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小苏与往常一样,天色未明便走出帐篷,打算开始一天的修行。 一轮新月在夜空中微微吐出淡淡的清辉,营地里一片寂静。 小苏穿过一排排帐篷,朝山上走去。今天的营地与以往不同,很多帐篷外摆着桌子,上面用盘盛放着麻花、油条、羊排、鸡肉... 小苏以前也经历过此种情景,立刻明白斋月到了。营地里的有很多信奉不同教义的人类,有的宗教每当到他们教历的9月,新月升起的时候,斋月便开始了。 在斋月里,每天东方刚刚开始发亮至日落期间,除了患病者、旅行者、乳婴、孕妇、哺乳妇、产妇以及作战的士兵外,成年的教徒必须严格把斋,不吃不喝,不吸烟不饮酒。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我牺牲。这期间,教徒们戒斋、祈祷、经文。直到太阳西沉,人们才开始进餐,随后或消遣娱乐,或走亲访友。 斋月里,教徒们白昼斋戒以历练心性、净化灵魂。许多人将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摆放到路旁免费供路人享用,以此表达他们乐善好施的品行。 看着路边的食物,小苏随手拿起一块奶酪,咬了一口,真的是甘甜美味,不知怎的突然联想到熊宇豪狼吞虎咽的情形,不由一阵好笑。正待举步,旁边的帐篷中隐隐有低语传出,虽听得不甚清楚,小苏却凭着过人的敏锐听力,依稀辨出是用的兽人部落的语言。 疑惑间贴身上前,运起内力,用手指在帐篷上轻轻一按,戳开一个小孔,朝里面望去: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三个黑色身影正聚坐一团,商量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小,不甚真切,只听到什么婚礼、比试之类的话。 小苏怕几人对营地不利,刚寻思着怎样进一步打探,忽然觉得身后有股冷厉的气息已然欺近。小苏心念一动,凝神感受,立刻察觉出身后三尺外的有人正持剑在缓缓向自己靠拢。小苏忖道:此人身手不弱,若是平时,那容得偷袭之人近我两丈之内还能不被发觉。正好,我小心应付,看能不能通过此人进入帐篷查看一番。 主意已定,小苏装出一付毫不知情的样子,又呆呆拿起手上未吃完的奶酪咬了一口,自言自语叹道:“这家人怎么还不睡?我还打算等他们睡了,偷拿些食物回去,给我表哥一起吃。哎,看来行不通了。” 话音未落,帐篷中灯光瞬间熄灭,低语声戛然而止。颈项上却多了丝许凉意,一柄利刃已抵在了脖子旁,渗出的寒气砭得周围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似乎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神兵。 身后响起一个冷厉的女声:“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慢慢转过身来。鬼鬼祟祟的,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小苏一边依言转身,一边辩解:“我看到这里这么多食物,只是想偷些回去。”谁知刚一照面,四目相对下,两人不由都震惊住了。 只见身后偷袭之人,竟是营地中今日举行斋月的宗教长老的孙女古蕾莎,两人平日虽是点头之交,却也算得上熟识,昨天自己外出经过时,她还给自己打招呼。而此刻这个如新月般可爱的少女正手持长剑架住自己的脖子,决绝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割断自己的咽喉,哪有往昔半点温婉的模样。 “苏震,原来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古蕾莎看着苏震嘴角还未擦去的奶酪末,不禁噗呲笑出了声,随后觉得有些失态,又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率先发问。 “我?我都说了,只是想多拿点食物,又见里面的人没有睡着,不好意思下手。”小苏装出一副既羞赧又害怕的样子:“好姐姐,我知道你们的教义上说,偷东西要割掉手掌,你能饶了我这回吗?”。 古蕾莎呸了一声:“谁是你姐姐?你是要偷食物吗?,我看你是想偷帐篷。耳朵、眼睛都贴在上面了,是要看看帐篷睡着了没有?你既想看,我让你进里面好好看个够,走。” 这时,帐篷的出口被掀开一条缝,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小苏定睛一看,正是长老。只见他随即将门帘放下,看向自己这边,喝斥孙女道:“古蕾莎,你怎可这般无礼。斋月期间门外的食物就是供人随意取用的,即便带走也无妨,你难道忘记了?还不赶紧把剑拿开。” “爷爷,明明是他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偷听。他要拿食物,桌子离帐篷这么远,全部取走你也不知道,何必在意你睡着与否?”古蕾莎还在争辩。 长老微怒道:“人家苏震脸皮薄,上前来看看合情合理。你用剑逼着人家,瞎猜、威胁,成何体统?”古蕾莎见爷爷生气,只得哼了一声,一嘟嘴,将剑撤回。 小苏本想让古蕾莎将自己押进帐篷,好细细打探一番,此刻见其悻悻将剑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不由一阵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