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圣超诚惶诚恐的紧张样子,丘魈打趣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些心法和口诀嘛,没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我初来乍到,何德何能让谷主如此看重?”他讲出心中疑虑。 丘魈大笑道:“其实啊,我今天要传授给你的这些东西你早就领悟,我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怎么可能?”古圣超不敢相信,四王谷绝学中的核心内容,他如何能提前知晓。 拍了拍他的肩头,丘魈和蔼道:“你初来四王谷在议事堂和万若比拼掌法,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吕川已经把他的绝学传授了你。我刚才说过,四王谷九天碧落掌心法和口诀源自蛇岛,吕川既然都明白,当然毫无保留告诉了你,都是一脉相传,差别也就是毫厘之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古圣超还有疑虑,不解道:“我听万若讲过,九天碧落掌心法和口诀只有谷主才能传承,我只是代理了邪魉王,而且寸功未立,传出去怕是难以服众吧。” 丘魈朗声大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每个人都藏着掖着怕别人学会,到头来害人害己,功夫只能是不断倒退最后青黄不接,后继乏人。再者说,你学会了不轻易示人,别人也就无从而知了。我已派木匠将蛇岛上的经脉图雕刻出来,以后就挂在议事堂的墙上,每个人都有机会来观摩,至于进展高下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 古圣超施礼道:“多谢谷主提携,古圣超感激涕零。” 丘魈呵呵一笑:“严重了,我这就传授你功夫吧!” 当下,丘魈把九天碧落掌心法和口诀逐字逐句讲给了古圣超。好在他学习了《口诀详解》,对其中的术语都了若指掌,吕川的功夫也脱胎于蛇岛,掌握起来得心应手毫无障碍。 见他进展神速,丘魈也是欣慰:“我原本怕你一时半刻理解不了,这样也好,省却了我好多时间。” 古圣超拱手道:“谷主教导有方,我怎敢不好好学习。” “你呀,江湖中的马屁功夫就免了吧,都是为了咱们四王谷将来的发展,直来直去更好。”丘魈打断了古圣超的恭维,吩咐道:“那个范离信归心似箭想要回京城,我已经和他商议好,这次你和万若陪他一同回去,协助皇帝共同对付武王殿。” 古圣超震惊:“据属下所知,四王谷向来不拉帮结派,在江湖中行事低调,怎么这次要判若云泥了。” 丘魈叹了口气道:“实在是今非昔比,好些事情也由不得你我。如今武王殿一家独大,甚至连朝廷也不放在眼里,长此以往,我们四王谷也必定深受其害,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灭其锋芒,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缓冲时间。你和万若这次去京城,先不要打咱们四王谷的旗号,听范离信说先给你们封个一官半职,以此为契机展开后续行动,你们自己见机行事吧。” “尊令。”古圣超深知此行对四王谷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 丘魈安顿道:“你好好练功,我先行一步,或许能在京城相聚。” “怎么,谷主也要出门?”古圣超惊喜。 丘魈点头道:“有昏魑王单群坐镇打理谷中事物,我也能放心远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再不出去走走,我也快成井底之蛙了。” “好好练功,现在付出的每一滴汗珠,都是以后保命时的底气。”丘魈叮嘱古圣超不要松懈,就要离开。 古圣超跟上道:“回四王谷有些路程,我陪谷主一同回去吧。” 丘魈摆手:“咱俩不同路,我这次打算走水路,沿途观察一下咱们木材的运输情况。” “谷主一路顺风。”古圣超拱手送别,他听万若讲过,四王谷近半数的木材是通过水路沿江而下,最后在海边港口装运到大船上,然后沿着海岸送往各处。 蛇岛上到处都是灰烬,还有一些大树没有燃尽横七竖八躺在当地,树干都烧成木炭的样子。风吹过,偶尔还有火星四溅,点点星火不甘就此陨灭。 古圣超信步来到发现凤舞剑法残留三招的洞窟,那里植被茂盛,在烈火焚烧下石壁经过冷热的淬炼大多开裂,三间都已经坍塌,残存的一间也崩裂成两半,石壁焦黑碎裂,上面的刻字不复存在了。 天色渐晚,夕阳如丹,古圣超在岛上把丘魈传授他的心法和口诀结合九天碧落掌,反复练习熟练这才罢休。 