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庸欲哭无泪的表情,白爷畅快大笑,此时他的心情极好。 白爷也不再逗路庸,摸了摸尖细的耳朵,一副傲娇的样子。 “白爷,你现在有多强啊?” “很强!” “多强?” “很强啊。” 路庸嘴角抽了抽,强忍着将这臭兔子扁一顿的想法。 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将方才观想的霸气无双的妖神,与眼前的无耻流氓兔子联系到一块。 不过路庸也松了口气,看白爷这副模样,八成有了元婴大修士的实力。 即使白爷不一定会助他路家,可路家终归多了一些保障。 路庸在林间穿梭,白爷爬在路庸头顶,忽然开口道: “小子,你想成为真正的全能修士吗?” 全能修士? 路庸一头雾水,脚步一顿,怎样才算全能修士? 似乎是看出了路庸的不解,白爷自顾自道: “万千修士,多是修为肉身选择其一,二者兼修但偏重一道。 真正的极于一道者,或是双道并行者...罕有!” 白爷说到这看了眼路庸,接着道: “可世上并非只有这两条道...炼药之道、阵法之道、符箓之道、甚至于还存在灵魂之道、神念之道!” 真正称得上万道皆通的修士,至少白爷未曾见过。 路庸有些震撼,他本以为这世上除了修灵力便是修肉身... 白爷犹豫了一下,他接近路庸与路庸如此之亲近,自然有他的目的。 不过他绝不曾想过害路庸,但白爷若是引他路庸上这条争锋之道,那么生死危机自然常伴身边。 说不准明日便死去了。 白爷如此做,也可以说是投资罢了。 路庸可以说是小鼎主人的传承者,又阴差阳错踏入凝聚五行道体之路... 他需要路庸变强,以期未来有朝一日反哺于他。 见路庸还在失神,白爷爪子猛敲路庸脑袋,敲得路庸呲牙咧嘴。 嘿!这死兔子修为恢复了一些怎么力道也变大了? “好好听着!”白爷翻了翻白眼道。 路庸小声嘀咕着什么,白爷强忍着敲碎路庸脑袋的想法,继续开口道: “你以为炼药师就仅仅只是炼制丹药?符箓师仅仅只是写写画画?” “错!大错特错!” 路庸这下倒是来了兴趣,他自然知道炼药师地位何等崇高,高阶炼药师的修为自然不会弱,可听白爷的意思...远非如此? 见路庸眼睛放光,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样子,便继续道: “精于炼药一道的强者,翻手间便可将山川河流炼化!以炼丹之道对敌,将敌人活活炼死!” “精于符箓一道的强者亦是如此,眨眼睛符箓倾泄而出,轰也被轰死!更有甚者,以天地自然作材料绘制符箓,一旦引动,威能毁天灭地!” “其余道亦是如此...” 听着白爷的讲叙,路庸有些失神。 毁天灭地之威,捉星纳月之能,他未来也能如此吗? 不... 他路庸侥幸踏上修行路,得小鼎机缘,传承枯荣炼药诀至今...可如今依旧连玄阶下品丹药都炼制不得。 他的天赋算差吗?不见得。 可他有资本融汇诸道,争一番天地霸主之位吗? 中州天骄不知几何,尚且几乎无人做到,他路庸便可以? 白爷见路庸忽然有些泄气,不由得有些奇怪。 这臭小子平日里也未曾这般模样啊,今日怎的泄了气? 随即转念一想,想到自从他来到路庸身边后,路庸接触到了太多他也许永远接触不到的事情。 说到底他的资质平平,甚至是很差,应该是少了抹自信。 刚准备开口安慰路庸的白爷忽然一愣,随即笑道: “臭小子,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 路庸咧起嘴笑道,一扫刚才的阴霾,显得充满了干劲。 资质平平又如何?就算败了死在这条路上又如何? 这方天地有朝一日,当响彻我路庸之名! 回到路府 白爷趴在床榻之上便不肯起身,嚷嚷着修习符箓阵法不急于一时。 路庸无奈,扶额叹气。 看着床榻上的白爷有些怀疑,那妖神观想图当真是白爷自创?当世间五匹的恐怖妖兽是眼前这只毫无强者形象的兔子?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进。” 管家刘成应声进来,对路庸躬身行礼道: “少爷,家主回府了,此刻正在书房等您呢。” 路庸闻言起身向路野书房走去,路野有着自己的谋划。 路庸自然也是知晓一二,但具体如何却也是不清楚 “庸儿...” 路庸进入房间后,路野仔细打量着路庸,随即微微有些震撼,而后便是狂喜! 天不绝他路家! “庸儿,你这是踏入结丹期了?” 路野的语气充满了惊喜。 路庸微微一笑,感受到父亲的心绪也是心中欢喜。 “还没有,爹。” “修为还差了一些,不过寻常结丹初期不是我的对手!” 路庸自信开口道。 听到路庸修为还差一些时,路野本是微微有些遗憾,正准备开口安慰路庸。 可听到寻常结丹初期修士都不是路庸对手时,神情更是控制不住,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他路野如何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天才!至少木玄城中无人可及! 什么雷宝坤、姚冬青之流拍马莫及!王擎、姚成雨几人亦是无法与路庸相比! 路野平复一阵心情后,看着成熟了许多长大了许多的儿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随即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神情凝重地对路庸说道: “庸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避不开,该你知道了,随我来罢。” 路庸闻言迅速起身,神情没有太大变化,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路野带着路庸穿过后院,来到路府最后方,此地平日里无人前来,连打扫的下人也是没有。 这片区域杂草丛生,蛇虫出没,路庸有些意外父亲会带他来这。 路庸跟在路野后面,看着路野在土地上敲敲打打,似乎是有机关? “咔...轰!!” 路庸刚想开口询问,忽然大地微微一颤,有着机关开启的声音。 片刻,一个地下暗门出现,路野回头看向路庸,示意跟上。 