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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新增作话)

冲喜小夫郎[重生] 池翎 5101 2024-05-04 20:42
   翌日,裴长临醒来时,外面的日头已经很高了。  他现在精神是比以前好很多,但身体底子还是差的。稍有劳累过后,必定要花更多时间休息才能恢复过来。  裴长临缓缓撑起身,靠在床头,闭目缓和因为睡得太久而导致的头晕。  “咦,你醒啦?”贺枕书从窗户探进头来,问他,“饿不饿,要自己出去吃,还是我给你端进来?”  小夫郎全身穿戴整齐,额前出了一层薄汗,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以往每天早晨,小夫郎都要叫上他,两人一起去村里遛遛狗。想来今天是他睡得太沉,小夫郎没等他,自己先去了。  裴长临视线下移,又看见了放在床边的桌案。  他昨晚绘制的图纸还摆放在桌上,笔墨也摊在那里。昨晚的记忆忽然回到脑中,裴长临收回目光,犹豫地开口:“我昨晚……”  话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算了,他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想知道,小夫郎是如何把在桌边睡着的他,转移到床上的。  一点也不想。  贺枕书猜得到他想问什么,但他没有多说,只是乐呵呵笑了下,道:“快出是修篱笆那家人给的,今儿早晨吃鸡汤面!”  老母鸡是昨晚就用柴火炖上的,小火炖了半宿,什么料子都没加,早晨起锅时鸡肉已经炖得十分软烂,轻轻一抿就能脱骨。鸡汤更是鲜美无比,厚厚一层鸡油下是清透的汤汁,浇在面上,再撒上一把葱花,香得贺枕书早晨一口气吃了两大碗。  ……结果就是吃得太多,在外头逛了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消了食。  贺枕书又去厨房帮着裴兰芝忙碌,端着满满一碗给裴长临煮的鸡汤面走出来时,瞧见裴长临也已经出来了,正和他爹在院子里聊着什么。  他没敢打扰,把面放在堂屋,才走过去。  “七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别人家都只做五层的,东西好拿,还有这里的柜子……”  裴木匠手里正拿着昨晚裴长临绘的图纸,手指在上头比比划划。  “他书多,五层不够。”裴长临耐心解释,“这里的柜子做内外双层,外层拉出来可以当台阶。”  裴木匠恍然:“原来是这样。”  两人在院子里聊得起劲,贺枕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诧异。  这图纸……还真能看出东西的做。”片刻后,裴木匠卷起图纸,“这两天我把料给你备上,等你打完书桌正好能用,至于用什么料子……”  裴长临:“我记得工具房里还有根老榆木。”  裴木匠:“……”  好小子,那工具房这么多木头,一挑就挑最好的。  那可是上百年的老榆木!  上次盖这新房他都没舍得用!  父子俩对视片刻,裴长临眼神无辜。  裴木匠抹了把脸,重重  叹了口气:“成,就老榆木,一会儿就给你开木头。”  ◎池翎提醒您《冲喜小夫郎[重生]》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   裴长临唇角抿开一个笑意:“谢谢爹。”()?()   “去去去,吃早饭去,你家夫郎等你好久了。”裴木匠自然瞧见贺枕书等在一旁,摆摆手,把人打发走。()?()   裴长临这才跟着自家小夫郎往堂屋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小夫郎低声问:“那木头是不是很贵啊,我不用……”  裴长临温声安抚:“不贵,别担心。”  裴木匠一言难尽地望向那两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肩往里走,偌大的院子偏要肩膀贴着肩膀,还在小声嘀嘀咕咕。  半晌,他才笑骂一句:“臭小子。”.  有裴木匠做帮工,效率自然比裴长临自己一个人时快得多,但实际也没能快到哪儿去。  倒不是制作工序上出问题,而是从这天开始,裴长临忽然忙碌起道几句邻里的闲事。什么这家晚上打了孩子,那家夫妇俩又吵了架,总有说不完的事。  这回叫裴长临修好了妆奁,更是不会就这么过去。