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万一把事情闹大了,又当如何? 而且,关于楚安的身份,她还没有弄清楚。 桃核儿带着一堆吃食进来,凉月慢吞吞地吃着。 “姑娘,你怎么不开心?这次你出去,可没受伤!” 凉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挫败!” 凉月不服气,她本来想得很好的,本来事情可以完成得很顺利的! “轻敌!” 凉月总结了两个字。 她大概在凌国霸道惯了,她都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八个字了! 凉月吃东西的时候,时不时地冒出几个字。 桃核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随声附和着的。 等凉月吃饱了,桃核儿才小心翼翼地说:“姑娘,婚服做成了,王爷让您试一下。” 凉月这才想起来婚事。 她就要嫁给白洞庭了! 此次她如此鲁莽全是为了能躲过这场婚事。 没想到事情没做成,还反需要人来救。 “知道了,拿来试吧!” 凉月想,这次的教训,她必须要记住。 疯爹说得或许没有错。 莽撞行事的后果,有时候她承担不起。 接下来的几日,凉月都非常听话得呆在玉笙院里养精神,疯王很少露面,只是会差人带消息回来。 那些修士救回来了。 包括苏野和苏樱。 无易也回了轻罗馆。 还有周柳湾,也回了北安城。 一切顺利得令人不可思议。 顾北斗早就回来了,不过不被允许到玉笙院,疯王说是要让凉月好好修养,实际上就是要她好好反省。 就这样在无聊地等待之下,疯王总算在七日之后现了身。 可是他却不苟言笑,坐得远远的,冷冷地对凉月说:“本王要你准备的故事呢?” “啊?” 凉月早就忘了这茬儿事儿了。 “讲!讲得不好!本王要罚!” 凉月早就恢复了灵力,可是她知道,疯王在气头上,她现在偷跑出玉笙院,只会叫疯王更生气。 “爹!” 凉月小声唤了声。 疯王却不理凉月,漫不经心地拿着手里的棋子。 “讲得不好,本王就去烧了轻罗馆!” 凉月提了一口气! 疯爹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知道了,讲就讲!”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个哭嘁嘁的少年。 常言道:“姐姐,你带我回家,王爷会不会生气呀?” 常言道:“王爷好凶,姐姐,我好害怕。” 常言还道:“姐姐,我房里有个大蜘蛛,我好怕!” 此绿茶,姓常名言。 我将自己攒下的一盒金银首饰塞到他手里说:“三个月,叫我拿到休书,这些都是你的!” 常言用细白的小指勾起盒子上的铜环,轻轻一抬,眼前一亮,却还矫揉造作地说:“哎哟!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呢!” 我和岚王是妥妥的家族联姻,新婚之夜,他都没有来掀盖头,要不是我提前见过他的画像,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什么狗样。 即便我哥是丞相,可依然避免不了贺伊书对我们江家的鄙视。 常言说:“强扭的瓜不甜。” 我捧出自己的绣品和字画:“我江知意也不差啥吧?” 常言拈起桃红的鸳鸯帕子,凑过去嗅了嗅,说:“差点味道。” “登徒子!” 我一巴掌拍得他鼻血飞溅。 “反正这样守活寡的日子我过腻歪了。” 我将这一大捧都丢到火盆里,趁早了断为好。 常言捂着鼻子,抬首四顾道:“姐姐说的是,就该一把火烧了这虚伪的樊笼。” “那不成!” 我一口气吹灭了常言左手的火折子,抢过他右手的油壶。 “来人,架火。” 我冲着常言眨眼睛,“咱们烤鱼吃。” 我用我的字画祭奠了贺伊书的金龙鱼。 我和常言吃得津津有味,贺伊书果然提着他的长戟来了,面对着椒盐味的鱼身,他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心疼,倒是怒气冲冲地指向常言。 “放开王妃,的帕子!” 我从前挑灯夜绣的时候,都没见贺伊书露个脸过来,他竟然还能识得? 常言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好几行:“呜呜呜,姐姐,王爷真凶,是我的话就不会这样。” 长戟一挑,帕子就挂在上面,贺伊书扛着长戟,帕子上的鸳鸯一蹦一蹦地跟着飞走了。 “你的鱼!挺好吃的!” 我在他身后喊,他都充耳不闻。 我转身拍了拍常言的肩膀。 “你这功力不行啊?” 常言淡定地将鱼肉挑干净,放在碗里递给我。 “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踹别人和被人踹,哪一个更痛呢?” 我没听懂。 “就是要让王爷先爱上你,然后姐姐再狠狠地一脚蹬了他,这样才能叫这种渣男长记性!” 我竖起大拇指:“高!” 这钱花得值。 贺伊书今晚居然破天荒来了我的院子。 常言说:“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 我隔着屏风,婉拒了他:“王爷,今日不方便。” 贺伊书捧着茶杯进来,递给我。 “多喝热水。” …… 我拿枕头砸他:“出去,烦你。” 贺伊书却自己解了外袍。 “我乏了。” …… 我实在受不了,不耐烦地问他:“你有必要这么言简意赅吗?多说几句话舌头会打卷吗?” 贺伊书坐到我床头,大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别像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之前政务繁忙,冷落了你,是我不好,你怪我,我向你赔不是。” 你忙?忙得过你爹吗?陛下日理万机也没耽误生了十八个儿子。 “你这是和我哥谈妥了呗!觉得这比买卖不算亏本,才来找我的吧?” “嘶。”贺伊书可能是被我说得牙疼了。 “知意……”贺伊书低声唤我的名字。 “姐姐!姐姐!救命呀!姐姐!” 常言猛拍我的门,我立刻跳下床,去给他开门,迎面就被他扑倒了。 “姐姐!有蜘蛛!这么大个儿!” 常言哭得梨花带雨,比划给我看蜘蛛的大小,然后就像才看到似的,吃惊地瞪着眼睛对着扫了兴致的贺伊书瑟瑟发抖。 “王……王爷也在呢?” 尾音上翘,一分惊惧,三分戏谑,六分挑衅。 “他在,在他的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被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