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一个人的坚持!
第667章一个人的坚持! 钢7连的连部活动室里,一张刻录碟放进了机器。 电视屏幕一开始放映的是那个在三百三十三个大回环后晕得不成人样的许三多,他哭泣着、呻吟着、坚持着,摔倒又爬起来。 而许三多却看得直乐,他看从前的自己,主要不是看自己,二是看那些在屏幕里出现的每一个属于钢7连的战士。 这张有前指导员洪兴国的失败之作上,充斥着七连的人群。 从这张碟片上可以看出,七连曾经有那么多的人,可现在呢,这些人都已经离开了。 许三多从过道上走过,七连每一间宿舍的门都开着,七连的宿舍都已经空了,没有人住了,就连相应的床铺,衣柜,也都被其他的几个连瓜分完了。 没有人住的房间,空出来的房间,自然不需要再上厕所,也不需要人看着,因为也没有什么可丢的了。 为了打扫卫生方便,许三多把这些宿舍的门都打开。 可是在想想之前碟片上出现的画面,里面的人很多,经过每个宿舍的的时候,也能看到里面人头晃动。 许三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7班的宿舍到时候还保持着原样,床铺还都留着,虽然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但是七连其他的床铺柜子还是都留了下来。 许三多重重摔了下来,躺在地上,一起曾经的证明,他这次的大会还差的老远,连一百个都没有做到。 他会抓着高低铺在做着引体向上,这在以前的刚七连,就经常发生,他抓着床杠翻到了上铺,这也是以前刚7连时,他会做的习惯,因为那样上床方便。 铁面班长在哭,许三多在哭,跟许三多熟络的学生也在哭。许三多被学生们拍打和搓揉。 现在才真的没人宠了,老兵没人宠。 学生嘿嘿地笑:“见了士兵叫班长,见了班长叫连长。懂不?” 许三多也只好机械地笑笑。显然,他比那位铁面更受欢迎,休息间隙便是七嘴八舌。 整个钢七连,成了一个人的连队,许三多在钢七连,没有人管,他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事来做。 许三多:“我不是班长。代理的,撤了。” 许三多:“我不行。” 每天晚上的许三多都在疯狂地洗着衣服,每天还能要求一个没人管理的小单身汉怎么做? 现在许三多被借用干的事情是一帮学生的军训。 许三多:“是来不久。” 学生:“你不训练吗?” 晚上,难受的是晚上,不管你有没作为,不管你学了多少,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全都一样。 伍六一看见许三多便别过了头,甘小宁傻乐。 没人的时候忽然明白我以前是什么,被连队宠坏的孩子。 学生有点奇怪:“你看什么?” 学生从身边捡起一本书,冲许三多挥挥:“这是你的?”那是一本笛福的《鲁滨逊飘流记》。 上了床铺之后,他呆呆地躺在空铺板上,然后将脸贴上粗糙的铺板。 许三多很自惭形秽:“原来你们都看过?” 江山世代有人出,一个季度不到,三五三的人很快忘了杂兵以前曾经是个尖子。他抽屉里已经有一摞这样不明情况的兄弟单位写给他连长的感谢信。 “看,”许三多有点心痛,把书接过来,“小心点,图书馆借的。” 用不了多久,学生们就要走了,大巴车停着,车上的学生和车下的兵你拍我打,一片哭声。 许三多一个个打开空空的储物柜,许三多在走廊里翻着筋斗,许三多在桌上拿着大顶。 一个过习惯群居生活的人,离群索居会做什么他就在做什么。 许三多也傻乐,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傻乐 当战车驶走时,许三多脸上的笑容也退了下来,那纯粹是机械的反应,许三多真实的表情是没有表情,作为一个主要是看守空房的人来说也不需要什么表情。 学生:“我跟他打赌你是新兵。” 前代理班长许三多坐在一张马扎上,身边像开会一样,马扎被他排成了方队队形。 乱七八糟一通枪响,基本全飞,靶子周围的石头块没少遭罪。铁面班长铁了脸看着,不生气也不失望,倒像是理所应当:“下一组准备。” “你是在看还是拿它垫屁股?” 学生:“班长,你真会耍酷。” 学生:“哪有那时间浪费?看看序完了。雨果太啰嗦,托尔斯泰更话,有margaretwers、tracyhichman吗?vernosvinge?j.k也行。” 月夜的军营万籁俱寂,许三多看自己的手掌,手掌完好无损,他记得,当初证明自己的那一次大回环,作者他的两只手都已经血肉模糊。 学生:“我一定一定把书寄给你!等着啊!我们会来看你!” 许三多把书抹平,一边抹一边由衷地说:“他真行,他一个人活。” 学生:“你比他强吧?” 微笑的对象是从车道上驶过的战车部队,那支纵队显然是去靶场或者演习场,车上的人荷枪实弹,伍六一、甘小宁,许多原七连的兵都在其中。 看守房屋、打扫、维护设备、官面的借用、私下里的帮个忙,一切可能用上的地方。 许三多:“两万多册。” 于是许三多诚惶诚恐地把书收将起来,他甚至忘了羞愧,只觉得高兴:“那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许三多诧然:“不会吧?” 许三多:“也练。” 月光下的单杠,吱吱呀呀地在响,许三多正在上边一个个做着单杠大回环,他曾经就是靠着大回环,证明了自己,而现在,他还在这么做,却不再是证明自己。 许三多张口结舌,佩服到五体投地:“没有……我书看得少……” 许三多现在已经成为了杂务兵,简称杂兵。 一天军训结束,几个鬼祟家伙在一个背人的角落里站下,许三多非常宝贝地从包里掏出一摞书,都是旧得不像话的陈书。 这短暂的瞬间刚才的射击者们已经围了过来,一帮子军训学生,打出刚才那样的成绩确实理所当然。 学生:“干吗不是你教我们?” 学生们看起来很失望:“就这么些?好旧啊。版本不行,这什么字体呀?看得我犯眼病。你看这纸张,嘿嘿。” 学生:“那哪儿是图书馆呀?我们学校六十多万册都不敢叫馆。难怪你从a看到z呢,吓着我了。” 许三多:“小心点。不让借这么多,我说好话才……” 许三多:“嗯。” 于是被学生们拍了拍肩膀,像对一个跟班小弟:“等着吧,等回去我寄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书!把旧货收起来吧。给你能叫书的书。” 他身后是许三多,接了枪,翻过来,半分解,查弹膛,动作利落之极。 许三多:“我来帮忙的,尽量不耽误他们正常训练。” 许三多站在院里的车道边,微笑。 学生:“你们图书馆多少存书呀?怎么连《悲惨世界》也借出来了?” 许三多哭,哭得不知羞耻。 是的,许三多又经历了一次分别,只让他再一次的想起了钢七连的那些老兵。 说来,许三多到现在还是害怕分别,7年的经理到现在都没让他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