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一片月,悲欢各不同。 同样的一片月光下,有人在救人,但有人却想着杀人。 月黑风高夜,岂非正是杀人良时。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砂石飞舞,遮天蔽月,朦胧月色下,就连这荒芜的沙漠,也凄美了许多啊。” 一名身材瘦弱的灰衣僧人怀抱琵琶,端坐于沙漠之中,轻声感叹道。 他双手轻弹,奇怪的是琵琶却并无任何声音,反倒是一圈光晕出现在他身上,帮他与飞沙走石隔离开来。 一名浑身黑衣的高大之人迎着风沙走了过了,停在僧人背后,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眸子,死死盯着僧人身旁一方小茶釜道:“这就是供奉于风之忍寺的六道忍具,传闻中的分福茶釜么。” 僧人闻言,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庞。 只可惜僧人那俊秀的面庞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自左下横贯右上方,给他平添了许多凶悍的气息,再加上他那一双阴鸠三角眼,冰冷冷的好似吐信的毒蛇,让人十分不舒服。 那僧人眼睛虽然冷漠,但人却是笑眯眯,让人生动明白了什么是皮笑肉不笑,什么是笑面虎。 僧人笑道:“不错,这就是风之忍寺世代供奉的六道忍具·分福茶釜,可以将一尾守鹤封印起来的六道忍具,也是我们的诚意。” 高大之人并不回答,反而继续问道:“传闻,这茶釜可以吸取世间万物的一切能量,就连风之忍寺代代相传的仙除离吸之术,都是从分福茶釜的神通中演化而来。” 灰衣僧人轻笑道:“世间万物,不过夸大之语,但如果是用来封印一两只尾兽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知可否符合你们的心意呢。” 高大之人深深看了一眼僧人,意有所指道:“分福茶釜是风之忍寺世代供奉的圣物,是风之国大名制衡砂忍的重要宝物,等闲之人连见一面也见不到,更遑论将它带出忍寺了,可见阁下来头不小啊。” 僧人冷笑一声,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但是阁下还没有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相信阁下呢!” 高大之人淡淡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旧时代所淘汰的废人,身家性命都掌控在你们忍者手上,诚意什么的,谈这些有什么意义么?吾等的目标,唯有报仇而已!只要能报得了仇,这条烂命,死不足惜,尊下又何必畏惧一群死人呢。” 僧人嘴角上扬,装模作样恭维道:“哎呀,诸位真是太过自谦了!要知道,各位可是金刚山宗大德高僧的后代传人,金刚法身,谁人不敬,谁人不畏,何必如此自贬呢。” 他低声笑了几句,目光死死锁住高大之人,冷声道:“所以,为何一直以诛杀尾兽为己任的金刚山宗的传人,会来帮助我们收服尾兽呢。” 高大之人长叹一声,灰心丧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的时代,是名为忍者的时代,就连道远大师都消灭不了一尾,我们这群不成器的弟子,又怎么能完成尽诛尾兽的重任呢!” 他深深看了一眼僧人,幽幽道:“既然这样,不如将这一滩死水搅浑。现在各大忍村,实力处于微妙的均衡状态,但如果风之国的大名获得了一尾尾兽,那么忍村和忍村之间,忍村和大名之间,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风平浪静了吧。” “哎呀呀,诸位大师还真是心硬如铁,难道不担心会引发新的战争吗?”僧人嘴角上扬,不住摇头道:“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以安定天下为己任的金刚山宗的传人,竟然想着搅乱天下。” 高大之人愤懑不平道:“是啊,谁又能想到,风之国的大名,竟然会将毒手伸向自己的砂忍村呢。在这个肮脏的世界,父杀子,子弑父,手足相残,骨肉相欺都已经成为常态了,我们的行为并不值得奇怪吧。” 僧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道:“哎呀,不愧是大德高僧的后人!实在是看得太透彻了。” 高大之人又看了一眼静静放在地上的茶釜,朦胧月色下,茶釜折射出妖冶的光芒,不再理会僧人,转身离开。 僧人见高大之人离开,收敛了笑容,呼道:“既然如此,明日月圆之夜,半夜子时,我们会配合你们的行动,杀了分福!” 眼见高大之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远方的沙尘之中,几名忍者倏忽而至,围绕在僧人身边,躬身跪拜,略微有些担忧道:“法师,金刚山宗的人,究竟可不可信?” 僧人面上闪露一丝狠色,道:“金刚山宗之人,不足为惧!若非我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早就剿灭他们了!” “他们真要是背叛了我,我就让风之国全体僧人为他们陪葬!别忘了,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砂忍村的忍者。我谋划了十多年,无论是谁,胆敢阻碍我的计划,杀无赦!” 他看向身边的众忍者,问道:“一号,我吩咐你们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当先一名忍者禀告道:“禀告法师,事情正如你所料,三代目风影已经获悉楼兰古国即将重见天日的消息,只是进出楼兰古国的封印之刃被木叶白牙夺了过去,目前,对于楼兰古国的封印会开在何处,三代目风影无从得知,只好广派人手勘查沙漠,并且时刻监视木叶忍者的一举一动。” 僧人点了下头,道:“呵,传闻楼兰古国中深埋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龙脉之力,那可是高天原中的黄金巨龙身死之后所化,具有无穷无尽的查克拉之力,丝毫不弱于尾兽!” “三代目风影磁山一直想创建不知疼痛、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傀儡军团,帮助砂忍村摆脱五大国最弱之困境,唯一的难点就是庞大的查克拉,听到楼兰古国的消息,就算是三代目风影素来以冷静着称,也被迷住了眼不是。” 