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从窗边飘过
北风轻而缓地从窗边飘过,扬起一阵蝶兰花的香气。接着,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呼啸而过,刮得破旧几乎就要掉下来的窗户嘎吱嘎吱地响着。 枕边的手机轻微地颤动着,叶鹏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就放在耳边:“喂,谁呀,喂,怎么不说话?” 叶鹏疑惑地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自己还根本没按下接听键,不由一阵窃笑。 仔细看了看来电号码,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打来的,但叶鹏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谁呀?” “小陈啊,我是赵局,这次我老婆的号码。事出紧急,请你马上赶往西郊城外三公里处,那里死了个人,有点蹊跷。” 电话里传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急促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女人的喘气声。 叶鹏也顾不得许多,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连忙拨通了兰晓蝶和柳亦风的电话。 “小蝶(亦风),西郊城外三公里处,立刻!” 从床头随便抓了件衣服挂在身上,叶鹏出门拦了辆的士就往事发点赶去。 西郊城是一个在建的卫星城市。建成之后可带动乡村与中心城市的结合发展。市领导更是给予了高度关注,一切都在计划中忙碌着。 叶鹏从的士下来就看见不远处的荒野里围聚了一群人,周围停了两辆警车,警戒线也已拉开,将周围的群众隔绝在外。负责看守的警察是个年轻小伙,看样子比叶鹏大不了几岁。只见他仰着鼻孔看了看叶鹏胸前特殊的警证,很轻蔑地别过脸去。 叶鹏却看也没看他,皱着眉扒开警戒线,来到了死者身旁。 从死者的面目来看,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褴褛的衣衫,胸前挂着两个肮脏绣有补丁的口袋。死者四肢已经蜷曲,僵硬。面庞青一块紫一块,双眼也深深凹陷下去。在死者身后是一窜模糊的脚印,因为周围都是杂草,少有水渍存在,所以死者的脚印并不是很清晰。 叶鹏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死者脸上的体温,抬头问道旁边的警察:“什么时候发现的?” “早晨我还在城内巡逻,然后就听到这边有人呼救,我就过来了。时间的话,大约是在起点左右。” 脸上有些黑斑的警察看着叶鹏说道,然后又指了指人群里显得胆怯的那个农夫,说“诺,就是他最先发现尸体的。” 叶鹏又来到农夫身旁,看了看他朴实的衣着,说道:“你别害怕,我问,你答就好。” 农夫低着头,不禁打了个冷颤,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群众,然后才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我从野地里经过解了个手,然后往回走的时候被绊倒了,然后就发现他了。” 叶鹏皱着眉沉思,看着农夫又问道:“你说你是在天亮的时候发现的死者,那你为什么直到七点才报案?天亮差不多六点左右,那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 叶鹏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夹杂着风里的凉气,让农夫害怕地直打哆嗦,嘴里吐着寒气,就要跌倒。 “我……我,我当时被吓了一跳,准备走。可这时候,死者叫住了我,我才发现他并没有死,于是就放心了一大半,还……还和他聊了一会儿。” 什么?死者没死?还和农夫聊天? 不仅周围的群众听得毛骨悚然,就连叶鹏都是一阵疑惑。按照死者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死去至少已经超过了八个小时,可这农夫的话…… 叶鹏转头看了看在一旁维持秩序的那个黑斑警察,又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农夫,心里疑问道:这两人各有一番说辞,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又在撒谎? “死者和你聊了些什么?”叶鹏决定暂时抛开那个疑问,先搞清楚死者和这个农夫到底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些家常。他说他叫王刚,是一个流浪者,前些天才从黑泽市来到这里。” 听得农夫的回答,叶鹏思索道:如果农夫所言非虚,那么死者身上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死者身下是打斗所致的痕迹,虽然被后期掩盖在死者的身体之下,但那不代表没有发生;可如果农夫没有撒谎,那死者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又有两辆出租在马路边上停了下来。来者正是兰晓蝶和柳亦风。 “有什么发现没有?”兰晓蝶穿着一身运动装,身上还有徐徐热气在往上窜,看来是刚晨练就被叶鹏“拉”了过来。 “疑点很多,证据不足,根本无法判断事情经过。”叶鹏摇了摇头,把警察和农夫的话细说了一遍。 兰晓蝶听了也不禁皱着眉看着警察和农夫,他们都显得那么朴实,再说死者是一名流浪者,身上也不会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排除谋杀劫财,所以他们应该没有撒谎的理由。 “叶鹏,你过来看看。”柳亦风在下车之后并没有马上进入死者的范围,而是在警戒线之外顺着那一窜脚印追击而去。 叶鹏和兰晓蝶一路小跑过去,有的群众也想跟过去看看,不过被黑斑警察拦了下来。“你看。”柳亦风指着野草上焦黑的痕迹和地面留下的一行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对叶鹏道。 叶鹏看着地上腥臭的液体,大惊失色,连忙跑回死者身边,半蹲下来,耳朵紧贴在死者胸部。 只听见“咚咚,咚咚”彷佛是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很强劲,只是不用心是不会发觉的。 叶鹏又抬起死者的双脚,发现死者的脚底沾满了液体,液体还在不断地往外溢出,就像是从死者脚丫子里流出来的一样。 此时,叶鹏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这次是赵局的名字。 “叶鹏,我查过了,死者名叫王刚,是黑泽市的一名建筑工人,不过后来因为他老婆跟人家跑了,他大受打击,变得神神颠颠的,最后成了流浪者。但是……”赵局的话突然变得很是沉重,并且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