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突然将黄龙珠朝刘铁嘴手中一交:“前辈既然推算出自己时日无多,又说此物有创世之力,那可否凭借此物逆天改命,添加寿数呢?”刘铁嘴避开不接,笑道:“我这么多年来,事事都依从天命,不然也不会有强行收你为徒之举。我年事已高,就算用此珠添加一纪寿数又有何益。此珠你收好了,无需多言。我还有二十多天的寿命,希望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力将我平生所学传授于你,不致湮灭于世。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个愿望,还请你不要拒绝。” 小苏见刘铁嘴待自己如此诚挚,心中不由异常感动,整肃衣衫,向刘铁嘴跪下叩拜:“晚辈何德何能,承蒙前辈错爱,受前辈大恩,无以为报,虽不能拜前辈为师,若前辈不弃,我愿认前辈作义父,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刘铁嘴闻言大喜,笑着连说“愿意”。坦然受了小苏三拜“想不到我孤独一世,竟能在垂暮之年得一佳儿,上天待我真是不薄。”说罢将小苏扶起,爱怜地拍拍他的双肩。小苏见刘铁嘴开心不已,趁机问道:“义父武功卓绝,又深明易理,精通岐黄,为何隐居此处,卜卦为生?” 刘铁嘴叹道:“震儿,你知道天煞孤星命格吗?我命犯天煞孤星,自幼刑亲克友,我父亲兄弟皆莫名殒命,家中仆役也非死即病,我当时虽然不懂,但也隐约觉得与自身有关,便离家出走,闯荡江湖,后于江西龙虎山修道习武,钻研道学易理。终于明白天煞孤星虽为大凶之相,但凶星并不对本人有影响,而是对其周围的人呈极恶之势。所谓:天煞孤星天降临,孤克六亲死八方,天乙贵人若能救,行善积德是良方。故我学道有成后,行走江湖,一边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一边行医施药、广结善缘;一年多前,我算到自己寿数将尽,就回到家乡,寻得此处隐居,准备后事。又算到自己能收一贵人为徒,将毕生武学传授与他,眼见大限将至,本已不报希望,未曾想今日竟遇到震儿,得偿所愿。” 刘铁嘴说完前事,又对小苏说道:“我看震儿武功,是源于青城门下,同为我道家一脉,不知你师父是青城哪位名宿?”小苏此时不再隐瞒:“义父,家师名讳魏离。”刘铁嘴点点头:“你师父将你武学根基筑得很好,与我的传功融会贯通,现你内功已臻大成。这二十余日,我将尽我所能,把招式变幻指点与你,震儿你要认真铭记。”苏震望向义父,眼神中透出一丝坚毅:“义父,震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二十多天转眼即逝,这段时间里,刘铁嘴将毕生武学精粹一一为小苏讲解释义,苏震天赋甚高,又得刘铁嘴相传,真是知一万毕、触类旁通,武功修为一日千里。 这天清晨,小苏起床后见刘铁嘴不在院中,四下寻找也不见踪迹,心中暗暗担忧。忽见桌上留有一封书信,慌忙拆开细看。“震儿收览:为父命犯天煞,本应孤独终老,幸有佳儿陪伴,虽仅二十余日,晚年得已慰藉。今日为父不辞而别,实乃不忍见吾儿伤感之故。望吾儿多加珍重,为父若避过此劫,他朝或能再度相逢。另吾儿所习乾清罡气,乃玄门无上心法,勤学不辍,定能扬名天下,望吾儿谨记。父:刘铁涛。”苏震看完信后,心中一阵酸楚,默然半晌,将屋子打扫干净,锁上房门,沿着江边信步走去。 走不多时,便又来到日前与刘铁嘴相遇的那个市镇,小苏寻个酒楼坐下,打了一角酒,点了两个炒菜,自斟自饮起来。心想左右无事,便到方山云峰寺走上一遭,看能否寻到师叔所说之人。 正饮酒间,只见旁桌一名酒客将酒杯朝桌上一磕,对店小二唤道:“我十多年未至江阳,这次回来,就是想再来尝尝这名满天下的泸州老窖滋味,你这店家,怎么用此等劣酒充数?”小二连忙解释:“客官休要恼怒,此酒正是泸州老窖,只是年辰不好,早些在洪武年间,一石粮食能出十多斗酒,味道醇厚绵长,这几年一石粮食只能出七八斗酒,而且寡淡无味,并非酿造方法有异,只是年辰差了。” 酒客闻言,默然不语,因为朱元璋开国之初,曾说过: 天下初定,百姓财力俱困,譬犹初飞之鸟不可拔其羽,新植之木不可摇其根,要安养生息之。故轻徭薄役,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而朱棣即位,苛捐杂税,特别山东、四川诸地尤甚,故百姓多有怨言。 这时,边上闪过一人,一把拽住店小二衣领,伸手扇了小二两个耳光:“在家酿不出好酒,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诽谤朝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吓得店小二面如土色。连连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