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镜流轻笑道: “也算是有意思。” “轻忽性命,顽固不化,倒是让我想起一位眼高于顶的故人。” “他要是目睹工造司这片狼藉,怕是会大笑仙舟人无能。” “什么话!”彦卿不满道: “工造司的匠人们面对险境,珍惜生命等待云骑又有什么不对?” “呵……”镜流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危难时刻云骑又在哪里?我听说拯救此处的,可是一行化外旅客。” 彦卿坚持道: “罗浮洞天广大……再加上之前又不少部队出发配合曜青征伐,云骑也是手尾难顾,哪来那么多人手到处驻扎?!” (“卧槽,配合曜青征战?”) (“我还以为罗浮的云骑真就这么多人……”) (“那这星核爆发的真是太不巧了,赶着人家调兵曜青的时候出现。”) (“话说,素裳是不是曜青的来着。”) 镜流见彦卿如此的不服气,便打趣道: “小弟弟,不如再来一次上回的比试如何?我让瞧瞧你引以为傲的剑术又有几分进展。” “你只是想借我的手,把这儿打扫打扫吧?”彦卿双手叉腰,无语道: “一个自首的犯人,还真是会使唤人。” “呵……怎么,不敢了?” “废话少说,你就说怎么比吧!” 镜流看向前方,笑道: “这次由你先行,我们在造化洪炉处碰头。” “哼。”彦卿应了一声,掏出长剑就朝着前面的魔阴身士卒冲去。 见他跑远,一直沉默不语的丹恒开口道: “你特意支走那个孩子,有何目的?” “不为别的。” 镜流微微偏头,看向丹恒: “你我也许久没有比试过了。” “……” 丹恒后退半步,不由警惕了起来。 “镜流姑娘,我并不打算同你动手。” 见丹恒的模样,镜流只是轻声一笑。 “我也没要求你把枪指向我,这儿的孽物不够你出手吗?” “这……” “倒是可以。” 见丹恒和镜流又冲了出去,后面那两名云骑则是纠结了起来。 “诶,那个小朋友已经走远了,我们不跟他吗?”左边的那名云骑询问道。 “跟他干嘛?”右边的云骑对彦卿嗤之以鼻: “就他那玩意,怎么跟我们前面的俩人比,快走快走……” 两名云骑随后跟上。 前方,镜流与丹恒正在协同作战。 剑光与枪影相互交织。 伴随着一只只倒下的怪物,镜流持剑笑道: “即便是转世之身,你的一招一式却与那人并无不同。” “你施展这些动作,就像你从未忘却……” 两人一路前行,凡是走过之处,孽物皆被清除。 后边的两名云骑也是紧紧跟上。 镜流一边将剑锋刺入怪物的胸膛,一边看着丹恒: “这杆枪,依旧认得你这个主人。” “饮月,还记得为你打造它的人吗?” 丹恒微微皱眉: “从我被放逐起,它就跟在我的身边……”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挥舞它的了。” 将这一处的怪物也击倒后,镜流停了下来,并未继续前行。 而是看着丹恒,目光复杂: “你可以一次次说服自己是丹枫的转世,与他所犯下的罪责无关,你也可以坚持自己已经遗忘了一切……” “但你无法逃避战斗,丹恒……你的枪术和饮月所用的技艺如出一辙。” “战斗就像是一次次锻造,用烈焰熔去杂质,展露一个人内在的本性。” 几乎一路上,镜流对丹恒的称呼都是饮月,很少叫丹恒这个名字。 “这是为你打造这杆击云枪的人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镜流双手怀抱,对丹恒的表情审视道: “我们几人中,要说谁和他走得最近,那只能是你。” “呵呵,真是奇怪,眼高于顶的家伙竟会和另一个拿鼻孔瞧人的相谈甚欢?” 丹恒默默回想着镜流所提及之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久远的声音。 那声音很是开朗,像是一位有志青年。 …… ‘宁如飞萤扑火,不作樗木长春!我会让所有仙舟人知道,我应星刹那间的一生,会比他们漫长无用的寿数更有价值!’ “……应星?”丹恒缓缓说出那个名字。 “嗯,看来你还记得他的名字。” 镜流似乎很是满意,语气中略带着些表扬的意味: “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一心要对孽物复仇,远渡星海来仙舟求艺。” “初见他时,脑袋还高不过我的剑,却夸口要以百岁之身,学尽工造司万般匠艺。” “呵……区区一只小狗,竟傲慢得和龙尊不相上下。” (“小狗?!”) (“我也想当镜流大人的小狗……”) (“滚……!”) “我本瞧不上他那张狂的个性。”镜流面露缅怀之色: “不料再度相遇时,他所造兵器已令匠人师傅望尘莫及,就连颁发给工造司之首的‘百冶’头衔也被他摘得。” (“我敲,这也是个人才啊。”) “可惜,联盟不会让一介短生种接掌工造司。” “到头来,他也只得在我们这些异类身旁寻求温暖。” “……” “好了。” “我们该走了,那小弟弟也怕是等急了。” 镜流率先踏出一步,向着前方的阶梯走去,丹恒默默跟上。 平台之上,彦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彦卿回头鄙夷道: “大姐姐,你该不会是故意放水,让我先到的吧?” “怎么会呢?”镜流双手怀抱,表情很是玩味: “是你剑术精进神速,我赶不上罢了。” “……” 面对这番硬夸,彦卿表情略显无奈。 他知道,这个女人又是在逗他玩了。 “那这一次,咱们是要祭拜那位短生种前辈?”彦卿询问道。 “哦?” 镜流无奈摇了摇头: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哦,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偷听?拜托,你们讲话超大声的好不好。”彦卿看向后方那两名云骑: “再说了,他们不也在听吗?你怎么不赶走他们啊?!” 面对彦卿的疑惑,镜流又是微微摇头: “我可没本事驱赶罗浮的云骑大人,万一他们不悦,打伤了我,那我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又在唬我。”彦卿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