此时圆月初升,偌大的蛇岛悄然无声,古圣超有些怅惋,或许经过若干年以后这里依旧枝繁叶茂,蛇虫还会回到这里,只是曾经隐藏在这里的秘密,再也不会出现了。 跃过大河,古圣超找到马儿飞身上去,月夜下纵马而返。 他回到四王谷,原以为万若不知情会着急,哪曾想她已经从单群那里找到答案,一个人悠哉悠哉坐在院中树下喝茶。 告诉了她往后打算,古圣超唤出凤舞宝剑交给万若:“咱们此行或许有些凶险,这柄宝剑锋利无比,娘子拿着正好防身。” 宝剑寒气逼人,万若握在掌中舞了个剑花,赞叹道:“好剑,这就是那个鲁万山让你转交完颜曦的凤舞宝剑吧。” 古圣超点头:“北胡之行不知何时,暂且就由娘子保管吧。” “完颜曦。”万若沉吟道:“又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呢?” 古圣超头大,“我已经告诉你了,不就是一个盲人嘛,你们女人就知道瞎想。” “是吗?”万若收了宝剑,俯身抱起意中郎:“我现在就有些想法,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搂住万若脖子,古圣超在她怀里乖巧的像个孩子,眨了眨眼道:“娘子的事情,我全力配合。” 万若哈哈大笑,抱了他进屋反手将门关上…… 翌日,古圣超去找范离信,对方早就迫不及待要赶回京城。古圣超和万若商议后,辞别了单群,征得范离信同意后,先用黑布蒙住他的双目,坐船出了四王谷来到河滩,古圣超又背他走了一段,确定看不到入口这才给他去掉眼罩。 环顾四周,范离信感慨道:“都说四王谷位置隐蔽,就是让我现在寻找入口,恐怕也是不易。” 古圣超致歉道:“四王谷规矩,我们也是照办,还望范大哥谅解。” 范离信倒也通情达理,“小心使得千年船,四王谷在江湖中不争不抢能发展到现在,属实难得。” 三人走到青果镇,镇子的里正准备马匹,三人带上些干粮和水囊,结伴往京城方向赶去。 范离信记恨师弟崔柱的背叛,先领了两人去报仇雪恨。 那崔柱见师兄回来,当即跪下求饶,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家中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有才学会走路的婴儿,不得不这样做。 崔柱见范离信迟疑,磕头更是如捣蒜,额头都磕破了,溅了一地的血。 范离信原想直接了解崔柱性命,见他句句属实,念及同门情分也是不忍下手,最后高高举起的峨眉刺还是放下,转身离去。 三人不紧不慢行了一月有余,古圣超担心范离信重伤初愈,范离信唯恐万若一个女子不胜鞍马劳顿,三人走的不快,这一日来到长庆郡郡守所在地,找了家酒楼吃饭喝酒,以解路上乏困。 古圣超想起在无忧镖局押送镖银路过这里和龙虎寨的往事,不胜唏嘘,便问伙计道:“敢为郡守可是复姓尉迟?” 伙计望着古圣超有些好奇道:“客官前段时间可是来过这里?” “当然来过,当时和郡守也算是有一面之交,因此认识。” 伙计把毛巾甩到肩膀,不屑道:“客官知道的都是老黄历了,如今的郡守姓陈,早就改了姓。” “那原来的郡守可是升官发财了?”古圣超对尉迟瑶一家也是感兴趣。 “升官发财,他们想得美,不可能了。”伙计闲来无事,客栈此时并不忙碌,因此也不急于出去,见古圣超对这里略知一二,反而坐下聊了起来。 古圣超不解道:“我近期没有来过这里,小哥慢慢讲来。” 伙计故作老成道:“客官有所不知,原来郡守一家相当跋扈,来我们这里向来都是白吃白喝,从未使过银子,我们惹不起也是敢怒不敢言。后来估计是得罪了官场上的人物,就罢免了他们官职。那郡守刚上任银子还没有捞够,急火攻心竟然一命呜呼,郡守夫人在这里举目无亲,一着急也是得了场大病随郡守去了。” 古圣超心想,原来郡守靠山是刑部,刑部尚书在落仙湖中毙命,这些人没了后台下场自然不会太好。 他见伙计挺健谈,便问道:“听说尉迟郡守家有个小姑娘,长得还算俊俏,那个丫头后来去了哪里?” 伙计乐了:“你说那个小丫头,可是不得了,平日里仗着有个当郡守的爹罩着,嚣张蛮横,我们伺候的稍微慢些上来就打,周围做买卖的没有不挨打的。等到她父母双亡,再也没有人帮她,不得已自己头上插了稻草卖身葬父,现在想来也是解气。” 古圣超也是诧异,对尉迟瑶有了怜悯之心,追问道:“后来呢,有人帮她吗?” “谁会帮她,来了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不暗地里害她就是对得起她了,再者说,那个丫头已经成年到了出嫁年龄,谁家买丫鬟要那么大的。”伙计提起尉迟瑶仍气呼呼的,看来那丫头人品确实差劲。 古圣超笑着问道:“那丫头最后去了哪里?” 伙计啧啧叹息几声道:“也算那丫头命好,最后来了一个公子,不知怎么看上了那丫头,居然肯出钱替她处理父母后世,带了那丫头走了。我看那公子也是个冤大头,早晚得让那丫头气死。” 古圣超还想问些什么,这时来了客人,伙计急忙起身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