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 章(捉虫) “你还是觉得麻……
“还挺冒昧的。” 即使知道自己被算计,鹿野又明川在得知计划后也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他任由身边的警官给自己穿上防弹背心,看到那些摄像头就生无可恋。 “也不提前告诉我,万一拍的很丑怎么办。” 萩原研二摇头:“到了这种时候,你想的竟然是这个吗?” “没办法。”鹿野又明川抱怨,“岸谷警官发短信和我说天上下钱雨,我想着还有这种好事,就让部……朋友飙车过不定呢。”岸谷大和心态颇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过捡了也不是你的。” 鹿野又明川震惊:“捡了凭什么不是我的?” “难道进了你口袋的就是你的?” ……那不然呢。 反正他是一贯这么对自己任务的对象的。 抢别人东西抢习惯了的鹿野又明川不解,一时间没从黑手党的思维里跳出来。 “知道怎么谈判吗?” “我也上过课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里面的监控画面,在排爆班发出信号以前,你不要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 鹿野又明川一副听进去了又没听进的样子,他第一次穿防弹衣,扯了两下领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里面的监控也会播出来?” “不。”岸谷大和回复,“只有监控车里的警察可以看到。” 那就用不了异能了。 鹿野又明川记起种田长官对自己的警告,心想还真是麻烦。 原本打算偷偷把防弹衣扒下来的动作停下,鹿野又明川接过岸谷大和递过来的枪,随手插进腰后。 “犯人目前的位置在六楼,你一旦走进大厅,里面原本负责谈判的警官就会告诉你具体情报。” “听到了吗,鹿野又,你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一声。两声。 皮鞋拍打在地板的声音清脆,空旷的大楼内,无论做什么都会发出回音。 “知道了。” 鹿野又明川听着耳麦里岸谷警官的话,他面不改色,没找到岸谷警官说的同事在哪,左右看了看,最后完全不听人话地按了个电梯。 “好久不见,鹿野又警官。” 从一楼到六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鹿野又明川就看到了脚下蔓延过来的血迹。 他顺着这抹鲜红往外看,目光最后落在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 米仓廉坐在那里,双腿交叠,手边是一张放在走廊上的临时病床。 上面的病人似乎陷入了昏迷,只有血氧仪在滴滴滴地发出警报。 “哪有好久。”鹿野又明川说,“我都不认识你。” 不想站着和别人说话,鹿野又明川走过护士台,索性也找了个地方和对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上个月八号,你把我的弟弟送进了警局,理由是他非法制造爆破物。” 米仓廉注视着他的动作,不紧不慢。 “昨天早上,他在监狱里自杀。” 鹿野又明川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的名字。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勉强想了想。 “我不是因为他非法制造爆破物才抓他的。”鹿野又明川隐约回忆道,“是因为他造出——!”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扔了过来,鹿野又明川偏头避开,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就是因为你嘲讽他他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垃圾,所以我才会向您证明这种事。” 米仓廉的脸色苍白,他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缀着两颗眼珠,听见这话病态地转了转。 “被您嘲讽的垃圾杀死的感觉怎么样?你抓了那么多人,再怎么样也抵不过这一千多条人命吧。” 鹿野又明川轻轻眯起眼。 “至少还要三分钟。”耳麦的另一头,带着部下潜进医院的松田阵平说道,“hagi,你那边怎么样?” 电流声嘈杂了一阵,萩原研一顿了顿,半晌回了一句“抱歉”。 “我这边的好像有些麻烦。” 那就当做五分钟好了。 鹿野又明川看了眼米仓廉背后的时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所以你的诉求就是让我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 那家伙在邮箱里装炸/弹的时候差点把自己也炸死,鹿野又明川当初还是观察了一会后才动的手。 “你去向外面的记者道歉。”着,用同样的手术刀抵住身边病人的咽喉。 浅浅的划痕下,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然后呢?” “要有诚意。” 那就是让他下跪了。 鹿野又明川思索片刻,懒洋洋地站起身。 “换一个行不行。” 干部的眼神犀利,浅金色的虹膜在灯光下亮得惊人。 “我发过誓的,不能对别人下跪。”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米仓廉的嘴唇抖了抖,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人死后不过就是个盒子。你也是,我也是,你弟弟也是,没什么特别的,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想变成盒子,不要总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鹿野又明川毫无预兆地开了一枪,打碎的却是背后的监控。 他开枪的速度很快,下一秒连带着黑发下的耳麦也被他单手碾碎。 没了和外界的通讯,鹿野又明川叹了口气。 “别玩啦,森先生。” “你知道去警察那里抹掉你的痕迹有多麻烦吗?您可是首领诶,怎么玩得比我还开心。” 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的鼻尖上,鹿野又明川开口,话里话外满是无奈的气息。 一直报警的血氧仪突然停了下来。 米仓廉甚至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病床上本该昏迷的病人握住。 假装病人的森鸥外睁眼,不费吹灰之力就卸掉了他的手腕。 “是你的错哦,明川君。”他起身,指了指自己流血的脖子,“我只是来这里拿你的体检报告而已。” 鹿野又眨眼。 “不信。” “是吗。”森鸥外歪头,“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令人伤心的话了。” 全然不顾惨叫的米仓廉的死活,在对方即将按下□□的前一秒,爱丽丝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手臂。 鲜血溅到了森鸥外的脸上,加上他身上本就被血染红的白色外套,显得他整个人尤为可怖。 森鸥外一松手,抱着肩膀的米仓廉就倒在了地上。 鹿野又明川将枪插回腰后。 “这下好了,待会变成我对犯人使用私刑了。” 鹿野又明川说着,熟练地翻出护士站下的换药包,用纱布按住森鸥外脖子上的伤口。 “好无聊啊,林太郎。”爱丽丝在旁边趴着,可爱地鼓起腮帮子,“呐,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 “不是你闹着要过来吗?” “才不是。” “诶——好过分!爱丽丝酱!” 伸出去的手被爱丽丝拍开,大受打击的森鸥外头顶上飘起小乌云,开始表演起平日里熟悉的戏码。 鹿野又明川看了眼又被崩开的胶带,在警察上来前忍无可忍地把森鸥外按回床上。 极致的黑与白混合在一起,森鸥外抬眼,看着那双金瞳望进自己的眼睛。 “请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跨坐在腰上的干部口袋里还装着警徽,森鸥外轻笑,对于他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倒也不生气。 “让你担心了吗,明川君?” “您明明在他用刀前就可以把他杀掉的。”鹿野又明川一边包扎一边说,“万一他真的用力了怎么办?没人比您更清楚那种刀有多快。” 人一旦丧失800ml以上的血液就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还是脆弱的颈动脉。 也就是那家伙不专业。 被部下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森鸥外还是任由着对方的动作。 “长高了吗?”森鸥外好脾气地问。 “……没有。” “先下来吧。” “……” “明川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原本扎进裤子里的白衬衫因着刚才的动作往上缩了一点,风衣的衣摆垂过床面,遮掩住诱人流畅的臀部线条。 看着情急之下坐到自己身上的人,森鸥外起身,最后还是把他从身上拎了下去。 大概是想起之前他们还在诊所里的事了吧。 有些家伙为了从他这里得到情报,趁明川君出去玩的时候绑架了他一次——当然,这也是森鸥外的计谋,比起一个一个花费心思地去抓,一次性地一窝端明显更节约时间。 可明川君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森鸥外一个人解决完敌人回来以后,明川君很长一段时间就粘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开,事情发展到最后,甚至连洗澡洗到一半都要试探性地朝外面喊一句“森先生?” 