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澳洲旅游？我还不用出一个子儿？”张凯一口轩尼诗下肚，脸上绽出笑容，“有这种好事？”　　 “有有，”宋洪林亲亲热热地拍拍张凯的肩膀，“要不你老说我们不带你玩，这机会不就来了？你还得谢谢马总。”　　 马逸明笑笑地看着张凯也没说话。　　 张凯说：“哪种玩法？有机会搞到钱么？”张凯是直性子说话不绕弯。宋洪林和马逸明一同出差，两人走得近经常玩消失，前后一年左右时间宋洪林换了豪宅，回公司还升了职，手头明显变得阔绰，说话也牛逼哄哄动不动就主动请客买单，和之前的扣扣索索判若两人。张凯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他一直纳闷儿，也不晓得他们俩碰上了什么好事。　　 这会儿有和马逸明混一把的机会，张凯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好事也要到了。　　 马逸明说：“就是去玩玩，不搞钱。我哪里有搞钱的本事？”　　 张凯脸上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瞬间兴致又起来了：“去玩玩也不错，我这阵子反正没事。澳洲我还没去过呢。”　　 宋洪林严肃地道：“张凯，马总现在是董事长了，不再是开车小弟，你跟他一起出门得把他当成成伟总一样看待。”　　 张凯说：“我知道，要拎包么？我这趟出门就是帮马总做场面当跟班吧。”　　 马逸明笑骂道：“越扯越没个正经了。”　　 马逸明拿着杯子和张凯碰了一下，“凯哥，别听宋哥胡说八道，就是和我一起去玩玩，散散心解解闷儿。”　　 张凯笑嘻嘻地道：“就这？”　　 “嗯。”马逸明点点头，“听说澳洲那边对中国人不太友好，你顺便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三人大笑起来。　　 张凯说：“别损我啊。你马总江湖上传说是我们半岛董事长的御用打手，是让我来保护你？说出去也不怕给人笑话。”　　 宋洪林说：“让你保护你就保护，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去不去嘛。”　　 “去！当然去！”张凯头点得像鸡啄米，“免费旅游这种好事我能不去？拎包算我的！马总别客气，自家兄弟。来来来，喝酒！……”　　 三人一阵碰杯，一支轩尼诗一下就见了底。　　 宋洪林和张凯两人是好基友，一喝就来劲。宋洪林起身，趿着拖鞋去酒柜拿酒。　　 马逸明忙道：“哎哎，宋哥，我差不多了，不搞了不搞了。”　　 见马逸明起身作势要走，张凯一把拉住马逸明：“马总，再喝点儿，这会儿还早呢。你给我讲讲澳洲有什么好玩的嘛。”　　 宋洪林从酒柜里又拿出一支轩尼诗，边开酒边说：“就是，现在还不到10点，急什么。聊聊天呗。”　　 马逸明无奈，只得又坐下来。马逸明想了想，要拉张凯一起去干事，多少要给他点噱头才好。　　 宋洪林那边开始“叮叮咚咚”倒酒……　　 马逸明说：“澳洲我也是第一次去，不太了解。我去那个酒庄会员俱乐部听那些会员聊天知道一点。”　　 “酒庄委托旅行社包车，去墨尔本、黄金海岸、悉尼、南澳彼诺夫酒庄到处看看。就是玩，喝酒、看风景、赌钱三件事……”　　 “喝酒，赌钱？”张凯立马两眼放光。　　 “咳，应该是，澳洲是全球赌博第一国，比美国还厉害。每个城市都有合法的正规赌场。”　　 “噢……”张凯端着酒杯喃喃道，“那我还得备着点赌本。”　　 马逸明说：“不用，赌本我出，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张凯微笑：“马总，你比庆伟总敞亮。”　　 宋洪林哈哈笑道：“庆伟总是头家，马总是兄弟，肯定不一样！你看看，我让你和马总一块儿出去玩，多带劲儿！”　　 张凯笑嘻嘻地把杯子一举：“放心，哥几个相信我的赌技！那是杠杠滴，我和庆伟总去澳门玩，我总是那啥，赢多输少。