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八稳,咋能干好事业呢?如果啥事儿都考虑周全了,才动手去做,估计机会早就溜走了。”济恒说。 “是啊!前怕狼后怕虎,干不成事儿。”济泓忽然盯着济恒看,像是有啥话要说。 济恒一脸问号,济泓犹豫着,终于还是问道:“二哥!我提一个人,不知道你愿意听吧?” 济恒笑了笑:“谁呀?这么神秘,你说就是啦!啥时候学会这么吞吞吐吐地说话了呢?” “夏纯熙!”济泓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济恒的反应。 济恒的笑容瞬间凝固,一下子成了雕塑一般,他正想伸手去端茶杯,手僵在半空中。 这个名字已经沉入记忆深处了,可以说,许久许久不曾浮上来,没想到,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特别的触动。不过,济恒马上淡淡地一笑:“哎!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我知道你们的事儿,不过,她的命运实在是不咋样,说起来,让人唏嘘。哎!”济泓语气里颇有点同情味道。 “她不是结婚了吗?估计和我们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吧,难道......”济恒询问地看着济泓。 济泓继续道:“就是因为她结婚了,命运才这么多舛。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选错一个人,就错了一生啊!想起她的遭遇,心情就很复杂。” 济恒有点着急:“你快说,她到底咋啦?” “哎!别提啦!他丈夫咋说呢,就是一个人渣,不学无术不说,还经常动手打她,有一次拿着菜刀追着她满大街跑。她实在受不了,就离婚了。离婚后,她前夫一直纠缠她,到她工作的糖厂骚扰她,又败坏她的名声,说她行为不端,其实,就是往她身上泼脏水。人言可畏,风言风语传着,她在糖厂呆不下去了,就辞职,自己开了一个小旅馆。按说一个女人,被他害得工作没有了,生计都成了问题,他该放手了吧?可恶的一点就是,她前夫还是去旅馆骚扰她,有一年春节,旅馆里没有客人,她前夫闯进她的旅馆,把她绑起来,想侮辱她。幸亏她的邻居王路毅路过,见旅馆的门敞开着,却没有人,就进去看看是不是招贼了。正好听到她的呼救声,找到她,她前夫拿着刀子想砍王路毅,被王路毅夺过来,一刀砍过去,就没气儿,王路毅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王路毅被判刑了?这应该算正当防卫吧?”济恒有点不敢相信。 “哎!说是防卫过当。我也不在清楚,反正是被判刑了。估计也快出来了。不过,夏纯熙倒是很义气,听说把自己开旅馆挣的钱都给了王家,作为赔偿,而且,经常到监狱去看王路毅。” 这时,有人敲门,济恒顾不得再问下去,站起来去开门,世槿跑进来,济翰和济琳跟在后面,济翰手里提着两瓶酒,济琳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 “妈!三弟!”济翰喊道。 世槿跑到厨房里:“奶奶!我饿啦!” 乔桂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摸着世槿的头:“宝贝儿!都长这么高啦!像个大姑娘了。奶奶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还有干炸带鱼呢。来,先吃一块尝尝,噢!你要洗洗手。” 世槿洗手,乔桂芳拿了一个碗,盛了两块排骨,一块带鱼,递给她,世槿端着碗进客厅。 乔桂芳向屋里扫了一眼,见吴清芬没来,叹了口气。 “二叔!三叔!”世槿嘴里塞满着排骨,含糊不清地叫道。 “就这么饿?等会儿一起吃多好!不怕二叔三叔笑话你。”济翰嘴里这么说着,眼里却满是宠溺。 世槿没理他,坐在济恒旁边,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济翰转了转,一龇牙,然后,低下头啃排骨。 济恒招呼世槿:“世槿!还有桔子、香蕉呢!你自己吃啥,自己拿。写作业了吗?” 世槿摇头:“没写呢,一会儿就写,我都带来了。” 济恒给济翰倒了一杯茶,让济翰坐沙发上,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在对面坐下。 兄弟三人闲聊,济琳来到厨房。 “哇!真香啊!不怪世槿等不及,我的口水也要流出来啦!好久没吃妈做的饭啦!妈!好了吗?可以吃了吧?”济琳伸手拿起一块排骨放嘴里。 “瞧你!咋跟世槿一个样呢?你把碗筷摆好,菜端上去。这是最后一个菜啦。想吃,以后天天来,妈要呆上一阵子,让你好好解解馋。”乔桂芳把炒好的西兰花装盘子里,递给济琳。 济琳端进客厅,放餐桌上。 “饭好喽!开饭!”济琳回到厨房拿碗筷。 乔桂芳悄声问:“闺女!你都当上总经理了?真能干啊!” “是副的,妈!”济琳纠正道。 “这就够让人羡慕啦!咱们屯子里的人都说咱家祖坟埋得好,十里八村也没有咱家孩子长出息,有当乡书记的,有当总经理的。你不知道,屯子里人那个眼红啊!”乔桂芳满心欢喜地说。 “总经理也不算啥,满大街都是。咱们要是注册一个公司,自己就能当总经理。”济琳撇嘴说。 “妈可不这么想,一想到你和老二都这么有出息,这心里就高兴。” “你们俩工作不让人操心,就是婚事儿,让人发愁。你二哥这就不用说啦,弄成这个样子。你有对象了吗?妈盼望你找一个知冷知热疼你的人就行,要求不高,就是脾气要好。” “急啥?慢慢找吧!”济琳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在屯子里,估计孩子都抱上了。对了,我问你,你说你大哥和大嫂到底咋回事儿?还能和好吧?”乔桂芳停下手里的活儿,脸由阳转阴,一脸愁容地问。 “他们的事儿,我可说不准,我又不是半仙儿,能掐会算。”济琳吐吐舌头。 “说心里话,你大嫂这么不讲理,她进了咱家门,没给咱们带来啥福气,倒是添了好多乱,成了一个搅家精,离不离没啥要紧。我就是一看到世槿,心里就难过,这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孩子多可怜啊!”乔桂芳撩起围裙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