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话也是半真半假,大剂量他还真的就有,不过青云曾立誓绝不轻易动用麒麟紫毒,刘玲玲的死更是笃定了他的信念。 至于提炼嘛,你们肯定是没办法了,可小爷我有麒麟噬,生命不息,产毒不止! 这时,冯子羽撇撇嘴,又问: “小天才,那这毒叫啥名字?” “麒麟紫气。” 若非这娘娘腔是龙赋诗的好闺蜜,他真的非常想让对方领略一番麒麟紫毒灼烧灵魂的快感。 “麒麟紫气…” 费老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小爷本想问问二人要麒麟紫毒干嘛,可张开嘴巴,他最终还是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反正这玩意儿不可再生,你就是拿去杀人放火那也只是一次性的,用完即止。 这时候,费老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头子我也非是什么小气的人。” 说着,他再次唤出了先前那张卷御空飞行的画轴,而三人惊讶的发现,费老的气质居然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邋里邋遢被一股浓郁的飘逸气息所取代,特别是在他取出一支比小臂还长的毛笔之后,老人家伛偻的背影仿佛一下子挺拔了起来。 仿若时光回溯千年,他仍然是当年那个妙笔丹青! 一手提袖,费老竟在那悬浮的空白画轴上恣情泼墨。 “费老在画什么?” 疏桐猫着腰,悄悄问冯子羽。 “嘘!别说话,小心坏了费老的兴致!” “我说是你看不出来吧!” 小爷讥笑道。 “青云讨打!我看你是想延长考察期了!” “嘘!小心坏了费老的兴致!” 青云依样学话,笑着举手告饶。 虽然读过几年书,但诗词歌赋对于他来说也就是粗通级别,更别提什么音律作画了,要是白知正这个状元郎在,兴许还能陪费老聊上几句。 不过渐渐地,就是三个门外汉也看出了些许端倪。 “疏桐,你看着画上的一草一木,像不像咱们现在身处的这片死地啊?” 冯子羽小声问道。 “像…” 疏桐憨憨道。 青云没说话,却也不住地点头认同,仿佛每笔的勾勒都能带出一丝具象。 起先,费老似乎一直在画着这片死绝之地,可随着作画的时间越来越长,画轴上的死意却渐渐消失。 纵使只有黑白二色,但那苍劲的枝叶与勃勃的生机仿佛跃然纸上! 到了最后,整幅画哪还有半点灰蔼与压抑,完全就是这片密林应有的翠绿,看的三人是心旷神怡,佩服不已。 “费老的画艺简直就是神了!” 冯子羽不禁赞叹道。 “假作真时真亦假。” 老人家淡淡一笑,若有若无的道。 待得最后一笔缓缓提起,这苍虬老者的气势也陡然收敛,只见其以那巨大的毛笔虚空画圆,而后自中间径直一抽,整幅画作便好似凭空浮起! 是的,空白也好,墨色也罢,这幅山水佳作仿佛有了生命般竟就这么悬浮在了空气中! 与此同时,让青云他们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随着这浮空的画作点点消散,方圆数十丈的死绝之地开始以急速充满生机。 而那死灰被萌发的绿意疯狂的驱逐之后,居然一点一滴,重新出现在了费老的空白画轴之上! 片刻后,整个世界仿佛来了个天大的位移,就好像老人家施展了某种逆转生死的手段,将“死亡”彻底封印进了画里,而将“生命”重新还给了大地! “神乎其技!” 青云瞠目结舌的赞叹道。 他对麒麟紫毒的威力再清楚不过,若是没有自己的血液,这种生机毒素几乎无解,没想到费老居然仅凭一副水墨画就让这片土地再次被绿色所覆盖,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冯子羽和疏桐亦是赞不绝口。 对于三人的溢美之词,费老只是淡然一笑,就见他并指成剑,轻轻将画轴上的那副“死亡之画”给割了下来。 跟着将其卷起之后,以灵力直接一把火给烧成了灰烬。 “这种极致的死气连我都压制不住,可不能随便封进翰墨宝卷中,只能烧了。” 费老语音平淡,但那对麒麟紫毒的忌惮,恁谁都能听出来。 “翰墨宝卷?” 青云下意识地问道。 “就是这空白画轴。” 费老简单的介绍道。 “翰墨宝卷都不知道?这可是费老的独门宝物呢!听说其中自成一界,是不是真的啊费老?” 冯子羽亦是好奇的询问道,拉着费老袖子的她恢复了不少女儿状。 “没那么夸张,连小世界的碎片都算不上,就是我自个儿打发时间的玩意,唬人还行。” 也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怎地,他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三名小辈也不敢过多追问。 