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恒打了祁林一下说：“你快点干活吧！操这么多心，真像是我的亲兄弟。”祁林笑嘻嘻地说：“我感觉，比亲兄弟还亲呢！我跟我弟弟也没有这么多话。算起来，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年，可是，就跟久别重逢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济恒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也是这种感觉，你说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奇妙得很，有的人认识时间很短，却跟老相识似的。有的人，交往了好久，却总是停留在见面点头微笑的情份上。” 济恒放下手中的抹布，顺手拿起一个椅子垫，向空中一抛，椅子垫竟然转起来。祁林惊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一脸问号地看着济恒。 “你这是啥功夫啊？魔术？” 济恒得意地做了一个向后翻转的动作，接住椅子垫。“这是我们东北二人转的绝活啊！转手绢，我这是照葫芦画瓢，哈！根本不像。”说着把椅子垫抛向空中，垫子像飞碟一样，飞向了门口。 这时，就听姜芃喊：“济恒！快来！哎哟！” 济恒撒腿就跑过去。“这是咋啦？” 姜芃指了指自己的小腿。“磕着了，疼死我啦！哎哟！快帮我看看，咋样了？要紧不？” 济恒蹲下来，挽起姜芃的裤脚。“哪里？姜芃指了指小腿。济恒仔细看了看，说：“不要紧，没磕破，你要是觉着疼，就先别扫地了，坐这歇会儿。我和祁林一会儿就弄完了。” 姜芃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怜兮兮地说：“真是的，这椅子腿儿可真厉害啊！估计是磕青了。哎！我咋这么笨呢？扫地也能受伤。” 济恒仰着头，看着姜芃，随口说：“你肯定是想啥心事儿呢？走神了！” 姜芃脸一红，娇俏异常，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她有点局促，扭了一下身子，嘴一撅，声音软酥酥地说：“没有啦！我就是不会干活儿，在家里都是我妈干，用不着我。” 济恒感觉身子有电流通过，手脚僵直，手也不听使唤了，脸刷地涨得跟紫茄子一样，赶紧把眼睛从姜芃的脸上移开，两人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话，空气好像凝固了，济恒有点慌乱。 姜芃想极力打破沉默，想起跟伊霏的约定，就说：“你们干完活有事吗？没事咱们出去玩一会儿？” 济恒也调整了一下情绪说：“嗯！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去哪儿玩呀？还是明天上午再出去玩吧。” 姜芃说：“我约了我们宿舍的伊霏，一起去外面逛逛，我们两个女生，不敢自己去逛，有你和祁林陪着，我们才敢出去呢，这才十点多，不算晚呀！” 姜芃见济恒没搭话，就高声说：“祁林，我约了你的老乡伊霏，咱们一会儿出去逛逛吧。我跟伊霏说了，一会儿她来这找我。” “哎哟！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呢？”伊霏的脚刚迈进礼堂，就听见姜芃提到自己的名字，她高声嚷着。 姜芃说：“伊霏，你可真是神速啊！你不是说，看完那本书才来吗？这么快就看完了？我不信，你是不是挑着看的？”伊霏说：“看小说，还能像看论文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细琢磨！一目十行，先看个大概，抽时间再仔细读呗。” 祁林跑过来。“伊霏，看的啥小说？借我看看。”伊霏说：“姜芃借给我的《平凡的世界》，很好看。” 济恒问：“谁写的？”姜芃说：“路遥写的，你看看吧，真是好书，都说好看，我看了几章就看不下去了，我喜欢读琼瑶的小说，可能你们男生可能更喜欢读这类书吧？” 祁林说：“我就不明白，你们女生咋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呢？都是一样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爱得死去活来，做作得很呢。伊霏！你看完，借我看，不许答应别人啊！” 伊霏指着姜芃说：“姜芃的书，你得问她。”姜芃急急地抢过话说：“好！我记着了。反正，我也不太喜欢看。咱们快走吧！一起出去玩。” 济恒说：“去哪儿啊？这么冷的天，总不能在马路上逛吧？” 姜芃说：“我们去百花公园，怎么样？”祁林说：“大晚上的，去公园，啥也看不到，有啥意思？咱们去吃烧烤吧，我有点饿了。” 伊霏说：“这个主意好，咱们就去吃烧烤！”姜芃说：“我请客。” 济恒说：“不行！我们男生不请客，让女生请客，很没面子啊。这样吧！咱们就凑份子，也算给我们男生留一点面子。” 伊霏说：“行！这样更好！都没心理负担。”姜芃说：“好吧！那就说定啦！” 学校附近有一条小街，两边都是一些小吃店，这个时候，只有烧烤店在营业，其他的小吃店都已经关门了。 他们来到一家经常光顾的一对夫妻开的小店，在房间里挑了一张桌子，四个人面对面坐下来。 小店的老板娘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笑眯眯地凑过来问：“吃点啥？” 济恒抬头问坐在对面的姜芃和伊霏：“你们两个喜欢吃啥？”姜芃说：“啥都行！”伊霏说：“我要一个鸡翅就行了！” 济恒转头看旁边的祁林：“你吃啥？”祁林说：“羊肉串吧！还是羊肉串好吃。” 济恒抬头看着老板说：“来两把羊肉串！半把烤鱼！四个鸡翅！再来四瓶啤酒。” 姜芃娇声说：“我可不能喝啤酒呀！济恒！你点的，你替我喝！” 祁林站起来说：“他们这儿有免费的小菜，我去要一盘。” 老板娘拿了四瓶啤酒，用瓶启子打开，放在桌子上。伊霏拿起一瓶，倒了四杯。 祁林端着一盘小菜过来。姜芃说：“祁林！你跟这儿很熟啊！你们经常来？”祁林说：“也不常来，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和闲功夫来这里啊！偶尔来！他们这儿的肉串好吃。” 老板娘端着炭火盒子过来，上面放着烤好的一把羊肉串。“趁热吃，翻着点儿！别烤糊了。” 济恒答应着，拿起羊肉串递给其他三个人。端起酒杯说：“来！咱们喝一口。” 姜芃瞧着济恒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济恒看了看自己身上，以为沾上什么东西了，让姜芃这么笑。 “你笑啥？莫名其妙的！”济恒看着姜芃问。 姜芃说：“没啥！没啥！就是想起我爸讲的一个笑话。你再戴上金链子、手表就更应景了。” 济恒说：“搞啥名堂？金子多贵呀！我还能买得起？” 姜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爸说，他去你们黑龙江做生意，当地一个老板请他吃饭，就去了这样的烧烤店，那个老板说他们那嘎达的幸福生活就是‘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一顿小烧烤。’” 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突然，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摇摇晃晃，趔趔趄趄地端着酒杯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