森鸥外没办法,只能拿着本书在门口陪他。 “这边有新出的小洋裙。”看到鹿野又明川不情不愿地爬下去,森鸥外语气轻快地解释道,“本你请假回去给太宰过生日了。” “……其他人呢?” 森鸥外面不改色:“甩掉了。” “……” 真是从上到下的任性,港口黑手党里,就没有一个不任性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森鸥外看了眼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米仓。 “要我帮你把他的手臂缝回去吗。” 和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不同,身为名牌医科大学的森鸥外经验丰富,在本就不打算让对方活下来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缝合一条手臂还是做得到的。 “混,混蛋!” 忍受着断臂的痛苦,米仓廉的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他脸上的眼镜碎开,起身时露出外套下的一角。 “下地狱去吧——” 身上绑着的炸/弹被手动启动,鹿野又明川眸光一凛,下意识地挡在了森鸥外的面前。 异能力,[超改造] 轰的一声,伴随爆/炸的巨响,等候在医院外面的记者纷纷举起相机。 可出乎预料,被记录下来的并不是悲哀的惨叫,也不是冲天的火焰。无数的白色花瓣冲破玻璃落下,有几朵轻飘飘地落在人的头顶。 “……玫瑰?” 岸谷大和奇怪地捻起一片。 “松田!鹿野又那里怎么样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松田阵平只以为还有没拆完的炸/弹,他的防护服脱到一半也来不及再穿,楼梯上碰到赶来的萩原研一就一起向上跑。 这两个人之间默契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几乎是同时推开了六层的门——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呸呸呸吐花瓣的鹿野又。 “好烦。” “都和你说了是劣质炸/弹你还不信。” “这下好了吧,手臂炸没了吧。” “还敢威胁人质,你看我揍不揍你。” 怎么说呢…… “啊!我中毒了!” 见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完全不想给半死不活的米仓廉包扎的鹿野又明川惨叫。 他装模作样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双手放在胸前就开始躺尸。 “玫瑰里有毒,呸,算工伤,呸呸呸。” “太好了,岸谷警官又得给我双倍工资,呸,怎么还有。” ……白担心他。 松田阵平眯着眼,确认对方确实一点伤也没受后才松了口气。 “抱歉。”他走过去,看向一旁疑似人质的森鸥外,“之前隔离的医护人员接到通知后会马上上来,伤口是你自己处理过了吗?” “是我!”鹿野又明川仰卧起坐,“夸我吗?” 松田阵平:“……不要。” 鹿野又明川哽住。 他举手,大声问了句“为什么”。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推开,额角冒出一个十字路口:“你多少给我注意点场合,都被投诉几次了。” 整个警视厅里,没人比鹿野又写的检讨更多。 “所以是松田君吗。” 并不是疑问句,森鸥外支着下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了肯定的口吻。 松田阵平收回手,转过头去时皱起眉头:“你认识我?” 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鹿野又明川:“认,认识吗。” “你紧张什么?”想起岸谷警官那番诱饵的说辞,还没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自己应该以怎样搞笑的理由收场。 “紧张的样子也很可爱吧?”余光瞥见走过他这段时间和你们住在一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和档案上不太相似的脸。 松田阵平一愣,意识到对方身份的同时察觉到那份资料果然有问题。 “虽说性格有些奇怪,但总体应该是招人喜欢的才对。” 不等松田阵平回答,森鸥外自顾自地说道。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身后阳光投下的剪影仿佛如黑夜般深沉。 “毕竟……” “不麻烦。” 没有戴手套的右手被突兀地握住,在鹿野又明川瞳孔地震的表情中,萩原研一微笑着握住了森鸥外的手。 “毕竟小鹿野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 一秒。两秒。 