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们。” 凉月抬头看向了罗罗,“轻罗馆的所有妖,你都放了他们!” 凉月看到高台之下,还有一个大笼子,里面关着许多小妖,他们身上都是伤,身上被缚妖索缠得跟一个个螃蟹似的。 而大笼子边上,还架着十几个木架子,这些架子上都吊着妖,有的已经化为原型,被铁钩钉穿吊着。 凉月看到了一只乌鸦,两只翅膀都被打穿了,和他吊在一根绳子上的,还有一只头顶长了白毛的黄鼠狼。 “罗罗,你们太过分了!残杀同族,你们是不想妖界好了!” 笼中的鸟雀们趴在地上,有的翅膀已经残缺不全,凉月只能使出所有的灵力去救治他们。 “小妖主……快……快走!” 八哥抬了抬被烧没毛了的翅膀,它都快被烧熟了,再加把盐巴就可以装盘上菜了! “我来就是带你们回家的!我走什么走!” 凉月感觉自己的脖颈边多了把剑,她抬头看向剑的主人,正是不毛。 “妖主,此事乃是天帝亲下的命令,您也不能违抗。如若您执意那般,我也只能把您打下去,带结束这一切之后,再向您谢罪。” “这是风缄的命令?” 凉月知道了,这是风缄在向花酿和玄晖报复! 风缄要毁掉花酿这么多年经营的一切。 “我不管他是妖王还是天帝,我是妖主,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要带他们走,你们不许,再伤他们!” 凉月必须保住这些妖的性命。 “他们是妖族的背叛者,必须接受惩罚。” “那按你这么说,我是花酿的徒弟,我也是妖族的背叛者,你们治我的罪好了,何必为难这些小妖们!如果不是他们在人界维持秩序,保护幼小,你们早就被紫烟宫和苏氏仙门给屠尽了!难道说,你们要是非不分的,为那些恶妖辩驳吗?” 凉月歇斯底里地喊着,既是说给不毛和罗罗听的,也是说给台下那些观看这场妖族的自相残杀还在欢呼雀跃的麻木的众妖说的。 罗罗拉住了不毛握剑的手。 “不毛,你放下剑!她不是妖主,她就是我姐姐。” 不毛表现的比罗罗清醒许多,她没有收剑,因为他本就不打算伤害凉月,这是天帝的命令。 “罗罗,别犯傻了,她根本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更加,不想做阿徯!她只想当妖主!她只想做花酿的徒弟。” “我不管!” 罗罗挡在凉月身前,“你要是敢伤姐姐,我就!我就不嫁给你了!” “你这个傻丫头,我只是……” 不毛拿罗罗也没有办法,只好把剑放下了。 凉月用莫羡割开了笼子,放出了遍体鳞伤的鸟雀们,但这样,还不够。 高台下的妖们情绪激动,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喊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杀光这些背叛者!” “什么妖主!我们根本不需要妖主!” “就是!妖主和妖判,都是神族派下来,为了打压我们妖族,为了灭掉我们的族众!大家不要听她的!” 一时间,凉月和轻罗馆的众妖被团团围住,她根本没办法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带着这些受了伤的妖离开。 “好啊!你们说轻罗馆背叛了妖族,我问你们,你们这些年,哪一个没有受过轻罗馆的庇护?你们哪一个去人界,没有受过轻罗馆的照顾?只要你们在人界不作恶,轻罗馆何时去找过你们的麻烦!” 凉月手中的妖主咒印越来越亮,金色的柔光越聚越多,把整个高台和台下所有的妖族都罩了进去。 “这是……九叹?” 不毛看着凉月的手心,她的灵力全部都恢复了? 不可能吧?就算全部都恢复了,她也应该使不出九叹的吧? 玄晖说过,她之所以能够使出九叹,是因为她的身子里还有青染的灵魂。 玄晖为此还想要去寻招魂塔。 如果顾凉月使出了九叹,那是不是说明,她现在不是顾凉月,而是青染?! “你是谁?”这一次,不毛切实地把剑指向了凉月,还把罗罗拉到了自己身后。 凉月没有回答不毛的话,妖主咒印的光又在一瞬间消失了。 笼中的小妖们,还有架子上被吊着的妖,身上的伤都痊愈了。 “莫羡!” 凉月唤了一声,莫羡便冲了出去,砍断了笼子的栅栏,砍断了小妖们身上的缚妖索,还把架子上的锁链也砍断了,然后莫羡又迅速回到了凉月手里。 她自己无法带着这些妖走,但是如果这些妖的伤都恢复了,那她就不是一个人了。 小妖们都聚到了凉月身边,凉月手里的莫羡随着她的妖主咒印发出强烈的光芒。 “来呀!打呀!互相伤害吧!你们认定了我们是妖界的背叛者,那好,我今日,就不必给你们留情面了!打!” 凉月看向不毛和罗罗,只要他们喊冲过来,凉月就不会再手软。 轻罗馆,对她来说就是第二个家!她不会允许家里的人,被伤害! “不毛!咱们不能打!” 罗罗朝着凉月走过去,她不忍地看向凉月。 “姐姐!你不要这样。我不想伤你。” 黑影挡在了凉月身前,与罗罗说:“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们妖主,没有妹妹。” 不毛其实也不想和凉月打,他现在有点不确认顾凉月是不是顾凉月,也有点不确认,他还打不打得过顾凉月。 然而台上台下,气氛剑拔弩张,两方妖族势同水火,互相都把对方当做了仇人。 势必是要打一场的。 “我们不怕两败俱伤,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再难治的伤,我也能治好。” 没有人注意到,凉月另一只握在背后的手,早就握紧了拳头,手指缝流出血来。 使出九叹之后的反噬,她已经痛得心都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就在两方准备出手之时,雾涯之上,突然被照亮了。 十几头七彩麝鹿拉着的车带着七色光芒,穿透雾涯的浓雾,照了进来。 它们拉着一辆车,车冕极为华丽,车内坐着一个人,不,是一只妖,不,是一尊神。 天帝,新天帝,风缄。 “是谁在违抗本尊的命令,在此闹事?” 风缄倚在马车里,他斜眼睨向了凉月,脸上却面无表情。 众妖纷纷下跪,只有凉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风缄装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