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好好干，年终业绩好，奖励大家去香港旅游。”姜芃说。　　 “真的？你可说话算数啊！”金朵眼睛亮得像星星。　　 “咱们现在第一个目标——双十亿，已经实现了，到年底存贷款余额冲到三十个亿，就奖励合体员工旅游。”姜芃一挥手，颇有点大将军的风度。　　 “三十个亿？做梦吧！还差二十个亿呢！你打开印钞机，日夜连轴转，也没这么快呀！简直就是给我们画大饼，太不地道啦！”金朵失望地一拍茶台。　　 姜芃见金朵误会了，得意地看着她，拖着长腔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说不可能，真没魄力，没胆量。”　　 “守着多大碗，就吃多少饭，魄力胆量能当钱？真金白银，可不是红口白牙，上下嘴唇一动就来啦。”金朵晃了晃头，伸手拿起一个西红柿放嘴里。　　 姜芃忙用手挡住她的嘴：“你吃东西要注意点儿，别这么粗鲁。”　　 金朵捂住嘴：“瞧你，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我刚才是说存款和贷款加起来，余额达到三十个亿，咋样？有谱吧？”姜芃笑。　　 “存贷款加起来？”金朵一着急，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你别再吃西红柿了，我看今天这西红柿对你不友好。”姜芃拿起金朵的茶杯递给她。　　 金朵喝了一口压了压咳嗽：“这跳跳脚还能摸得着。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我向来一言九鼎。”　　 “太好啦！你让孟行长再增五亿贷款，两亿对公存款，我完成三亿个人存款。”　　 “你可真会分配任务，太欺负人啦！让孟行长完成七个亿，你完成三个亿。”　　 “对公业务好完成啊！垒大户就行，个人业务可不一样，零零碎碎，要完成三亿，得花多大气力呀！你又不是不懂，五亿对公贷款，如果最后一个月放款，沉淀的资金就不止两亿，相当于完成贷款任务，也就完成了存款任务。我这三个亿个人储蓄存款，得靠着大家伙儿一分一分去拉呢。”金朵苦着脸说。　　 姜芃一听有道理，一拍金朵的肩膀：“好！就这么办。我明天就跟孟行长说。”　　 “你轻点儿，你这手劲儿咋这么大呢？快把我拍散架啦。哎！说起业务的事儿，远方电力公司代发工资的事情谈得咋样了？有点眉目了吧？”　　 “不好办，财务老总说，得等一把手定夺，他做不了主。我跟他们一把手不熟。”　　 “他们一把手不是跟莫鸣是同学吗？你再找找莫鸣吧。”　　 “莫鸣去外地培训了，还得等半个多月才能回来呢。”　　 “噢！怪不得济恒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都没露面呢！”　　 “咦？说不定，他明天能来呢！培训也不是不能请假。”　　 “他明天来，我倒是可以跟他说说，如果能把远方电力的代发工资拿到手，那可太棒啦。”　　 “是啊！每月代发额就一千多万元，我就看到曙光啦！”　　 “你们这是说啥呢？这么带劲儿，眼里放着光。”济琳进来，看着她们笑着调侃道。　　 “工作呗！现在能让姜大美女眼睛放光，头脑充血的只有工作啦！”金朵说。　　 “你三哥要来济南？”姜芃问。　　 “我三哥说，他不能来了，问了问这里的情况，让我劝着我二哥，让他想开些。幸亏我妈在这儿，还能陪陪他，要不，我二哥这日子可咋过呢？不过，我爸身体不好，估计也呆不了多久就得回东北了！”济琳叹息着皱了皱眉头说。　　 姜芃心里一沉，不知为啥，一提到济恒，她还是有点别样的感觉。　　 “时间是最好的药，没别的好法子，只能慢慢自愈，谁也替不了谁。”姜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济恒，伸手到盘子里拿了一个金桔，却也不吃，捏在手里，然后抛了一下，又接住。　　 “倒是有一个好消息，我三哥被提拔成副县长啦，真是太好啦！”　　 “哇！副县长！可真厉害啊！估计是你们屯子里走出来的最大官了吧？”金朵故意夸张地说。　　 “可不是嘛！我们屯子里的人，又该羡慕嫉妒我家啦。他们一直说我家祖坟风水好，屯子里从来没考出过大学生，结果我们家出了两个。”济琳自豪地说。　　 “你三哥也是大学生？”姜芃淡淡地问。　　 “不是，他考的中专，可是，在屯子人眼里，考出来，吃上供应粮，有城市户口，就是干部，他们也不明白中专和大学有啥不一样？我们兄弟姐妹六个，有四人都在城里有正式工作，屯里的人羡慕得了不得。”济琳说。　　 “也是，要是他们知道你和你二哥，工资比县长多很多，他们还不眼红死啦？”金朵说。　　 “是啊！我爸现在回屯子里，腰杆挺直，说话底气都足得很呢。就是我二哥比较闹心，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我们家就数我二哥、三哥为家庭付出最多，我三哥命好，我二哥命运不济！不说这些啦！咱们喝酒，第一杯干了吧！”　　 “这是红酒，不能这么喝，要小口小口地品。”金朵说。　　 “品啥？咱们喝酒咱们说了算，豪爽点儿。”姜芃说。　　 三个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济琳倒酒，姜芃说：“我看，你劝劝你二哥，搬家吧，再重要租一个房子，离开原来的环境，让他尽快走出阴影。想想，在家里，孤零零一个人，眼里看到，手摸到的东西，都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想调整心态也太难。”　　 济琳欣喜地看着姜芃：“好主意！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呢？我抓紧去办。”　　 金朵盯着姜芃，看了足足有好几秒钟，姜芃白了她一眼。金朵撅嘴，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姜芃像是被人窥探到了心事儿一般，两颊有点发烫，她用右手背摸了摸脸颊：“咱们喝得有点猛，我的头都晕啦！”　　 济琳夹了一块鱼放姜芃碟子里：“快吃点东西压一压。”　　 “我看，你不是头晕，是心晕了。你多喝点茶，清醒清醒，别乱了心智。”金朵讥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