三秒过去,森鸥外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锋芒被很好地掩盖。 这副向恋人的家长宣誓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虽说他的确也算明川君的半个家长没错…… 森鸥外抬眼,他唇角一勾,在松田阵平也跟着瞳孔地震的表情中反握住萩原研一的手。 “不。” 阴险狡诈的黑手党首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人洗脑道。 “你还是觉得麻烦好了。” “还挺冒昧的。” 即使知道自己被算计,鹿野又明川在得知计划后也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他任由身边的警官给自己穿上防弹背心,看到那些摄像头就生无可恋。 “也不提前告诉我,万一拍的很丑怎么办。” 萩原研二摇头:“到了这种时候,你想的竟然是这个吗?” “没办法。”鹿野又明川抱怨,“岸谷警官发短信和我说天上下钱雨,我想着还有这种好事,就让部……朋友飙车过不定呢。”岸谷大和心态颇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过捡了也不是你的。” 鹿野又明川震惊:“捡了凭什么不是我的?” “难道进了你口袋的就是你的?” ……那不然呢。 反正他是一贯这么对自己任务的对象的。 抢别人东西抢习惯了的鹿野又明川不解,一时间没从黑手党的思维里跳出来。 “知道怎么谈判吗?” “我也上过课的。” “我们已经掌握了里面的监控画面,在排爆班发出信号以前,你不要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 鹿野又明川一副听进去了又没听进的样子,他第一次穿防弹衣,扯了两下领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里面的监控也会播出来?” “不。”岸谷大和回复,“只有监控车里的警察可以看到。” 那就用不了异能了。 鹿野又明川记起种田长官对自己的警告,心想还真是麻烦。 原本打算偷偷把防弹衣扒下来的动作停下,鹿野又明川接过岸谷大和递过来的枪,随手插进腰后。 “犯人目前的位置在六楼,你一旦走进大厅,里面原本负责谈判的警官就会告诉你具体情报。” “听到了吗,鹿野又,你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一声。两声。 皮鞋拍打在地板的声音清脆,空旷的大楼内,无论做什么都会发出回音。 “知道了。” 鹿野又明川听着耳麦里岸谷警官的话,他面不改色,没找到岸谷警官说的同事在哪,左右看了看,最后完全不听人话地按了个电梯。 “好久不见,鹿野又警官。” 从一楼到六楼,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鹿野又明川就看到了脚下蔓延过来的血迹。 他顺着这抹鲜红往外看,目光最后落在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 米仓廉坐在那里,双腿交叠,手边是一张放在走廊上的临时病床。 上面的病人似乎陷入了昏迷,只有血氧仪在滴滴滴地发出警报。 “哪有好久。”鹿野又明川说,“我都不认识你。” 不想站着和别人说话,鹿野又明川走过护士台,索性也找了个地方和对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上个月八号,你把我的弟弟送进了警局,理由是他非法制造爆破物。” 米仓廉注视着他的动作,不紧不慢。 “昨天早上,他在监狱里自杀。” 鹿野又明川哪里记得住那么多人的名字。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勉强想了想。 “我不是因为他非法制造爆破物才抓他的。”鹿野又明川隐约回忆道,“是因为他造出——!”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扔了过来,鹿野又明川偏头避开,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就是因为你嘲讽他他制作出来的东西是垃圾,所以我才会向您证明这种事。” 米仓廉的脸色苍白,他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缀着两颗眼珠,听见这话病态地转了转。 “被您嘲讽的垃圾杀死的感觉怎么样?你抓了那么多人,再怎么样也抵不过这一千多条人命吧。” 鹿野又明川轻轻眯起眼。 “至少还要三分钟。”耳麦的另一头,带着部下潜进医院的松田阵平说道,“hagi,你那边怎么样?” 电流声嘈杂了一阵,萩原研一顿了顿,半晌回了一句“抱歉”。 “我这边的好像有些麻烦。” 那就当做五分钟好了。 鹿野又明川看了眼米仓廉背后的时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所以你的诉求就是让我道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 那家伙在邮箱里装炸/弹的时候差点把自己也炸死,鹿野又明川当初还是观察了一会后才动的手。 “你去向外面的记者道歉。”着,用同样的手术刀抵住身边病人的咽喉。 浅浅的划痕下,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然后呢?” “要有诚意。” 那就是让他下跪了。 鹿野又明川思索片刻,懒洋洋地站起身。 “换一个行不行。” 干部的眼神犀利,浅金色的虹膜在灯光下亮得惊人。 “我发过誓的,不能对别人下跪。”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米仓廉的嘴唇抖了抖,下意识地问了句“什么?” “人死后不过就是个盒子。你也是,我也是,你弟弟也是,没什么特别的,我没杀他,是他自己想变成盒子,不要总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鹿野又明川毫无预兆地开了一枪,打碎的却是背后的监控。 他开枪的速度很快,下一秒连带着黑发下的耳麦也被他单手碾碎。 没了和外界的通讯,鹿野又明川叹了口气。 “别玩啦,森先生。” “你知道去警察那里抹掉你的痕迹有多麻烦吗?您可是首领诶,怎么玩得比我还开心。” 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的鼻尖上,鹿野又明川开口,话里话外满是无奈的气息。 一直报警的血氧仪突然停了下来。 米仓廉甚至来不及反应,手腕就被病床上本该昏迷的病人握住。 假装病人的森鸥外睁眼,不费吹灰之力就卸掉了他的手腕。 “是你的错哦,明川君。”他起身,指了指自己流血的脖子,“我只是来这里拿你的体检报告而已。” 鹿野又眨眼。 “不信。” “是吗。”森鸥外歪头,“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令人伤心的话了。” 全然不顾惨叫的米仓廉的死活,在对方即将按下□□的前一秒,爱丽丝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的手臂。 鲜血溅到了森鸥外的脸上,加上他身上本就被血染红的白色外套,显得他整个人尤为可怖。 森鸥外一松手,抱着肩膀的米仓廉就倒在了地上。 鹿野又明川将枪插回腰后。 “这下好了,待会变成我对犯人使用私刑了。” 鹿野又明川说着,熟练地翻出护士站下的换药包,用纱布按住森鸥外脖子上的伤口。 “好无聊啊,林太郎。”爱丽丝在旁边趴着,可爱地鼓起腮帮子,“呐,我们要多久才能回去?” “不是你闹着要过来吗?” “才不是。” “诶——好过分!爱丽丝酱!” 伸出去的手被爱丽丝拍开,大受打击的森鸥外头顶上飘起小乌云,开始表演起平日里熟悉的戏码。 鹿野又明川看了眼又被崩开的胶带,在警察上来前忍无可忍地把森鸥外按回床上。 极致的黑与白混合在一起,森鸥外抬眼,看着那双金瞳望进自己的眼睛。 “请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 跨坐在腰上的干部口袋里还装着警徽,森鸥外轻笑,对于他这个以下犯上的举动倒也不生气。 “让你担心了吗,明川君?” “您明明在他用刀前就可以把他杀掉的。”鹿野又明川一边包扎一边说,“万一他真的用力了怎么办?没人比您更清楚那种刀有多快。” 人一旦丧失800ml以上的血液就会有生命危险,更别说还是脆弱的颈动脉。 也就是那家伙不专业。 被部下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通,森鸥外还是任由着对方的动作。 “长高了吗?”森鸥外好脾气地问。 “……没有。” “先下来吧。” “……” “明川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原本扎进裤子里的白衬衫因着刚才的动作往上缩了一点,风衣的衣摆垂过床面,遮掩住诱人流畅的臀部线条。 看着情急之下坐到自己身上的人,森鸥外起身,最后还是把他从身上拎了下去。 大概是想起之前他们还在诊所里的事了吧。 有些家伙为了从他这里得到情报,趁明川君出去玩的时候绑架了他一次——当然,这也是森鸥外的计谋,比起一个一个花费心思地去抓,一次性地一窝端明显更节约时间。 可明川君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森鸥外一个人解决完敌人回来以后,明川君很长一段时间就粘在他的身边不愿离开,事情发展到最后,甚至连洗澡洗到一半都要试探性地朝外面喊一句“森先生?” 森鸥外没办法,只能拿着本书在门口陪他。 “这边有新出的小洋裙。”看到鹿野又明川不情不愿地爬下去,森鸥外语气轻快地解释道,“本你请假回去给太宰过生日了。” “……其他人呢?” 森鸥外面不改色:“甩掉了。” “……” 真是从上到下的任性,港口黑手党里,就没有一个不任性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森鸥外看了眼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米仓。 “要我帮你把他的手臂缝回去吗。” 和港口黑手党的其他人不同,身为名牌医科大学的森鸥外经验丰富,在本就不打算让对方活下来的情况下,短时间内缝合一条手臂还是做得到的。 “混,混蛋!” 忍受着断臂的痛苦,米仓廉的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他脸上的眼镜碎开,起身时露出外套下的一角。 “下地狱去吧——” 身上绑着的炸/弹被手动启动,鹿野又明川眸光一凛,下意识地挡在了森鸥外的面前。 异能力,[超改造] 轰的一声,伴随爆/炸的巨响,等候在医院外面的记者纷纷举起相机。 可出乎预料,被记录下来的并不是悲哀的惨叫,也不是冲天的火焰。无数的白色花瓣冲破玻璃落下,有几朵轻飘飘地落在人的头顶。 “……玫瑰?” 岸谷大和奇怪地捻起一片。 “松田!鹿野又那里怎么样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松田阵平只以为还有没拆完的炸/弹,他的防护服脱到一半也来不及再穿,楼梯上碰到赶来的萩原研一就一起向上跑。 这两个人之间默契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几乎是同时推开了六层的门——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正在呸呸呸吐花瓣的鹿野又。 “好烦。” “都和你说了是劣质炸/弹你还不信。” “这下好了吧,手臂炸没了吧。” “还敢威胁人质,你看我揍不揍你。” 怎么说呢…… “啊!我中毒了!” 见到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一,完全不想给半死不活的米仓廉包扎的鹿野又明川惨叫。 他装模作样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双手放在胸前就开始躺尸。 “玫瑰里有毒,呸,算工伤,呸呸呸。” “太好了,岸谷警官又得给我双倍工资,呸,怎么还有。” ……白担心他。 松田阵平眯着眼,确认对方确实一点伤也没受后才松了口气。 “抱歉。”他走过去,看向一旁疑似人质的森鸥外,“之前隔离的医护人员接到通知后会马上上来,伤口是你自己处理过了吗?” “是我!”鹿野又明川仰卧起坐,“夸我吗?” 松田阵平:“……不要。” 鹿野又明川哽住。 他举手,大声问了句“为什么”。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推开,额角冒出一个十字路口:“你多少给我注意点场合,都被投诉几次了。” 整个警视厅里,没人比鹿野又写的检讨更多。 “所以是松田君吗。” 并不是疑问句,森鸥外支着下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了肯定的口吻。 松田阵平收回手,转过头去时皱起眉头:“你认识我?” 同样大惊失色的还有鹿野又明川:“认,认识吗。” “你紧张什么?”想起岸谷警官那番诱饵的说辞,还没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自己应该以怎样搞笑的理由收场。 “紧张的样子也很可爱吧?”余光瞥见走过他这段时间和你们住在一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是和档案上不太相似的脸。 松田阵平一愣,意识到对方身份的同时察觉到那份资料果然有问题。 “虽说性格有些奇怪,但总体应该是招人喜欢的才对。” 不等松田阵平回答,森鸥外自顾自地说道。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身后阳光投下的剪影仿佛如黑夜般深沉。 “毕竟……” “不麻烦。” 没有戴手套的右手被突兀地握住,在鹿野又明川瞳孔地震的表情中,萩原研一微笑着握住了森鸥外的手。 “毕竟小鹿野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请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 一秒。两秒。 三秒过去,森鸥外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锋芒被很好地掩盖。 这副向恋人的家长宣誓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虽说他的确也算明川君的半个家长没错…… 森鸥外抬眼,他唇角一勾,在松田阵平也跟着瞳孔地震的表情中反握住萩原研一的手。 “不。” 阴险狡诈的黑手党首领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人洗脑道。 “你还是觉得麻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