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前的妹子居然是尔丑? 这个漂亮妹子就是那个拼死拼活要嫁给罗老师的尔丑? 我看了看罗老师,又看了看被叫做“尔丑”的巫咸,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只能说,罗老师何德何能,还不娶别人。 仔细看眼前的巫咸,眼睑微垂,并没有之前刚见时的扑闪灵动,更多的是一种阅遍众生的那种淡然,但是眼波流转到罗老师身上时,又有一丝娇媚,更晓得魅惑动人。 鼻尖微挺,红唇轻画,更有几丝秀发未经打理,随意浮动在略微红晕的脸颊,皮肤更是白皙无瑕,月白色的光泽,可以说,除了眼睛看着有些熟悉外,眼前的女子,没有一处是我想象中的尔丑的样子。 “尔丑,你为什么在这?”罗老师语气中的惊讶根本没法隐藏,“你为什么会是巫咸?” 罗老师的话再次证明了眼前的巫咸就是尔丑。 “她哪里丑啦?”胖子捅了捅我,悄声说道。 我给了胖子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罗大哥,你是喜欢尔丑,还是喜欢现在作为巫咸的尔丑?”尔丑语气中尽是平淡,丝毫没有之前那种小女生的娇羞和急躁。 尔丑的这句话却问住了罗老师。 难道我们现在的遭遇都是罗老师他们因爱而起的一场血案? “尔丑,快把我们放开。”罗老师根本就没有想要回答尔丑的问题,这个大直男,还想用自己“罗大侠”的身份来压别人,“你为什么会成为巫咸?尔女呢?” 尔丑只是嘴角微微露出了一许笑容,然后接着说道:“罗大哥,你还是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你从来就没有正眼把我当一个女人来看待吗?” “尔丑,我一直都把你和尔女当妹妹来看呀。” 罗老师的这句话,让我和姜女娃都忍不住吐槽:“渣男!” 你是我妹妹,这不是就是渣男的标准台词嘛。 “妹妹?哈哈!”没想到尔丑因为“妹妹”这两个字失去了表情控制。 尔丑转过头来盯着罗老师,语气中充满不甘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能成为巫咸吗?我来告诉你。” 尔女、尔丑除了大家知道的,女丑国圣女这个身份,还有另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尔女、尔丑本来就是巫咸国分出来的一支,也就是说尔女、尔丑本身就是巫祝。 从灵世界最古老的时候开始,尔女、尔丑他们所在的女丑国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国家,而是一个小部落,这个部落是巫咸国的下属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分支。 部落虽小,但是族人与生俱来就拥有庞大的灵能,这种属于巫祝的灵能让部落的灵能够很容易掌握巫祝术,于是巫咸国给予了这个部落一个重要,却对于部落人来说是一生悲剧的责任,那就是祭天,把自己献祭给巫神,以此寻求巫神保佑,祈祷整个巫咸国的风调雨顺。 尔丑讲的故事,让我想起了那些守陵人,穷其一生,意义只是对于别人而言。 女丑部落虽然灵能强盛,但是根本没法敌过整个巫咸国,为了能够延续下去,女丑部落只能委屈答应,从此女丑部落迁出了巫咸国现在的范围。 他们的存在,就成为巫咸国所圈养的生祭。 经过很多年,女丑部落的人口日渐缩小,最后只剩下尔女、尔丑两位,巫咸国那边也因为数度变迁,渐渐已经忘了两者之间的关系。 尔女、尔丑也就建立了现在的女丑国,关于部落的变迁,也就只有女丑国这边延续了下来。 经过了短暂的和平,有一天巫咸国派了使者来到女丑国。 当时的尔女、尔丑以为巫咸国是想起他们这支部落,由于现在已经不再需要人献祭,他们终于可以回归到巫祝当中,却没有想到巫咸国根本就忘记了他们是巫祝之后这件事,而是来给他们谈一笔交易。 交易内容很简单,巫咸国庇佑女丑国,但是女丑国必须每年向巫咸国供给他们需要的粮食。 面对巫咸国,女丑国没得选择。 有人可能会说,可以选择搬离,如果这么简单,那女丑国会想不到? 灵的世界,或者人的世界都是这样,弱肉强食,没有人说搬了就是。 女丑国的土地并不算富饶,要供给巫咸国这群从来不劳作的巫祝,对于整个国家的灵来说都是灾难。 尔女、尔丑于是决定恢复祭祀,用传统的生灵祭祀来散去灵能,滋润这片土地,而献祭的祭品就是她们自己。 于是,女丑国在尔女、尔丑的帮助下终于能够应付巫咸国。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巫咸国这群巫祝和他们并不一样。 有句话叫欲壑难填。 也不知道巫咸国从哪里知道了女丑的献祭的事情,他们虽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但是又打起了新的主意,也就是之前所说的,他们用巫祝术攫取女丑国献祭的灵能。 这种情况一直到罗老师杀入巫咸国,最终杀了当时的巫咸才有所改变。 原来罗老师还真的杀了巫咸。 对于错过他,我们还是很认真地给了他一个惊讶的眼神。 罗老师那样一闹后,女丑国确实经历了较为平静的一段时间,不过这种表面的平静并不能代表什么,毕竟罗老师并不是巫咸国或者女丑国的人,山海源也并不是在灵的世界包打天下。 女丑国一直想要破局,尔女、尔丑两位圣女一直利用这段时间学习巫祝术,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没有巫咸能够完全掌握的巫神术。 只不过,这种事情谈何容易。 直到有一个灵的到来,改变了一切。那个灵自称来自一个伟大的组织,能够帮助我们习练到巫神术。 我听到这里感觉尔女、尔丑像是遇到了推销了一样,别人说什么你们就答应吗? 尔女、尔丑本来并没有相信对方,不过对方施展出来的手段,却让他们不得不信。 尔女并没有答应对方,那灵也没有为难尔女、尔丑,只是说需要时可以在女丑国以西找到他。 尔女可能根本没有在乎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情却被深深记在了活泼的尔丑心中。 那个灵走后,没多久巫咸国就再次找了过来,虽然没有明面上要打破誓约,但是隔三差五的刁难,明面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想让女丑国率先打破誓约,借此发难。 我突然觉得尔丑口中的那个灵和后面巫咸国的态度大变好像息息相关,这种手段也很熟悉,两个字隐隐在心中显露出来。 归藏。 