再次仔细的扫了眼四周,老人家满意的弯了弯自己长长的白眉,笑道: “不错不错,恢复的还行,如此除非潘家去请清虚天的神女秋水动用鋆天镜,否则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时青云才知道原来费老所做的一切竟全都是为了自己,心中不禁大为感动,同时也对之前在课室中的戒备而倍感羞愧。 “我还以为费老你准备送小天才一幅画呢~” 冯子羽调侃道。 “哈哈,老头子又不是什么山水名家,一副破画值不了几个钱,但青云的麒麟紫气一看就是宝贝,不得好好补偿一下人家啊!” 说着,他不停冲疏桐挤眉弄眼,虽然那已然皱巴到睁不开的双眼也看不出有啥动作。 “喂,你傻了啊疏桐!” 憋着嘴,冯子羽又狠狠用玉笛戳了戳疏桐的腰肋,大块头这才反应过来。 “啊,兄长我平日也没啥积蓄,这样吧,我就送你百十个学分吧,这在宗门是硬通货,比较实用。” “那便多谢疏桐大哥了!” 小爷赶紧笑着应承下来,没有半点的客气。 “喂,我说疏桐,你好歹也是宝瓶丹师啊,怎如此小气?就送一百个学分?” 冯子羽没好气的道。 “羽少…” “气死我了,就是个称呼,你怎么到现在还学不会?!” “子羽,我…”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冯子羽小脚一跺,越看这傻了吧唧的大个子越来气,活撕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哈哈~年轻真好啊!” 费老由衷的笑道。 说来也神奇,行知宫丹师的玉牌和他们四洞学生的亦不相同,用的是一种呈绿色的灵玉,其内似是多棉,跟那死鬼龙言志的烟笼翠玉有些相像。 疏桐以玉牌轻触青云之玉牌后,其上光幕内便多出了不少关于他的学生讯息。 接着就见其一阵鼓捣小爷便惊喜发现,自己的学分竟变成了一百零几个。 “弟子之间的学分是无法交易的,但授课老师却可将之作为奖励,赐给课业优异的学生。” 望着一脸疑惑的青云,疏桐解释道。 “那你就不能多给点?才一百个~快点快点~” 冯子羽催促道。 “子羽,我总共就剩一百多个学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既是老师,也是学生,学分也很紧张啊!” 老实巴交的疏桐讷讷道。 “啊?你们也缺?” 羽少显然不信疏桐的话。 “哈哈,子羽你这就想当然了,他在你们面前是老师,可到了两宫也就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深造而已,更何况以豪爽著称的疏桐老师,学分肯定不禁用。” 费老将毛笔收进他那好似无底洞的袖口后,笑道。 “费老说笑了。” 疏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青云和冯子羽见过疏桐喝酒时的豪气,也能听出费老的弦外之音,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对门中同族后辈也是格外照顾得很。 不说别人,就是他那两位远房表妹神卫和仙歌姐妹,吃穿用度乃至读书借阅,很多都是用的他的学分。 所以这老哥平日里一有空不是钻研学业就是炼丹,用以努力换取学分,攒了好久才有今日的一百多个。 但对于赠送青云的那些,疏桐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舍,甚是坦然,冯子羽盯着他那张阳光俊脸好半晌,这才声若蚊吟的说了句: “以后不够的话,你就来找我。” “哦,好。” “没别的了?” “哦,谢谢!” “你你你,你气死我啦!” 望着冯子羽噼里啪啦狂揍岿然不动的疏桐,费老的“年轻真好”不绝于耳。 替小爷擦完屁股,一行人便又朝着青云购买灵材料的凡人村庄走去,途中,费老似有意无意的问道: “对了青云,你很擅长用毒吗?” 他本以为费老会追问他麒麟紫气的来历,但这个问题倒让他松了口气。 “回费老,并不擅长,麒麟紫气确是我机缘巧合获得。” 小爷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只是心念一动,他又补充道: “不过我隔壁住了一位极为擅长用毒的学生,只是其太过偏科,至今不曾晋升两宫。” 此话一出,疏桐也赶紧跟着附和: “是的费老,此子我也见过,对毒道有着很深的见解,单以毒来说连学生都自叹弗如。” 听疏桐这么一说,老人家倒也来了兴趣,笑言待会儿定要见识见识,顺道去青云那蹭顿酒喝。 “好说好说~我有一个好友追随青云入学,她的厨艺保准费老您吃了就不想走!” “玛德,费老要是住过来,我特么就跟你没完!” 青云以眼神无声怒骂,不过冯子羽权当他是狗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