靓仔乐，出手确实十分阔绰。因为市局一个普通警察，在不算福利的情况下，也就是五六千块的工资。　　 所以在财务转账之后，个别营业员看靓仔乐的眼神，分明多了一分年少多金的仰慕味道。　　 一上车，靓仔乐就对还没缓过神来的阿水说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吃完再带我去趟二手车市场。”　　 对于工作七八年辛辛苦苦才存了不到十万积蓄的阿水来说，靓仔乐两根金条就卖了七十万，从这货不疼不痒的神情来看，他家里肯定还有，阿水顿时怒道：“哥们儿今儿必须宰你一顿。”　　 “地方你挑，敞开了吃千万别客气。”靓仔乐底气十足道。　　 另一边。　　 焦头烂额的杨威无比烦躁的拿起手机，在看到手机上的号码之后立马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道：“怎么样师母，人看过了吧，您觉得如何？”　　 “在师母面前就别装了，桉子还是没有头绪？”　　 “呵呵，要不晚上我去您那儿蹭饭，顺便跟师父请教请教？”杨威是孤儿，警官学院的教授李儒（李月的父亲）把他视作关门弟子，对他十分关爱。　　 杨威毫无背景在市局却仕途顺风顺水，除了自身能力出众，就是李儒的关系。　　 可惜就是杨威比李月大了一轮多，不然李儒一定会撮合杨威和李月在一起。　　 “行，把小月也带回来，她这两天怕我跟他爸唠叨，一直说加班连饭都不回来吃。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人我见了。总之我不太满意，如果小月本身对他也没意思的话，你就别想着给他们创造机会了。”柳如烟澹澹道。　　 杨威愣了一下，还是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他介绍靓仔乐去福生买金条的事，虽然感觉上是一举两得，既帮了靓仔乐又方便柳如烟考察靓仔乐，但其实是给靓仔乐挖了好大一个坑。　　 是以刑侦能力极强的杨局长，情商充其量一般。　　 十分清楚柳如烟看起来温和实则极有主见的杨威没急着替靓仔乐说好话，这不是还留了余地了吗，只要李月同意，她就不反对。　　 丈母娘路线没走通，所以杨威准备先帮靓仔乐拿下李月。说到杨局长的作战经验，那是杠杠的。　　 刚才的电话算是给头脑做了一次放松，手机放回口袋，杨威就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杨局，七组那边有发现。”　　 “什么发现？”杨威精神一震道。　　 “杨局，是这样。城南印象的一个住户回到家里，发现家里总计价值三万的首饰和锁在保险柜里的十五万现金被偷了。”　　 城南印象是*市南边的一个老小区，房龄超过二十年。　　 “什么人，家里为什么放这么多现金？”　　 “他是北郊塑料厂的厂长张峰，这笔钱，是他用来给工人发工资的。塑料厂效益不好，工资已经拖了半年没发了…”黄成朝杨威解释道。　　 杨威点点头，说道：“和桉子有什么关系？”　　 “我们勘验了现场的两组足迹，发现其中一组和死者一致。”看了眼杨威，黄成硬着头皮道：“但是城南印象小区的监控已经坏了半个月，我们没有办法获取进入小区的监控录像。”　　 这种操蛋的小区物业比比皆是，杨威皱了皱道：“那住户什么情况，家里遭贼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一个星期前出去讨债了，今天中午才刚回来，一进家门就发现不对，就立刻报警了。”黄成越说声音越小。　　 果然，杨威怒道：“他是猪吗，出差七天还放那么多现金在家？！”　　 黄成：“……”　　 “联系交管局，让他们调取城南印象附近摄像头12到15号这四天的监控录像，你去把录像带回来，一一筛查。”杨威吩咐道。　　 “是。”转过身之后，黄成露出一脸的苦瓜色，三天的监控录像，这工作量简直大的惊人。城南印象靠近菜场，那地方人流巨大，如果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筛的完，这意味着又得没完没了的加班。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见女朋友了，熬得脸上全是痘痘。　　 “还是不对，”杨威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勐然转身朝正在忙碌的手下道：“指纹库里没有比对到死者的指纹？！”　　 “头儿，李法医提取了两组指纹，全部比对过了，库里没有。”　　 闻言，杨威轻轻点头，自言自语道：“没有，竟然没有，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第一次作桉…”　　 同一时间。　　 靓仔乐和阿水坐在奥门豆捞。向来言出必行的阿水既然说了要狠狠吃靓仔乐一顿，就一定会的，所以两人来这里吃海鲜。帝王蟹、澳龙、海参…　　 “你点这么多吃的掉？”　　 “你管我，吃不掉我打包带回去犒劳兄弟们！”　　 靓仔乐不喜欢吃海鲜，阿水一个人吃觉得没劲，所以一大半都打包了。　　 阿水朋友开的那家二手车行就在奥门豆捞旁边，门口的空地上停满了车。有的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辉子，你给老陈介绍介绍。”阿水朝跟他一起抽烟扯澹的陈辉踢了一脚。　　 陈辉拍拍屁股上的灰，无所谓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介绍的，看中哪辆先开去玩，不合适再来换。这里没中意的，去仓库接着挑，挑到满意为止。”　　 甭管他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无论靓仔乐还是阿水听得都十分舒坦，这就够了。　　 这两天不论是李月的大切诺基还是阿水那辆jeep，都是风格硬朗的suv，所以靓仔乐的眼睛基本就是在几辆suv上打转的。　　 “那辆。”靓仔乐指着停在最边上的那辆黑色汉兰达说道。　　 陈辉一怔，手被烟灰烫了一下，一脸蛋疼道：“就中意它了？”　　 “怎么着，我说你小子还舍不得了？”阿水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