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城中有个湖,沿湖建了个云湖公园,翠云亭就在公园里边,平时是不少百姓休闲的地方,海边的渔民进城,也很喜欢到那里去休息。有感于此,渔帮老大鱼子游决定出资免费为公园翻新,所以现在施工阶段,公园是暂时封闭的,外人进不去。 陶释文亥时准时翻墙进入公园,来到翠云亭,亭中已有三人在等候。陶释文上前一看,正中坐着的竟是马朝义,戚无相和王憎明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马朝义见陶释文来了,首先开口道:“呵呵,你终于来了,你说我是该叫你陶释文呢还是该叫你闻寂?” 陶释文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回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不错,我就是暗凶闻寂,至于你想怎么叫我,随便。”说完,陶释文那起那串麻绳手链,继续道:“我只问你一句,这母子俩在哪里?” 马朝义笑道:“别紧张,这俩母子安全得很,小孩子病了嘛,我就做做善事,安排大夫给他看病啦。你想见他们,我可以安排,绝不阻拦。” 陶释文稍稍安心了一点,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马朝义连忙摆手道:“误会误会,我又不是绑架勒索,要什么条件,我不过是想做点好事,大家化敌为友嘛。” 陶释文闻言沉默,盯了马朝义一会,指着他身后的王憎明道:“师兄的仇我不能不报,我要跟他再打一场,如果一盏茶的时间之内,我杀不了他,那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 马朝义回头看了看王憎明,王憎明桀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怕的我就不来,就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 陶释文皱皱眉,道:“你的声音真是让我讨厌,等下我就把你的面巾撕下来,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也一样令人讨厌。” 陶释文缓缓地把裹在刀上的布解开,抽出苗刀。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双手握住刀把,刀尖指向地,双腿微微弯曲。 王憎明也拿出一把软剑,剑一出鞘,一阵嗡嗡的绵长震动声,众人俱是识货之人,心中都暗道:好剑! 王憎明右手拿剑横在眼前,左手食指中指二指轻抚剑身,略带感伤道:“想当年,手提三尺剑,杀尽仇人头,桃花树下醉卧美人膝;看如今,手中剑尤在,美人不知何处去,徒留我身心悲戚。” 陶释文冷冷道:“这就是你的遗言吗?说完了吧?” 王憎明白了他一眼,道:“你师兄他已踏上黄泉路,今晚你也难逃杀身祸!” 天地间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突然,湖中响起一声蛙鸣,陶释文首先出击,握刀上挑刺向王憎明咽喉。王憎明左闪躲开,同时一招青龙出水划向陶释文的腋下,陶释文顺势转身一招拦腰斩反击,王憎明跃起蜻蜓点水用剑尖点向陶释文头顶,陶释文举刀,追形截脉,直刺王憎明右手,逼他撤招。王憎明变招,下探游龙戏水缠上陶释文的苗刀,准备夺刀,陶释文急忙抽刀,转到王憎明身后抹颈横扫,王憎明反手背剑挡住,再转身一招仙人指路直刺陶释文。陶释文退后一步,右劈刀佯攻下路,王憎明防守下盘,陶释文转而力劈华山,当王憎明的头顶劈下。这招势大力沉,王憎明不敢硬挡,侧身贴刀躲开,同时一招绕指柔反手划伤陶释文后背,陶释文受伤。 两人又打了十几回,陶释文攻势越发凶猛,戚无相在旁看得明白,陶释文虽然攻势凶猛,但显然不在状态,心中牵挂着李媛母子,又担忧着一盏茶时间快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王憎明却不一样,虽然处于防守,却越来越淡定从容。 陶释文越急,漏洞就越多,一刀进步上撩被王憎明抓住机会,下探刺中陶释文右腿。陶释文缠刀过脑,鹞子翻身,一连三个回旋斩,王憎明见状也只得暂时后退,虽然没有受伤,但后退之际却被陶释文不经意间左手一击扯下了面巾。 两人再次刀剑相拼,缠在一起。戚无相突然一跃而起,闯进两人中间,大喝一声:“无相翻天手!”给了陶释文和王憎明一人一掌,把两人硬生生分开。 戚无相道:“时间已到,大家住手!” 陶释文看着戚无相,抹去嘴边的血迹,若有所思地摸着脸上的伤疤,道:“我听师傅讲过,江湖上曾有一位黑脸游侠,一身横炼功夫,掌法凶猛,打遍江南七省,人送外号黑煞,莫非就是你?” 戚无相笑道:“哈哈,没想到老夫退隐江湖十几年,竟然还有人记得我。” 王憎明道:“你这一掌打得我气血翻腾,佩服,佩服!” 戚无相陶释文马朝义三人闻言看向王憎明,只见他方正的脸上,剑眉之下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高大的鼻梁配上一张菱角分明的嘴,谁也没料到发出恶魔般声音下的王憎明,竟然是个帅哥。 马朝义道:“陶释文,时间已到,你还有什么话说?” 陶释文仰天叹息一声,双手举起刀,猛地往自己腿上砸去,把刀砸断成两半,道:“罢了罢了。” 马朝义道:“园外我已安排好马车,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去见李媛母子。” 陶释文拱手对马朝义作礼道:“那就劳烦马老板安排。” 陶释文坐上马车离去,戚无相道:“马老板,就这样让他去了,你就不怕他带着李媛母子跑了?” 马朝义道:“他为什么要李媛母子住城外,还不是怕被冼思行知道;他为什么去做刺客,还不是因为没钱给小孩看病。现在我能帮他,他不傻的话为什么要带人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笃定他不会跑。” 戚无相和王憎明相视一眼,无言。 马朝义继续道:“这事现在了了,你还是继续在我这里干吧。王爷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戚无相道:“在王爷身边,我整天无所事事,在马老板身边,我想会更有价值。既然如此,但凭马老板安排。” 马朝义又对王憎明道:“你呢?如果愿意留下来继续帮我的话,我绝不亏待你。” 王憎明指着戚无相道:“他留下来了,我去哪里找对手,我也留下,直到我打败他为止。” 戚无相哈哈大笑:“好好好,老夫好久没遇到有人挑战了,后生可敬啊。” 陶释文来到李媛住处,李媛大为吃惊:“文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陶释文看着李媛,温柔地道:“见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孩儿还好吧?” 李媛道:“他已睡着了,别吵醒他,我带你去看他吧。” 陶释文跟着李媛到后房,见到自己的孩子正睡得安详,心中很是宽慰。 李媛道:“文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出手真是阔绰,又是大房子又是请名医,只不过做法有点霸道啊。” 陶释文只得哄骗李媛道:“媛儿,没事的,他虽然粗鲁了一点,但不会伤害你们,以后习惯了就好。你安心住在这里吧,有时间我会来看你和儿子的。” 李媛幽怨道:“夜了,今晚你就不走了吧?” 陶释文没说话,吻了吻李媛,把她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