说道这,僧人赞许道:“他倒也算是个人物,无愧于「忍界史上最强的风影」的称呼,如果真让他成功了,砂忍村肯定不是当下衰败落后的样子。” “哈哈,若是有一尾查克拉配合,他又何须舍近求远,找什么虚无缥缈的楼兰古国!只可惜,一尾人柱力是分福这个老秃驴!” 僧人哈哈大笑起来,道:“三代目风影该有多失望啊!分福这个老秃驴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和老好人,压根不配合他。他除了将分福关起来,还能怎么办?” 僧人笑够了之后,又冷冷问道:“那么二号,砂忍村的后起之秀,赤砂之蝎呢?” 第二名忍者连忙恭维道:“赤砂之蝎果如大人所料,法师大人真是英明神武,明晰人心,洞察天机。” “好了,奉承的话等事成之后再说也不迟,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僧人听得眉开眼笑,说出来的话却冷酷之极。 第二名忍者身子一颤,战战兢兢道:“赤砂之蝎听闻偃师遗迹的消息,已经孤身前去了。我们最开始跟踪他的人已经联系不上,初步推断是被蝎击杀了,后续跟踪他的人只能大体感知蝎的方位,他确实朝着机关山的方向赶去了。” 那僧人志得意满道:“嘿,偌大一个砂忍村,也就三代目风影磁山以及赤砂之蝎可称人物,其他人都是垃圾货色,这种忍村,早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法师大人,请恕属下愚昧,赤砂之蝎不过还是个半大孩子,值得大人用机关山的秘闻调开他么?那可是大名的家族圣地啊。”第一名忍者忧心忡忡地问道。 机关山,是风之国大名世代相传的神圣之地,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踪,是只有大名亲藩中人才知道具体位置。 僧人眉头一皱,一柄长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上,刀光一闪,第一名忍者的右臂上出现一条血线,然后,那条手臂就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 第一名忍者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左手在肩膀处点了几下,止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后,捡起右臂,以土下座的方式紧紧趴倒在地。 僧人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怪我,但你要记住,殿下是派你来听我指挥的,不是来指挥我的。你放心好了,我下手很有分寸,我是顺着你的经络切下你的胳膊的,现在你可以滚了,只要天亮之前,你能赶回大名府,找人接上你的胳膊,你是不会成为残废的。” 那名忍者冷汗淋漓,一声不吭,只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僧人冷着脸沉寂片刻,忽然笑靥如花,扶起第一名忍者,关切道:“哎呀,开玩笑的,我们都是为殿下服务的人,怎么能自相伤害呢?” “不敢!属下妄议法师大人,大人教训属下是应该的。”第一名忍者惶恐道。 僧人满意地接过断掉的胳膊,安在那名忍者右肩膀处,然后左手清光闪烁,抚摸了一会伤口,那条手臂又完好无损地接上了。 若非地上一滩血红的鲜血,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这个人被砍断了一臂。 僧人笑道:“机关山这么重要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没有向殿下请示呢。至于赤砂之蝎,你可不能小瞧他啊,我有预感,未来他可是比第三代目风影还要危险的人物啊。” 他看着身边几名忍者都战战兢兢、跪倒在地的样子,满意道:“大家都是为殿下效力,一定要团结一心,互相信任。” 几名忍者毕恭毕敬道:“谨遵大人命令,为殿下尽忠效死!” 僧人奋声道:“很好!这么一来,砂忍村还有谁?千代那个死老太婆,还是海老藏那个死老头子!两个老东西,怎么阻挡得了殿下的大业!哦,对了,三号,我让你联系山石长老,那个家伙怎么说!” 第三名忍者赶忙回答道:“山石长老决定站在我们这边,不过他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要将他的儿子伏义牵扯进来。” 僧人冷哼道:“狡兔三窟,两边下注,山石长老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无所谓,只要过了明晚,一尾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再威逼三代目风影,砂忍村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四号,千代和海老藏呢?”僧人问道。 四号连忙答道:“千代长老今晚会见了来自火之国的人,他们说有事关砂忍生死存亡的消息。” 僧人面色一肃,沉声道:“什么消息?打听出来了没有?火之国来的是谁?木叶的哪位上忍?” 他心中担忧,莫不是自己等人的谋划已经被木叶的人知晓了? 不可能啊,自己已经杜绝了任何泄密的可能,暗中筹划良久,才等来天赐良机,按理说不可能被木叶的人获悉的。 四号小心翼翼道:“来人不是木叶的人,是两个女子,是神道教的巫女,带着一个小孩,以及一名昏迷不醒的火之国守备忍者。” “生死存亡是一个小孩子口出狂言,但只有千代婆婆一人听了消息。所以消息内容目前还不得知。” 僧人思虑了一会,冷冷道:“不行,这次事件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加派人手盯紧千代和海老藏,至于那个小孩,你领我去,我要亲手抓住他。” 四号带着僧人离开之后,只见一号痛呼一声,趴倒在地,二号三号忍者赶紧上前扶住一号。 二名忍者忽然停下右手捂着脑袋,感觉大脑深处被针深深地刺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三号忍者问道:“怎么了,二号?” 二号晃了晃脑袋,难受道:“没什么,被这妖僧气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