我比较精通黑杰克和百家乐，对算牌抓概率很有一套心得……”　　 张凯开始吹牛逼。马逸明心说，嗜赌的人大多是这个路子，对自己那两下三脚猫功夫很自信。宋洪林若不是跟着高博混，没准儿裤子都会输掉。张凯这家伙自己最多玩个三两万的，多了可不行。　　 张凯转头问宋洪林，“老宋，澳洲这么好玩你怎么不去？要不要一块儿？”　　 宋洪林喝了一口酒，一本正经地道：“我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啊。自从我干上了这个副主任，大小也算是个领导了，每天那个……”　　 里屋过道里传来宋洪林媳妇的脚步声，随后尖锐的语音响起：“又吹上了，鼻屎大的官儿，就是个管司机保安保洁的弼马温……”　　 宋洪林扭头冲着屋子里说了一句：“弼马温也是带编制的官儿，是公务员！你懂啥？”　　 马逸明和张凯止不住哈哈大笑。　　 ……　　 柯百里在办公室审核团签资料。　　 拿着一张表格看了半晌，然后把阿琴叫过来。　　 “阿琴，这个张凯张先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会员啊。”　　 “柯生，他是合骏公司马董事长叫添加的，说是他朋友。他要带一个人去澳洲玩。”阿琴说，“我看到其他的老板也有带人，就把他的资料也收了。”　　 柯百里说：“我知道啊。但是那些人我们都认识，都是保镖和司机。这位张先生是生面孔。我不是说过，不能带陌生人入团么？”　　 阿琴说：“马总和我解释过，这位张先生就是保镖和司机。”　　 “是他合骏公司的？他那公司都还没开张的。”　　 阿琴解释道：“柯生，我电脑里那张完整的表格没发给您，那张表里有备注，这位张凯张先生是半岛集团餐饮娱乐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庆伟的司机。”　　 柯百里想了想说：“行了，我知道了。”　　 打发阿琴下去。柯百里拨打汤承业的电话。　　 “迈克，这次去澳洲我这团里增加了一个生面孔……”柯百里把张凯的资料在电话里说给汤承业听，柯百里说，“我是按照您的嘱咐，不知背景的人一律不让入团的。这个张凯您认识？”　　 汤承业说：“没错，这个人是半岛集团的人，刘家刘庆伟的司机兼保镖。”　　 “不会出问题吧？”　　 汤承业那边沉默了几秒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这个人是拖鞋仔的狐朋狗友。以前一块混的，都是刘家的打手。”　　 柯百里有些担心，说：“迈克，我怎么觉得这个拖鞋仔总好像不太对劲。他每次出现总是给我们带来麻烦。”　　 “上次去公海，尼尔曼他们就吃了他的亏。去贵宾室，刘生的生意也被他搅和了一通，我们少赚一大笔。他带来的那个姓宋的打架厉害，破坏性很大，这次又来一个打手。我觉得有点……蹊跷。”　　 电话那边沉默着，显然汤承业被柯百里提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良久，汤承业说：“这个拖鞋仔就是个烂人，我敢肯定不会有什么背景。他就是有点自以为是任气尚侠，喜欢出点儿臭风头。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柯百里说：“迈克，我只是提醒你，拖鞋仔不在这些日子，我们办事都很顺，他带着人一出现，我就觉得有些怪怪的，我心里头不踏实。”　　 “呵呵。”汤承业笑笑地说，“柯生，你别把自己搞紧张了。去澳洲他能翻多大的浪？他要像上次那么捣乱，李约翰先生会对付他的。你放心吧。还有，”汤承业叮嘱道，“你拒绝会员入团，要有充分理由，动作不能太过明显让其他会员产生怀疑。这个拖鞋仔贪财好色，你把他按正常客户对待就好。”　　 “嗯嗯。我知道。”柯百里在电话李应承。　　 “他在你那里消费怎么样？”　　 “优质客户，他只消费‘葛兰许’。”　　 “那你担心什么呢？让他带人去。没问题的。”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