路庸这些年来从不知晓路府还存在这样一个地方,此时也是心中疑惑。 这条通往地下室的通道显得异常幽暗,两侧的墙壁上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发霉的味道。 只有微弱的光线从上方开口处透下来,勉强照亮了脚下的路。 这条通道显得有些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前行,而且地面上还铺着一些陈旧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整条通道都弥漫着一股阴森和神秘的气息,路庸紧紧跟着路野的步伐。 路野脚步一顿,抬手挥出一道灵力。 “嘭!” 瞬间幽暗的通道闪烁出一阵火光,紧接着一道道火光接连亮起,映照出这片地方的原貌。 通道尽头,是一道腐朽的木门,似乎已经好些年未曾有人推开过。 踏着沉重的步伐,路野缓缓走向那个布满灰尘的地下室门。 十多年的时光,仿佛在门扉上刻下无言的岁月印记。他的手指颤抖着,缓缓拉开门锁,吱吱作响的声音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砰!” 木门碎裂倒地,路野神情微微一怔。 “十七年了,我十七年未曾踏入这里了。” 路野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路庸说。 随着门后火光亮起,路庸眯了眯眼,开始打量眼前的一切。 门后并没有路庸想象的什么绝密或珍宝,只不过是一个房间,摆放着很多杂物。 “这里存放着我和你母亲的回忆...” “什么?”路庸脱口而出,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路野没有继续说话,他神情落寞,缓步走入房间。 听到与他母亲有关,路庸心中震动,心神恍惚,他想过各种可能,唯独未曾想过此地有关他的母亲。 “我的母亲...”路庸喃喃。 路野看着室内摆设。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尘土的味道。在这昏黄的光线中,一件件物品安静地躺在地上,仿佛它们也在沉睡。 那是他的妻子的物品,一段尘封的回忆,一段他努力想要忘却却又始终无法释怀的过去。 他恨,恨自己年轻时代懦弱,恨自己守护不了爱人。 路野轻轻走向边缘的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古籍杂谈,那是他们共同的爱好。 他们曾在这里一起研读,一起讨论修行与趣事,分享彼此的梦想和憧憬。 如今这些书籍也已经落满了灰,如同那些逝去的时光,无法再被唤回。 路野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到书桌旁,抽出椅子缓缓坐下。 手中捧着的是一本他们共同喜爱的书山海万象,是一本描绘山川河流的书。 路野随手翻开一页,翻开的那一页恰巧是他曾经许诺要带路庸母亲前往的游玩的地点。 路庸仍旧有些无法平静,他从未在父亲口中听过母亲的消息,路家其他族人对此也是避而不谈,以至于路庸在小时候便以为,自己的母亲死了。 他站在室内愣愣地看着陈设的物品。 不知过了多久,路野叹了口气,看着路庸说道: “崔柔,这是你的母亲名字。” 路庸一言不发,愣愣地看着路野。 见路庸如此,路野心中又怎能好受? “你的母亲还活着,庸儿。” 随后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开始讲述着他与崔柔的故事。 “我遇到你母亲的时候啊,可是英雄救美人呢。” 刚开口路野便傻笑一下。 路野年轻的时候可不仅是天骄,更是路家的混小子,整日梦想着做一个游侠儿。 或许是命运使然。 他这个游侠儿真就救回了一个落魄少女。 少女被落草为寇的散修组成的山贼追杀,她身上可没有宝物,若是落到这伙人手中,下场可想而知。 偏偏这时,游侠儿路野出现了,如同照进她生命中的一束光。 做过一场后,山贼走了,可不是打不过这游侠儿,是这游侠儿的家族不太好惹,就算如此,游侠儿也有些鼻青脸肿。 路野将少女带回了路府,路野从未见过这般女子,双眸中似乎有漫天星辰蕴含其中,温婉善良,永远笑盈盈的。 少女的笑俘获了游侠儿的心。 少女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游侠儿,脸皮可不薄呢,还说是他打退了那些山贼。 但少女觉得路野也好有趣,正直勇敢,最重要的是,只要她一笑,路野的脸就迅速变得通红。 真的很有趣呢。 游侠儿的脸红使少女掩嘴轻笑。 一年后,游侠儿与少女相爱了。 那日大婚,游侠儿与少女满脸青涩,眼中有着化不开的爱意。 不久后,路庸诞生了。 游侠儿成长为男子汉,开始接手路府事务。 少女也成为了母亲、妻子。 自始至终他们眼中的爱意从未变淡。 直到中州崔氏来到路府。 撼天的威压降临路府,往日温婉的妻子此时脸色浮现忧伤。 崔氏暴怒,路府摇摇欲坠。 为了保住路家,崔柔还是离去了。 说到这,路野声音隐隐有些沙哑,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事在此刻道出。 “若是...若是我当年足够强悍,你母亲便不会离我们而去。” “你母亲为了我们,回到了崔氏,其处境如何?受到何等惩罚?每每想到这些,我恨啊...” 崔柔不怕死,路野怎会怕? 可他不能死。 他死了路庸还有路家所有人又该如何? 灭族? 自崔柔离去后,路野性情大变,昔日的游侠儿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路家家主,为了路家,为了变强,他可以不惜一切手段。 可未曾想到,他依旧什么都保护不了,崔柔被迫离开后,路冬被强行掳走... 路野眼睛有些湿润,看着路庸: “是为父无能...庸儿,莫要恨你的母亲,她很爱你。” “你的母亲在离去之前告诉我,她对不起你,她无法看着你长大、结婚、生子...” 路庸嘴巴微张,心中堵塞。 二人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