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人影闪过,定在一棵槐树下,邱舵主沉着脸面,盯向四周,忽的又是一人闪现,竟是八盲。 “怎样,找到没有?”邱舵主沉沉道,燥热的天气也掩饰不住其中的冷意。 八盲大嘴一瞥,骂道:“妈的!到底藏在何处,怕不是那小子用计,焦鹤根本不在此处吧!” 邱舵主急促摇头,狠一挥手,道:“不可能,这小子虽说修行天赋极高,但心思简单,并不善诡计,那焦鹤虚弱的紧,绝逃脱不开,定是被那小子布下什么阵法,藏了起来。” 八盲若有所思,忽的又道:“不然,若是隐去了身形,可气息绝难隐藏,以你我的修为,却也发现不到,这其中定有猫腻!” 邱舵主眉头微微一蹙,余光洒向四周,道:“此言不错,即便是布阵,也绝难隐去气息,八盲,你族天生嗅觉灵敏,方圆十丈,你看可有血迹。” 八盲闻言点头,迈步走去,邱舵主也不闲暇,再次寻找开去。 焦鹤身在阵中,恍恍惚惚,体内提不起一丝真气,空荡一片。他浑身虚弱无比,费力的睁开眼睛,可这一睁双眼,险些失声叫喊。 大树周围,八盲正锁着双眉凝视四周,时时还瞟来目光,似能将大阵看透一般。焦鹤心中焦急,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慎便暴露了身形。 八盲在大阵之外,反复踱步,可总是接近不了焦鹤所在的大树,八盲没有发现此点,自归功于卧龙山庄的独特阵法。可有种气味自附近飘荡,回荡在八盲那灵敏的鼻子上。 八盲定住了身子,忽的喊道:“有情况!” 话音刚落,邱舵主闪身前来,急问:“在哪?” 八盲摇头道:“人倒是未曾找到,不过此处有血味,定错不了。” 邱舵主闻言,面上露出一丝喜色,他凝望四周,沉声道:“切勿喧哗,那焦鹤定在此处不远,你再仔细找找,我担心那计雪然返回偷袭。” “恩。”八盲应了一声,不再言语,脑袋缓缓的低下,鼻子微动,嗅着血味。 焦鹤坐在树前,担忧的盯着前方二妖,心中念叨,只盼别被发现玄机,破了阵法才好。蛇本就嗅觉超群,八盲又是蛇族高手,即便是隐在土中的血迹也瞒不过八盲的鼻子,八盲蹲下身子,面容一舒,奸笑道:“找到了,此有血迹。” 邱舵主闻言赶来,一同蹲下,盯着地上,地上杂草丛生,泥土翻冒,仔细看去,一丝红印透过青草,显出色来。 “便是这了。”邱舵主应了一声,伸手探去。可他手一碰即,便发现异端,血迹有一手指大小,早已干涸,拨开一旁杂草,一片被血迹染红的树叶被指力按下,定在泥土之中。八盲也看到情况,伸手便去拨弄。 “且慢!”邱舵主急喝一声,止住八盲,八盲缩回手臂,望向身旁,眼中不明。邱舵主松了手指,道:“若我猜的不错,这叶子便是大阵的阵源,若不知法诀,擅自坏了阵源,这阵法会有何变化谁也不知,还是小心为妙。” 一口长气自焦鹤口中传出,方才他见两妖发现阵源,已经灰心,没想这妖怪凭的小心,反而让他隐藏更久几时。八盲缓缓站起,蹙着眉头,眼中余光凛冽,盯着四周,试图看破一切隐蔽之物,期间几次在焦鹤身上停顿下来,但俱是发现不了,转过神色。邱舵主观察良久,也没有想出什么计谋,眼中忧虑,不时的瞄向树叶。 “咔嚓”一条不粗的枝干凭空断裂,掉在地上,计雪然的身影闪现出来,随即消失。也不知这是过了多久,计雪然又在一地现身,眼中渗出急色,在他心中,只盼着焦鹤在阵中平安,能等他回去救援。 焦鹤身前,八盲两妖来回踱步,还未想出对策,八盲生性狂暴,哪能耐住这般性子,见邱舵主久不出言,再也安奈不住,大骂道:“想我八盲何时如此窝囊,大阵毁了又有何妨,总之那小子迟早要来,不等了!” 邱舵主忽的被八盲一吵,知道八盲眼看便要发作,连忙出言安抚,可还未等他想好说辞,八盲已经动手。八盲弯下身子,左手画出一道劲气,稍一摆手,那片叶子便从泥土中分离开来,来到八盲手中。 邱舵主惊慌叫道:“切勿动手!” 阵中焦鹤见到此像,已是惊骇万分,无力的双手竟然紧紧攥起,似这大阵便要破去。八盲哼了一声,盯着手中叶子,忽的妖劲一发,青叶上的血迹分离开来,两指大的叶子瞬即毁去,被拂过的夏风吹落散尽。 “你!”邱舵主眼中大急,指着八盲,道不出言语。而八盲毫不在乎,随意的望着四周,当他望向正前大树之时,那张黑瘦凶残的脸上,挤出了狰狞的笑容,阴冷的笑声自口中传出,便是邱舵主听了也是一颤,顺着八盲的目光望去。 前方大树,依旧是那棵大树,挺拔葱郁,只不过大树周围却变了一番景象。