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琳心里有点发慌，嘴上却硬气地说：“说你的事儿呢，咋又转移话题了呢？”　　 “别当我是瞎子，我看得出来，你和小蛮子之间一定有事儿，快说，是不是你们私订终身了？”济恒终于舒展了眉头，微微一笑，宠溺地看着济琳。　　 “别说得这么难听，啥叫私订终身呢？我们是自由恋爱好不好？”济琳面如枫叶。　　 “这回可是你自己承认了，你们在谈恋爱。”济恒得意地笑着，端起茶壶给济琳满上茶。　　 “二哥！我也没想瞒着你，就是彦姐你们都不看好他，觉得小蛮子无户口，无工作，无房子，属于‘三无产品’，上不得台面。可是，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轻松快乐，思来想去，还是要遵从内心，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们有手有脚，凭着自己的努力，慢慢挣吧，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哎！没钱的滋味不好受啊！说实话，二哥不想让你过这样的日子，总希望你活得更轻松自在一些。像我和你二嫂，我们的日子你也看到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整天为了钱的事情犯愁，更为了钱吵架。上次济浩要钱买房子，我先把钱给你，让你汇去，事后跟你二嫂解释，好话说了足有两车，才算平息她的怒气。你看这次，要不是因为家里的钱都被她弟弟赔光了，她着急上火，能犯病吗？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知道，你们两边的家庭都需要帮衬，压力太大，你们又都是孝顺的人，不过，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们也没有必要这样苦自己。特别是我二嫂，她得病，问题还是出在她自己身上。她不该这样宠着她弟弟，这样下去也是害他。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我二嫂太不理智，她弟弟一个大男人，不说好好干活，出点力气，多挣点钱，孝敬爸妈，让家人放心，还啃巴家里人，实在是不成器，真恨不能狠狠抽他两个大嘴巴。”济琳说着，做了个抽人的动作。　　 济恒笑：“你一点都没变，就你这火爆脾气，小蛮子能受得了？你可别整天欺负他，把他欺负跑回上海了。”　　 “他鬼机灵得很，别看他表现上像个好欺负的主儿，心眼多着呢，可不吃眼前亏了，嘴巴又甜，不等我下手，就把我哄笑了。南方的男孩子，不像咱们东北人这么倔。”济琳抿嘴笑。　　 “小蛮子家里都有啥人？他爸妈干啥的？”济恒认真地盘问。　　 “我没正式问，觉得那样不太好，我就侧面问过，他家是不是在上海的郊区？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我心里就有数了，肯定家也在农村，他不好意思说，要是他爸妈有工作，他早就各处宣扬了，他就是这样，狗窝里藏不住窝窝头，爱显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没看他，有点钱，全拿出来显摆了，咱们喝的茶，据他说都要好几百块钱一斤呢，多败家呀！幸亏这不是我挣的钱，要是我挣的钱，我非好好修理他一通不可。”　　 “是啊！他的小店能挣多少钱，哪儿禁得住他这么糟蹋钱呢！我看这事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别被他哄骗了，嘴巴甜的男孩子，最不可靠，他的心思都用在哄女孩子身上啦。”济恒担忧地说。　　 “二哥！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工作这么多年啦，我啥人没见过。我会留心，保证不会上他的当。估计要上当，也是让他上我的当。”济琳调皮地眨眨眼。　　 “啥？上你的当？”济恒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济琳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拿起纸巾递给他。　　 济恒擦了擦嘴：“你可真敢说，还让他上你的当？你咋让他上当，说来我听听。”　　 “我让他嫁到咱们家来，当上门女婿，不让他回上海啦。这样行了吧？”济琳说。　　 “这个主意不错，估计他爸妈不会同意。”　　 “所以，我说，得让他上当才成。”　　 穆熠辉敲门进来，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几碟子坚果：“这是我赠送的，记到我的账上。”　　 他把碟子放茶台上，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坐下来。　　 济恒审视地看着他，看得他有点不自在，遂站起身，从博古架上拿过来一个茶杯，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倒了半杯才想起，应该先给济恒倒，忙停住，拿着茶壶给济恒倒茶，眼睛却紧张地观察着济恒的表情。　　 “哎哟！你这是倒茶？还是洗茶杯啊！”济琳尖叫着跳起来，抖着裤子上的水。　　 穆熠辉这才看见，济恒的茶杯里的茶已经溢出来，流到茶台上，又流到济琳和济恒的裤子上。　　 忙放下茶壶，拿起纸巾想给济琳擦拭，看了一眼济恒，又没敢动手，济琳抢过纸巾，自己擦着。又想起济恒来，递给济恒几张纸巾，济恒接过起纸巾擦了擦裤子。　　 “抱歉！二哥！平时我的业务挺熟练啊！今天有点紧张。”穆熠辉窘迫地说。　　 “紧张个啥？我二哥又不是老虎。”济琳嗔怪道。　　 这时丁冬敲了敲门，推开门喊道：“熠辉哥！快点儿！厨房那边叫你呢。”　　 穆熠辉不情愿地站起来，向济恒和济琳打了招呼，跟着丁冬出来，走到楼梯口，穆熠辉气鼓鼓地说：“你搞啥鬼？叫我做啥？”　　 丁冬做了个鬼脸：“我要完成姑姑交办的任务，不能马虎大意，我发现，你和这个酸菜妞越来越热乎啦。这可不得了，我要按照姑姑的吩咐，严防死守，确保你们二人不出状况。”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多管闲事，小心我把你赶回去。”穆熠辉举起拳头向丁冬扬了扬。　　 “你快点放我回去吧！我一天也不想在这儿呆了。”丁冬耷拉着苦瓜脸说。　　 穆熠辉得意地下楼，笑道：“记好了，以后别管我的事儿。”　　 丁冬忽然明白过来，挺直后背，快步追上穆熠辉，一把拉住他：“不对呀！你要弄清楚状况，应该是你求着我呆在这里的好不好？不是我赖在这儿不走。要是没有我陪着你，你能到这儿来开店？你的小命现在攥在我的手心里啦。你要好好待我，否则，我跟姑姑汇报，提前终止协议，看你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