终于逮着他们的尾巴,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久远,我甚至怀疑女丑部落的遭遇都是他们的精心设局。 尔丑并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尔丑真的其实是个好姑娘。 尔丑并不是不愿意牺牲自己,但是她不愿意女丑国的国灵永远生活在巫咸国的威逼胁迫下,为了女丑国不被巫咸国压迫,尔丑选择尔女去见了那个神秘的灵。 “尔女一定会阻止你的。”罗老师对尔女、尔丑还是很熟悉,尔丑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单纯,所以选择相信对方,但尔女更加理性,她应该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尔女姐姐很善良,她不适合做这种。” 尔丑不明白的是,其实她也是很善良的姑娘。 尔丑见到那个灵后,神秘灵答应帮助尔丑,不过却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让尔丑去竞争巫咸,然后打通登葆山。 尔丑不明白对方的原因。 对方只是告诉她,如果要解决巫咸国对女丑国的威胁,那作为巫咸去控制整个巫咸国不是更好? 但尔丑说到对方的条件时,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一时又没有想明白。 尔丑接着也说自己当时虽然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她明白打通与人间界的通道,也许并不是一件对的事情。没有想到的是,那灵并不以这个条件去强迫尔丑,只是把巫祝术的一些东西教给了尔丑,并细心指导,仿佛就没有之前那个要求一样,不过有一点,那个灵却让尔丑要答应,就是先答应竞争巫咸。 尔丑觉得对方说得也有道理,就以誓约方式答应了对方。 尔丑说对方总是说会有时间,会有时间,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尔丑答应了那个灵后,最后居然真的以在外巫祝的身份加入巫咸国。 作为女丑圣女一脉,尔丑继承的血脉让她在作为女丑国圣女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巫祝术中的五种体系。 女丑一直隐瞒女丑国圣女的真实身份,在以巫祝术排名的巫咸国,她很顺利取得了巫咸的位置。 我想其中肯定有很多是那个神秘灵在背后的操控。 巫咸国果然对女丑国的施压也就小了许多,多数时候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虽然下面的巫祝敢怒却不敢言,谁叫自己巫祝术不及对方。 这个时候尔丑也发现要从巫咸国抽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终于明白刚才觉察到的一丝丝不对劲是什么。 尔丑遇见的情况,活脱脱就是一个陷阱,当你套上绳索的时候,你越是挣扎,这绳索就捆绑的越紧,你越无力反抗,而这个绳索就是巫咸国。 尔丑成为巫咸,看似可以掌控巫咸国,但由于身份的转变,巫咸的身份就成为了她的套索,如果她要放弃,那女丑国必然受到巫咸国的反噬,如果她选择继续担任巫咸,那她只不是越陷越深。 “那你为什么又要帮助他们打开登葆山?”我出声问道,既然尔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为什么还愿意继续错下去。 尔丑成为巫咸可能有许多的不得已,也有其他原因的精心安排,但是她明明并不想打开登葆山。 尔丑干脆在我们面前坐了下来,有些出神地看着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待得越久,你就会越厌憎。” 尔丑厌憎的真实巫咸国的巫祝们,这群灵根本不受规则所束缚,虽然他们比所有灵都更像人,但是他们却比所有灵都更像野兽。 我其实觉得尔丑这点说得并不对,或许正是因为巫咸国的巫祝更像人,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比其他灵更像人,不像普通灵只是为了单纯的生存。 尔丑不会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巫咸国是一个泥潭,离开会被反噬,继续走下去会越陷越深,那么为什么不连同这一切都毁灭了,那巫咸国对于女丑国就再也没有威胁。尔丑滋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复仇,把巫咸国也拖下泥潭,不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这既是为她曾经的族人,也是为她以后的族人,她需要这么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打开登葆山就是这样的办法。 如果是巫咸国打开登葆山,打通人间界通往灵世界的道路,那么面对人间界的第一个灵世界的国家就是巫咸国,他们将成为人间界和灵的世界所有的矛盾集中点。 尔丑的话之前青丘狐王也曾说过,不过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是九七在做。 尔丑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我猜测是那个神秘的灵在从中影响她。 “那你为什么又要威胁女丑去抓我们?”姜女娃突然问道。 “因为那个灵告诉我,你们要来巫咸国。我不想罗大哥受到伤害,也不想你们来阻止我。” 果然那个灵在影响尔丑,我愈加肯定那个灵是归藏的成员。 尔丑先是有些娇羞,突然又有点生气地说道:“我以为罗大哥会为了我们放弃。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所以我现在再也没有牵挂。” 尔丑说着,站了起来,她的故事也就戛然而止。 “如果我答应,你会放弃吗?”此时久久没有说话的罗老师突然说道,他可能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尔丑、尔女会经历这么多。 “罗大哥,我知道你是可怜我。”尔丑这时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不过一切都晚了,如果那天你答应我就好了。” 尔丑说了一句那天在炙阳宫说过得话。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