一连好几日,张氏成天抱着她那妆奁,逢人便说那裴家小子现在可了不得,木匠手艺不比他爹差,难怪裴木匠打死不肯收徒。  每每说到这里,还要把那些年带着娃提着礼,登门拜师被拒的几家拿出来念叨。  后面这些老生常谈村里人早见怪不怪,但裴家小子会做木工,这事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哪怕到了今天,裴木匠这手艺在村里也没少被人惦记。  拜师的从话也不客气,旁人一问,就是没那天赋,不够有耐心,干不了这行。  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憋着气。  还偷偷在背后编排,说裴木匠是被他家那小病秧子拖累,手艺传承迟早得断在他手里。  这回听说裴家小子居然学会了做木工,许多人都觉得怀疑。  于是接下白了,就是瞧不起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想看他出丑。  当然,他们这回是失算了。  “你累不累呀,要不要回屋歇一下?”又送走一位来找裴长临修补物件、却被他熟练的手艺惊得目瞪口呆的村民,贺枕书回头问裴长临。  后者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碗水,听言摇摇头:“还好。”  “要我说,不然还是把门关了吧。”贺枕书道,“今天都第几个了,刚刚这个还是特意从邻村赶来的。”  他在裴长临身旁坐下,叹气:“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最开始,有人愿意登门让裴长临帮着修理物件,贺枕书还挺开心的。  后来他才发现,那些送来的东西大多都是破损得很厉害,难以修补,或是完全已经没有修补必要的物件,渐渐地,终于觉出  不对劲来。  这不就是在故意为难他吗?  裴长临倒是不以为意:“他们找我做活,还要给我付钱,当然该高兴。”     裴家做的就是这木匠生意,不管那些人目的是什么,有生意上门自然是好的。  这几天他在家里坐着赚的钱,都能赶上裴木匠出去走一趟村了。  “我知道,我就是怕你累着。”   贺枕书道,“你那新药还没配出来呢。”     收药的至今没给回信儿,大概是药材没找齐,这段时间裴长临喝的还是旧药。  “没关系。”   裴长临淡声道,“村里人就是爱凑热闹,等这几天过去就好,哪有这么木工活可干?而且……”  贺枕书:“嗯?”  裴长临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手边的砂纸:“不是坏事。”  面前的书桌已经几乎成型,深红色的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能看见木头特有的纹路。在桌面的一角,还被裴长临刻上了一只小猫,与他送给贺枕书的笔筒上那只小猫模样极为相似,不过这次是趴在了一本书面前,似乎正在专心阅读。  贺枕书注视着裴长临的动作,忽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让那些质疑他、怀疑他、瞧不起他的人,被他亲手打破这份误解,从来就不是一件坏事。  他的才华,他的能力,本来就该被所有人知道。.  继娶亲冲喜之后,裴家的小病秧子再一次成为了村中话题的焦点。不过,最初几日许多人的态度还是怀疑,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见识到裴长临的手艺,这份怀疑也渐渐变为了赞叹。  毕竟,村中多一个木匠,对大家伙儿其实都是好事。  省得再像以前那样,一旦撞上有好几家都要做木工活,来得晚的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就是可惜裴家小子身子骨太差了,否则就那模样,那手艺,何至于娶个夫郎。”村口一户门前,几名妇人剥着豆子闲聊。  “人家夫郎可不差呢。”另一名妇人插话道,“听说还懂医理,给他夫君开了新的药方。”  “药方有效不?”  “药还没配出的。”  最开始说话那妇人停下了动作:“所以,只要这药方配出来,裴家小子的病就真能好?”  “秀秀她娘,你想什么呢?”  有人打趣她:“人家都成亲了,难不成你还乐意让秀秀嫁进去做小?”  “瞎、瞎说什么!”妇人脸上臊得通红,“哪有让女孩儿做小的,真要做小那也是夫郎做小。”  这话说出的是没错的。  双儿地位不高,有点闲钱的人家都不会娶双儿当正妻,甚至就算娶了双儿,也是妾室名义,还得再娶正妻。