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祠堂。 云泽等人在给燕老太爷上完香之后,纷纷退了出去。 就连燕穆远与燕青州兄弟二人,在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此刻,祠堂之中,仅剩下燕非晚一人。 待最后一个走出去的燕青州关上祠堂的门,门外的光影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燕非晚的身上。 燕非晚跪在蒲团之上,只是静静的看着燕老太爷的牌位。 良久,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泪水翻涌而出。 她就好像迷茫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 可却发现,避风的港湾早已不复存在。 泪水一颗颗滑落,那股压抑在她喉间良久的委屈与不甘,都在此刻倾泻而出。 从小,也许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的缘故,燕老太爷对她额外的宠爱。 再加上她天资聪颖,故而燕老太爷不论上哪都会带上她。 可自己,却连燕老太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从前只道时间漫长,觉得有很多的人与事,都会停在原地。 觉得不论过了多长时间,自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却不想,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而残忍。 它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告诉我们,错过了这次,就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众人站在祠堂之外,听着那道哭声由压抑转为悲怆,也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燕穆远最先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身旁的燕青州。 “青州,安排客人们休息吧!”。 “是!”燕青州低头领命。 “青阳也跟着一起。”。 “是!”。 “如此,便有劳了”贺轻羽等人拱手致谢。 “云泽。”燕穆远看向云泽,“你随我来。”。 云泽点了点头,回望了一眼段卓然与苏木,便跟着燕穆远离开了。 “诸位,这边请。”。 燕青州侧身挡住了段卓然与苏木的视线,也不知是不经意还是故意的。 苏木见状便收回了视线,扯了一把段卓然,便跟着燕青州两兄弟走了。 九思阁。 待二人落座,燕穆远便抬手,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缓缓推到云泽的手边。 云泽垂眸,接过茶杯“多谢燕二叔。”。 燕穆远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好像燕穆远邀请云泽过来,只是为了品茶一般。 良久,燕穆远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回来了就好。”。 云泽用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茶杯的边沿。 “是啊,活着回来了。”。 “你放心好了,燕二叔当初说过的话,不会食言的。”燕穆远抬眼看向云泽。 “我从未怀疑过这点。”云泽回望向燕穆远。 “毕竟,您修的可是君子之道,言而无信这种事,想必您也干不出来。”。 云泽这话未尝不是在激他,燕穆远又何尝听不出来。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君山与云泽,似乎又成为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 “真是欠了你们的!”燕穆远笑骂一声。 见状,云泽嘴边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这下才是真的成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我也好帮着你出谋划策。”燕穆远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见云泽没有搭话,燕穆远,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你该不会什么打算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的回去?”。 云泽略带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知我者,燕二叔也。”。 燕穆远无奈的用手隔空点了点云泽,“莽撞,实在是莽撞!”。 云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先在君山修整一下,之后回帝青的事情,再说。”。 “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不想牵扯太多的人。”。 “至于君山,等我事情办的快差不多的时候,寻个由头,把我撇开就好。”。 燕穆远深深地看了云泽一眼,眼中的复杂情绪浓的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半晌,燕穆远道“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在此修整。”。 云泽也没有强求,“也罢,那就容后再议。”。 说罢,云泽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给我安排哪个客房?”。 “义阁。”。 云泽挑了挑眉,“那我也算熟悉,就不劳燕二叔相送了。”。 说罢,云泽起身,随意的向燕穆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燕穆远的眼神一直目送着云泽离开。 他又在座位上静坐了许久。 随即,将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义阁。 云泽才将将抬脚迈入义阁的门槛,便察觉屋内有人。 他看向屋内的眼神微眯,随即加重了走进去的脚步。 屋内的人感受到了云泽的动静,打开房门相迎。 “你怎么来了?”云泽问道。 苏木抱着手臂,懒洋洋的倚靠在门框上。 “来瞧瞧你呗!”。 “进屋说。”云泽抬步迈进屋内,头也不回的对苏木说道。 “得嘞!”苏木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笑的回道,随即转身也走向屋内。 两人落坐在茶台两边,方一落座,云泽就很自觉的伸出手来。 苏木也从善如流的搭上了他的脉。 “恢复的还算不错。”苏木说道。 “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现在君山休整一段时间吧!”云泽回道。 “那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我好好给你调理调理。”。 苏木收回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到时候你回帝青,也不用因为经脉原因,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了。”。 “那就拜托苏大神医了!”云泽一本正经地朝着苏木拱了拱手。 “去一边呆着去!”苏木瞧着云泽的模样,笑骂一声。 “正好也趁着这段时间,把我药袋里的药给补一补。”。 “可真是,跟你出去一趟,我的药袋都瘪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