大火之后,隔岸望去,景象总是颤动模糊,此时那大树的周围便是如此,方才没有的花草一一升冒出来,而在大树正前,焦鹤那张面如死灰的苍容也呈现出来,大阵,便是这般破去。 “哈哈哈…”八盲狂肆的笑着,身边邱舵主也露出奸邪的容貌,打量过来。焦鹤绝望着盯着前方两妖,叹出道道长气,那双眼轻慢眨磨,随即闭上。 八盲见焦鹤这般,笑声更胜,道:“我看吾做得如何?若早是这般不就完事,还需要我等烦闷一时吗?哈哈哈!” 邱舵主点首笑道:“八盲啊八盲,没想到还真被你撞到了,如今大阵一破,只等那计雪然前来救他了,嘿嘿嘿…” “等吧,咳咳…哼!咳咳…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吧!” 八盲两妖忽然止住笑意,望向焦鹤。焦鹤依偎在大树之前,紧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他虚弱的抬起的两手,在身上不停的捉摸,几枚金针相继被扔在地上。与此同时,两妖才感道焦鹤身上真气的气息。 邱舵主面露疑色,盯着金针,半晌过后,眼中精光大现,忽然道:“你竟会未央秘术!” 焦鹤手上稍稍一停,但只是两个喘息,他又动作起来,也不回答。八盲在邱舵主一旁问道:“那金针…莫非是和未央隐神术有关?” 邱舵主微眯双眼,点首道:“不错,金针虽有差别,却逃不出我的眼睛,难怪我等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原来洛家和未央宫还有关系,当真不可思议!” 八盲轻蔑一哼,移动脚步,朝着焦鹤走来,眼中凶色尽然,边道:“管他未央宫还是洛府,如今他只是焦鹤一人,哼哼,看来你体内的毒还是不够,且让我来给你加点烈性,再一同等那计雪然前来送死。” 焦鹤此时已拔去了最后一枚金针,剧烈的咳嗽让那颤抖的身体更显单薄,在两妖的注视下,焦鹤终于站直了身子,虚弱了望向走来的八盲。八盲邪邪笑望,来到焦鹤身旁。他上下打量着焦鹤,右手缓缓抬起,轻慢的附在焦鹤肩上。 “咳咳…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焦鹤费力喘息,无力的讲道。 八盲此时正欲施毒,被焦鹤言止,眉头一皱,邱舵主在一旁走来,也听到焦鹤言语,奇声问道:“八盲让他说,还能有什么诡计不成。” 八盲呼了口气,将右手拿回,笑脸迎来,但是那般不自然,焦鹤见八盲作罢,又望望邱舵主,邱舵主前走过来,站在另一边,冷眼观之,等候焦鹤的下话。 “唉…”一声长叹自焦鹤口中传出,两边青树安逸,枝叶萎靡,少了甚多的生机之色。久等不到夏日的燥风,连地上的花儿也耐不住热意,彷如枯萎。 “我已是将死之人,自未有留恋之意,如今落入你二妖手中,乃我命中注定,我焦鹤毫无怨言,只是在这将死之时,焦鹤心中颇有疑问,两位可否让我死个明白?”焦鹤眼神迷离,不望身旁两妖,淡淡道,燥热中夹了几丝悲凉,蔓延林中。 邱舵主微皱了眉头,紧盯着焦鹤,林中寂静,连鸟叫声都骤然绝迹,八盲也没做言,心中总感几分莫名压抑。 半晌,邱舵主打破沉静,终于开口:“想你号称九天狐,智谋修为均为上乘,如今落魄如此,便是想耍些花招,我二主也成全你,说罢!” “好!不愧为水舵的一舵之主!果然有魄力。”焦鹤拱手做辑,面容虽然依旧惨白,但却舒缓许多,他赞叹一声,放下手臂,沉思片刻,随道:“其实焦某也并无探求妖宗秘事之意,只是,当日我奉了主公之命,前去散发灾粮,主公不想做大声势,要我一行低调,便是连路线都极为秘密。可是…”焦鹤讲到此处,抬眼望向邱舵主,顿时停下言语。 邱舵主别过脸庞,嘴角微翘,两撇长胡独自抖动,笑道:“可是你却万想不到我妖宗却在其中与你相遇,即便是你侥幸逃脱之后,也被我等抄了后路,捉拿回宫,你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巧合,是也不是?” 话语一落,焦鹤浑身一颤,又望身旁,邱舵主那肆虐的眼神狂散出来。焦鹤面容重归凝重,眼神犀利的望着邱舵主,斩钉截铁道:“不错!” “蹴…” “谁!”远方枝叶摩砰,发出一阵声响,八盲骤然转首大喝,身形闪去,邱舵主凝望远方,余光不时洒向周转。焦鹤也听到声响,焦急的望去,面上尽是担忧之色,心中直念阿弥陀佛。 没过片刻,焦鹤眼中舒缓许多,八盲自林中闪现出来,沮丧至极,邱舵主见状急问:“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