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也想不通,他咋会娶刘玉秀呢?他们明显就不是一路人呀!”金朵切了一块牛排放嘴里,向上翻着眼皮说。 “男人和女人就是两种生物,脑回路不一样,不知道张济恒是咋想的?你说他爱刘玉秀吧?好像又不太确定,他对刘玉秀,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爱,似有还无,像池塘上的轻风,不见风吹过,只见水起了波纹。”姜芃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咖啡杯子,头也不抬地说。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咋还弄得这么悬乎呢?”金朵斜睨姜芃一眼,用餐巾纸在嘴上轻轻沾了沾。 “当局着迷,旁观者清,依我看,他俩的关系不平等,刘玉秀爱张济恒,这是非常确定的,而且,爱得非常深,说通俗一点吧,她爱得太用力,用力过猛,最终,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姜芃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冷。 金朵微微一愣,随即警告道:“你别瞎说,乱给张济恒扣帽子,又让他背负这么一个罪名。刘玉秀犯病是因为娘家的事儿,大伙都听明白啦!你又节外生枝。” “刘玉秀得病是她娘家造成的,这不用怀疑,可是,她和张济恒的这段感情,是不平等的,刘玉秀患得患失,她始终处于焦虑状态,这从她见了我之后,过激的反应,就能判断出来。女人天生善妒、敏感,可是,你不觉得,她的反应太夸张了吗?好像中了邪一样。”姜芃抬起头,看着金朵说。 “我不太懂,爱一个人,肯定就会担心,特别像张济恒这么优秀的男人,才貌俱佳,连你都念念不忘的男人,能差了吗?”金朵迎着她的目光,耸耸肩膀。 “哈!你这是绕着弯子夸奖我呢!谢过!”姜芃放下叉子,向金朵拱拱手。 金朵打了她的手一下:“你是领导,给我发工资,要常巴结点儿,给领导树立信心和权威,领导开心了,给我多发几两银子,我也早点置办一套房子,不跟你挤在一起。上班下班都得听你指挥,没自由,不舒心。” “你要想自己住,门儿也没有,除非你谈了男朋友,我才让你出去住。否则,不放心啊!大美女一个人住,万一被人劫色,我不好跟你爸妈交待。” “我的男朋友?就咱们整天捆在一起,哪儿有时间谈呢?” “你说,真的有缘份这回事儿?”姜芃把叉子放下,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天花板,又看着金朵,幽幽地说。 “不好说,啥叫缘份啊?!你不是常说,幸福得靠自己争取,等不来。现在咋又讲缘份了?”金朵拖着长腔,模仿着姜芃的语调说。 姜芃捂嘴笑:“说是这么说,爱情可不是争取就能得到,需要两个人碰撞,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儿。”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一厢情愿了?认输啦?” “啥叫认输呢?让你说的,谈恋爱跟打仗似的。” “那是胆小人的借口,不敢去争取,患得患失,然后,就自欺欺人地自我安慰说‘顺其自然’。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和张济恒之间的障碍全没了,就看你咋想了?” “我能咋想?刚才不是说了吗?好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姜芃说。 “太好了,这么说,你们翻篇啦?!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还担心你犯花痴呢!咱们来这里,是干事业的,不是谈情说爱的,你能拎得清,我真高兴。”金朵说。 姜芃白了她一眼:“你这话,听起来,你好像我妈似的,啥就放心了呢?这事儿跟你有啥关系?” 金朵打了她一下:“胡说啥?咋没关系呢?咱们现在和张济恒是业务关系,要是扯上了感情,怕是有点麻烦,咱们不能给关系人放贷款啊!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吧?” “咱们分行,就指着他这笔业务活着啦?咱们不会再拓展其他客户?有钱还怕贷不出去?”姜芃说。 “还真不好说,好企业议价能力强,也不愿意贷款,不好的企业,咱们又不敢贷,怕出风险,本金收不回,损失可大啦!你算算,出了一笔不良贷款,得吃掉咱们多少利润啊?!”金朵说。 “是啊!我看孟行长做事儿挺谨慎,对当地企业了解也多,有他在,心里踏实多了。”姜芃说。 “只要你不着急出业绩,咱们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就不会出岔子,多数的错误,都是由于目标定得不切实际,盲目追求过高过快的业绩增长。你要有定力,其实,这和谈恋爱一样,就像刘玉秀,追求一个白马王子,结果,自己压力太大,日子过得也不好。” “你是啥都能跟爱情联系起来,你是不是看上啥人啦?”姜芃审视的目光,扫了一遍金朵。 金朵白了姜芃一眼:“别无中生有,我倒是觉得,你在放烟雾弹,明明爱着某个人,却假装无所谓,我猜,我是怕再次被拒绝。” “我啥时候怕过?被拒绝有啥?我最不在意了。我也没有假装不爱!爱就爱,一生能无所顾忌地爱上一个人,是挺幸福的事情。只是时机未到,我不能乘人之危啊!我可不想,急不可耐,急吼吼地贴上去。就凭本公主,追求的人排着长龙,哪儿有这么不矜持啊!” “还行!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清醒得很。太上赶着,就是自降身价。不过,你们门不当户不对,恐怕你爸妈不愿意呢!会不会像那个甘棠一样?成为被拆散的又一对儿。” “我爸妈开明得很,他们相信我的眼光,不会过多干涉。最主要的是,我有办法让他们妥协。”姜芃俏皮地一笑。 “这我相信,你的花样多着啦!”金朵说。 “跟爸妈也耍不出啥花样画?就是利用他们的爱来做文章呗,撒娇撒娇再撒娇。” “嗯!这招简直可是打遍天下父母无敌手!咦?说起这个来,你发现没有?张济恒的妈妈,虽说是一个农村老太太,做事儿一板一眼,很有章法呢!不说别的,比刘玉秀她妈强百倍。”金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