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撅着个嘴巴,嘀咕着:“这群损交警,大白天的查酒驾,这不是存心找人麻烦吗?哪会有正常人在白天喝酒?” 殊不知,敢于喝酒开车的就不会是正常人。 和大多数人想象的并不一样,觉得大早上的人们开车都是赶着上班和送小孩,怎么可能会喝酒呢? 其实不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有宿醉的习惯,而第二天又有各种必须早起的原因,所以就会出现酒驾的现象。 这种现象,如果单纯用数量去计算的话,可能比半夜还多。 只不过考虑到早上查酒会引发交通堵塞,所以一般来说交警是不会在工作日的早上,特别是在繁忙的道路上执行查酒任务。 但也不排除例外,比如世界杯期间。 还别说,这查酒驾也能见到挺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一位五大三粗,大秋天的还穿着个T恤,露出个纹了条五爪龙的社会大哥。原本在对向车道一路无事的开过去了,结果人家特意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来了个360度调头,突兀闯进了交警的查酒驾现场。 交警一递棒子,滴滴滴的叫个不停,酷炫的红色灯光同时闪了起来。 这自投罗网的气势,让人感叹不已,社会大哥就是不同凡响。 “法外狂徒。”围观群众亦是给了其极高的赞誉。 还有一名小伙子,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糊涂教程。把汽车停在交警的卡口前,手里提着瓶白酒从驾驶座下来。怼着路中央摆着的摄像头就是一顿仰头狂喝,然后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开车的时候没喝酒,就这会儿下车的时候喝的酒。 现在查出来有酒气,是因为才喝的酒,所以不算数,不能算作酒驾。 算不算数的肯定不是他说了算,结果当然是按头带走。 题外话,这种行为算酒驾,还可能会从重。 打个比方,原本这位小哥在驾驶车辆时,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是70mg100ml。碰到前方交警查酒,立马下车给自己灌下半瓶酒,结果含量上升为80mg100ml。 到医院抽血固定证据后,酒驾变醉驾。原本只是扣12分的行政违法,蜕变成了得进看守所的犯罪行为。亏啊! 大约是完成了指标,在带走两名酒驾人员后,交警们就开始收拾装备撤离。陈书等人亦是开着霍希跟着交警的大部队去了他们中队。 等到了队里,中队的一名内勤民警负责接待陈书等人,打印了一份看着文字表述非常正规的协议,然后签字画押,最后让转了五百块。 陈川拿回驾驶证,依旧不忘调侃:“费这劲干嘛呢,早点把钱交了不就完了?” 内勤民警脾气倒是挺好,耐心解释道:“民警在现场查酒,看热闹的群众和被查获的司机普遍都有戾气。你们一给转账让人拍去了视频放到网上,我们就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那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陈川不以为然:“咱们行得正怕什么,发个通告解释下不就成了?” 内勤民警笑了笑:“你说网友们是信你的解释,还是信我的解释,还是喜欢凑这热闹?等我们解释清楚了,黄花菜都凉啦。” 朱一霸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意思,你们基层警察是真不容易。” 内勤民警摇头苦笑:“谁说不是呢。”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这么结束,晚上几人聚餐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就连尚在警院读书的江海都被灌了四五个啤酒。 作为警察,酒是一道过不去的坎,所以陈书没有阻拦陈川和朱一霸等人与江海有意无意的拼酒,落在自己人手里总比以后在外人面前出嗅强。 按照陈川的讲法,不喝酒的警察能是警察? 朱一霸倒是简单,说是新兵下连第一件事就得喝醉,还得是大醉的那种。 在餐馆熙熙攘攘的吵闹气氛下,两个人义正词严的正经样子让人忍俊不禁,但陈书还真拿这两家伙没办法,尤其是一个比他能说会道,另一个武力值爆表。 看着江海说话开始口齿不清和重复起来,陈书挥挥手示意陈川差不多了,让他不要再缠着江海喝酒。 面不改色的陈川笑嘻嘻地端着杯子,凑了过来,打趣道:“我的陈大帅哥,这都还没和颜局长结婚呢,就心疼起小舅子来了?” 陈书还没反驳,坐在边上的朱一霸独饮一杯后,嘲讽道:“结婚?莫不要挑花了眼睛,最后落得一场空。” “朱一霸,说什么呢,喝你的酒!”陈川瞪了朱一霸一眼,转头就满脸堆笑,问道,“书,我的眼睛可是毒辣得很,刑大女法医对你挺有意思的。找她,以后在系统里舒舒服服做个高官女婿岂不妙哉。” “这话也就咱哥几个说说好了,在外头可不要乱说。我和朱丽没关系的。”陈书端起酒杯,和陈川稍稍一碰便喝了,放下杯子,随口道,“她可是朱厅的千金,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不可能!” “书,这种事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朱丽的心思,市局几个八卦点的可都摸了个通透。”陈川抱着胸,一脸自信。 陈书自认为嘴巴还是挺严实的一个人,想必朱丽作为一个女人更不可能把这种儿女之间的情事往外到处乱说,所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对视着陈书疑惑的眼神,陈川笑道:“前段时间厅里下发了遴选通知,大家都知道这是给朱丽设的萝卜坑,自然就关照上了。结果到了面试关头,人家自个儿不去了,一个能让别人羡慕一辈子的省厅名额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知道为什么不?” 陈书摇摇头:“不知道。” 陈川伸出手指头点了点陈书:“忘了?那会儿你因为查办五星级酒店涉黄的事情,被取消了面试资格,所以朱丽也就没去了。” “啧啧,造孽啊。”朱一霸长叹一声,以恰当的时机插上一嘴,然后故作忧愁的抚摸着已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江海的脑袋瓜子。 陈川见陈书不出声了,继续乘胜追击道:“再我告诉你哟,现在这时代,有时候还真就得用屁股想问题。首先,你和朱丽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管朱厅他什么事情?其次,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指不定得是你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要还回来。” 说到这里,不知为何陈书突然想起另一人,那就是一直在外奔波,为民请命的张扬。到底他在上辈子是欠了她多少条性命或者多少金银财宝,以至于这辈子让他三番四处的跑去拯救她。 又想起了正趴在旁边呼呼大睡的江海的姐姐,这位一直默默为他付出的女人。难道她在上辈子是欠了他的,所以这辈子还得带着弟弟来给他一起还债吗? 可,这些是爱情吗? “最后!” 陈川大手一扬,兴高采烈道:“朱丽可是咱们局里公认最有气质的美女,大长腿的样子不知道迷倒多少人。书,要珍惜啊!” 散场后,陈川带着朱一霸叫嚷着要去下半场,见识下华国西南美女们的风采,而陈书自然是带着醉酒的江海回酒店。 回到酒店,陈书惦记着江海醉酒,便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可因为当初订房的时候都是大床房,陈书又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共睡在一张床上,所以这会儿只能找服务员要了床被子睡到沙发上。 酒店的长条沙发不够长,陈书堪堪只能挤进大半个身子,膝盖下边都得搁在扶手上,感觉上,睡得还是有些不大安稳。 半夜迷迷糊糊的时候,陈书隐约觉得有人在叫他。 一下惊醒过来,听着耳边江海沉稳的呼噜声,陈书看了看头顶黑乎乎的天花板,忍不住回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 梦里那人,好像是在呼救,向他呼救。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是谁。 皱着眉头半天,陈书豁然一笑,觉得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想着梦里的故事,实在是这几日旅游闲的。 翻了个身,试试能不能再回梦里去瞧瞧是谁。 “张张扬吗?” 缓缓合上双眼,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一刻,陈书有那么一丝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