也就是下河村这地方穷,能娶到个媳妇儿就不错了,不敢嫌弃双儿,更不敢奢求两个。  有人感叹道:“那裴家小子要是真能治好,裴家以后的日子应该就好过  了,说不准真会再娶一个,如果那样----?[(.)]???#?#??()?()”     话没说完,边上忽然传来狗叫:“汪汪!()?()”     几人转头看去,威风凛凛的大黑狗走在前头,裴家那小病秧子牵着夫郎,从村口的石板小路走过是几名妇人。  纷纷闭了嘴,一声不敢吭。  裴长临目不斜视,牵着贺枕书径直从屋前走过去,倒是后者转过头来,乐呵呵地喊了几声阿嫂婶子早晨好。  几名妇人连忙轻声应了,待人走过后,也没敢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另一头,贺枕书跟着裴长临过了这截石板路,瞧见前后没人,才笑起来:“刚刚那一幕,是不是有点眼熟。()?()”     裴长临不说话。  贺枕书又弯下腰,大黑摇着尾巴在他腿边转圈:“大黑也觉得熟呢。()?()”     大黑配合地:“汪汪——”  裴长临还是没应,继续牵着他往前走。  贺枕书嘟囔:“以前还不许我放狗吓唬人,你这不比我更过分?你放狗吓唬女人。”  裴长临:“我可没让大黑扑人。”  贺枕书:“那你以前没人的时候还不让我拉你手呢。”  裴长临脚步一顿。  贺枕书把手从对方手心里抽出来,快走两步到了对方前面,借着石阶高度低头看他:“这不是挺好的嘛,以前人家在背后骂你病秧子,现在都开始想你能不能再娶一个了,说明你变抢手了呀。”  他偏了偏头,笑着问:“你生什么气呢?”  裴长临抬眼看他:“你又在生什么气?”  贺枕书一愣,别开视线,笑容有点挂不住:“我没生气啊。”  裴长临往上迈了一步:“真没有?”  “没有。”贺枕书又后退半步,脸上彻底没了笑意,眼神也到处乱飘,“人家没说错呀,你病好之后家里就不会有那么大的负担了,你和你爹手艺都这么好,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裴长临注视着他:“可我的病还没好。”  “等药配出了嘛,就差一味天玄参,他再想办法找找。而且吴大夫也在想办法,试试能不能找别的药材替代这味药,反正不管怎么,肯定能有办法的。”  “然后呢?”裴长临轻声问。  贺枕书:“啊?”  “等新药配出来,如果我的病情能好一些,又要怎么办?”裴长临又往前迈了半步,将二人的距离再一次拉进。他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年,在这近乎暧昧的距离里,用很轻的声音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当然是……”贺枕书张了张口。  他当然是该按照约定,让裴长临签了和离书,然后就回县城,继续帮他爹爹伸冤。  可这些话原本已经到了嘴边,忽然怎么也说不出来。贺枕书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草药和木料清香,不明白心里那股没来由的憋闷是从何而来。  就像他也不明白,刚才听见那些妇人的议论,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刺耳。  “阿书……”  “等你治好再说吧。”贺枕书生硬地打断他的话,闷闷不乐道,“药材都没找齐呢,想这么多做什么。”  贺枕书不想再理会他,转头就往前走:“大黑,回家了,最后一个到家的是小狗!”  一人一狗飞快跑没影了,只留下一个不能快走不能疾跑的病秧子在后头。  裴长临哑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缓慢跟上去。  裴长临果不其然成为了最后一个到家的,他踏入院门,见裴兰芝和周远都在院子里,贺枕书却没了踪影。  没等他问,裴兰芝指了指堂屋的方向:“来客人了,找你和小书的。”  裴长临一时没想到什么客人会同时找他和贺枕书,他走进堂屋,瞧见一人正坐在里面。这个人的确不陌生,是镇上字画行的胡掌柜。  见裴长临走进着,把放在手边的丝帕打开,露出了包在里面的药材。  “听人说,你们是在找这药材?”  裴长临偏头看向贺枕书,贺枕书低声道:“是天玄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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