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分”顾名思义,分就是钱,这个跑就是让钱跑起来,把黑钱洗成白浅。所以跑分犯罪团伙,也称为“水房”。 因为诈骗得来的赃款,犯罪分子要第一时间转出,不能被公安机关察觉到。这就需要大量的“跑分”人员和大量的银行卡,对这个赃款进行流动式洗钱,最终使这个钱变“白”,从而回流到境外诈骗团伙的手中。 “跑分”人员也称卡农,就是银行卡农民的简称。 这次陈书来到方东市抓捕的目标---张衡,就是卡农。通过这个卡农,大概率可以钓出其背后的“水房”。 方东市东明矿产有限公司,人事办公室。 陈书向经理出示了相关证件和手续,在对方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公司西门。 几人来到西门保安室,陈书开门进了屋子。 只见一名面容枯瘦,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子坐在窗前,抬着头有些疑问地看着进屋的这一大票人。 “你们是...” 转眼看到人事经理顺着人群也走进了保安室,该中年男子马上站起身来,“柳经理,有什么事?” 陈书走上去把双手放在该男子的双肩上,用力往下一压:“你先坐下!” 小强和朱超然也是配合得默契,两人绕到其身后一左一右站定,伸手紧紧抓住对方的大臂和手腕,再往后稍稍一拉呈45°。 “这!这!你们干嘛!柳经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哎呦!痛!别压,别压了!” 该男子一惊,刚想挣扎着起身,被背后两人一拉一压,又疼得坐倒在椅子上,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滴滴冒了出来。 陈书从案卷袋子里抽出“张衡”的人员信息表,比对了下,确定该男子就是涉案人员--张衡。 “你叫什么名字?”职业习惯,再确定一番。 张衡惊慌失措地看着周边的人群:“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我要报警!我要叫警察!” “砰!”、“哎呦!” 陈书抬起右脚猛地踹向张衡的小腿,探过身子,一把抓起对方的领口,一个字一个字地喝道:“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衡,我叫张衡。” 张衡眼里充满惊恐,他不知道眼前这批彪形大汉的来历,但是看着连平时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的刘经理此刻也温顺地站在旁边一声不吭,他彻底服了软。 陈书得到了答案,站起身来朝张衡身后两人点点头。 朱超然拿出手铐,熟练拷在张衡的双手上,将其背拷起来。 张衡抬起脑袋左右看了一圈,应是意识到来的都是警察,终于是闭紧了嘴巴没再发出无谓的声响。 五大三粗的小强冷哼一声,左手拉起拷链,右手探过去往张衡后劲的衣领一抓一提,像拎猴子一样把张衡直接带走。 朱超然跟了出去。 陈书走到张衡的办公桌前,把几个抽屉全部打开看了一圈,除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之物和半包香烟之外,没有可疑的涉案物品。 拿出利群递了一根给柳经理,笑着说道:“柳经理,还得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张衡的宿舍。” 柳经理双手接过香烟,点头哈腰:“谢谢!警察同志太客气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说着,一马当先打开房门,引着陈书、李朝阳往公司宿舍走去。 一路上,李朝阳贴过来低声感叹道:“师兄,出差这么多,我怎么老觉得这些偏远地方的老百姓特别客气,特别尊敬我们。不像咱那,或者魔都那边,哎,爱理不理,遇到事儿了都是恨不得刮上咱俩巴掌!” 陈书笑了:“民风淳朴。我们也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对待他们该有的尊重不能少。毕竟给我们发工资的,他们也有其中一份子。” 几人来到张衡的宿舍,扫罗一番,在其床铺的枕头套里面发现了大量的银行卡和几张手机sim卡。 两人相视一笑,最低已是“帮信罪”,审一审,也许会惊喜地蹦出个“诈骗罪”也不一定。 临走以前,陈书照惯例从背包里掏出一包东州特产送给柳经理。 在柳经理震惊的目光中,挥一挥手告了辞。 去往停车位置的路上,李朝阳抽空问道:“师兄,我觉得你面对对象的样子,和往常对我们,对老百姓的样子有些不一样。嗯,很凶。” 陈书掏出香烟递出一根,自己叼了一根:“我对对象客气的时候你是没见过。那都是按着亲爸妈的标准伺候着。” 李朝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是你肯定有阴谋。” 陈书摆了摆手:“什么阴不阴谋的。我们警察做事,总得有个目的。为了达到目的,对他们客气一点,或者凶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面对普通老百姓,我们还是要和善一些,毕竟咱们‘警察’前面,还多了‘人民’两字。” “对了,师兄,刚才为什么走的时候,你还要给他们经理拿一包鸭舌?” 陈书拍了拍肩上的背包带子,笑道:“咱们离这儿远,往后万一在张衡的案子上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电话联系他们经理。看在这礼物的份上,多多少少会帮上一些忙。半斤装的鸭舌才几十块钱,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书心里呵呵一乐。 ...... 前往当地派出所的路上 坐在临时租来的汽车上,陈书没有急于审讯张衡,只是随意地翻着案卷,等着朱超然将车子开到附近的派出所。 朱超然已将车内空调打到极致,但是一路上车内的气氛还是有些沉闷。 到了距离最近的当地派出所--华海派出所,众人压着张衡进了值班大厅。 陈书让几人在大厅等着,自己拿着案卷袋走到里间,找到一名值班民警,将事情经过、案件情况略微提了一下,出示了方东市公安局的跨省办案报备记录,然后提出希望借用他们单位的讯问室。 手续办妥以后,陈书和李朝阳将张衡带进了讯问室。 坐在审讯台上的座椅上,看着下面正低垂脑袋的张衡,陈书的脑海里涌现出一大批诈骗案受害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面容。 一人受骗,全家遭殃! 说一句警察本不该说的话, 诈骗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