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场面静谧的诡异,没有一人想先行询问,这时,秦正山向前走来,人群各自让开,将军沉着脸,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先来问。”这时有些掌门已是满脸期待,欲得知密卷的情况,“诸葛千机,我是谁?” “定北侯秦正山。” “我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六年前,北方战乱之时” “找你何事?” “询问兵法。”这二人一问一答,干脆利落,但这却引起轩然大波,没有人能想到,六年前,北方外族入侵,朝廷派秦将军镇守,不出三个月便平定战乱,这其中竟然有诸葛千机的功劳。秦正山问完这几个问题,走到化真禅师面前,微行小礼,这倒使人一头雾水。 “六年前,我出兵镇守北方鼻城,无奈兵力悬殊,眼看便要失守,最后多亏了诸葛庄主指点我兵法,才能平定战乱,事后,诸葛庄主担心我将军之名有损,便自行立誓,若将此事说出,必将不得善终,如今我再提此事,诸葛庄主毫不犹疑讲出,足以说明此蛊有效,且不损人智,但我将此事提出,不怪庄主半分,还请化真禅师为吾等做个证。” “将军言重了,事出有因,诸葛庄主不会怪罪将军,将军乃真性情,老衲佩服。” 一人走向前来,面蒙黑纱,“我来问。”秦正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下,走回人群,黑面人盯着诸葛千机,发问道:“一年前,谁带领教众犯你山庄?” “你。”诸葛千机没有半丝犹豫。 “是谁重伤我师叔殷魁?” “不知道。” “哼。”黑面人没再问下去,迟疑片刻,也走回人群,这时有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两人发问,却都没有提到《神机密卷》,甄易面色阴晴不定,再也忍耐不住,走向前来。 “我也来问一问,诸葛庄主,方化何在?”话音刚落,计文泽突然回首凝望,眼中满是敌意。 “方化不在庄中。” “为何不在?” “我未曾邀请。” “你们原属亲人,为何不请?” “我本...” “慢着!”诸葛千机还没有回答,计文泽暴怒打断:“甄易!化真大师已提前说过,不问私事,你莫不是将大师之言当做耳旁风!” 化真禅师平淡点头:“甄门主,这山庄私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要过问的好,计施主,莫急莫急。”计文泽平静许多,看着甄易再做何疑问,甄易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大师说的是,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再问些别的事情,恩…诸葛庄主,你庄中,何物最为珍贵?”甄易果然是老奸巨猾,不提密卷一字,却要让诸葛千机道出,所有人都已紧张到了极点,只等诸葛千机提那四个字。 “《神机密卷》” “什么!”一语道出,震惊全场,魔门中各大掌门脸上全是贪婪二字,正道之中,一些人满脸不信,有的却是鄙夷之色,望着诸葛千机,各门小卒如过江之鲫,场面乱成一团。山庄中人,神色复杂,秦正山和化真大师也都紧蹙眉头,计文泽更是愣在了当场,很多人没想到,诸葛千机先前竟然说谎骗了所有人。 甄易瞪着小眼,有些失控的接着问道:“密卷何在?” “不知道” “你!”诸葛千机再次语出惊人,他既然说山庄中最重要的是密卷,却为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甄易情绪失控,抓着诸葛千机的衣领,大声问道:“那你为何说你庄中最重要的是神机密卷?密卷到底在哪?” “甄易!你欺我山庄无人么!放手!”计文泽拔出清寒大刀,怒目暴起,清寒大刀微微低吟,肉眼都能看到那丝丝的寒气。 正在这时,出人意料,诸葛千机竟然说话了:“密卷乃祖宗遗留,心有密卷,便藏在心中,心无密卷,便世间无卷。” 此时诸葛山庄的人们似懂非懂,这番话朦胧不清,不知该作何打算,化真大师却微笑点点头“老衲愚钝,还请教庄主几个问题。” 其后看了看计文泽和诸葛家的人,诸葛百略虽然心情复杂,却也不敢怠慢:“大师请问便是。” “诸葛庄主,你有无见过《神机密卷》?” “没有。”人群随之发出呼声。 “山庄中最重要的事物,是否为先祖遗志?” “是” “阿弥陀佛,老衲问完了,敢问诸位有谁明白?” “大师明鉴,吾辈心中明了。”秦正山抱拳讲到,还有几位点点头表示赞同,计文泽等庄中之人轻松许多,喘了口粗气,这时其他的人们疑问重重,着实想不出所以然来。 化真禅师望着众人,还是面带微笑:“诸位不必猜疑了,请听老衲慢慢道来,诸葛庄主一直以来,都说的实话,其确实不知密卷在何处,老衲猜想,这密卷多年来,无人能见,山庄已经当成一种先祖的遗志传承在心中,所以庄主才说密卷是庄中最重之物,百略施主,老衲有说错什么吗?” 诸葛百略激动万分,也不顾自己的形象,鞠躬讲到:“大师明鉴啊!我山庄一直以来,都时刻铭记先祖遗训,清心无欲,静水失痕,而这也是密卷的真谛,都是祖祖相传,时间长了,便成了密卷遗志,大哥平日里也是经常鞭策我们。” 这下柳暗花明,所有人都解开了迷雾,正道人中多数面露佩服,而魔教之中,几乎尽数之人垂头丧气,心有遗憾都写在了脸上,甄易此时无论是脸上还是心里都复杂至极,本想靠着门中秘术得到神卷的消息,没想到密卷竟然真的不知所踪,到最后还成就了诸葛千机的美名,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只想立刻离开,计文泽压下心中的喜悦,面向甄易:“甄门主,事已明了,还请为我舅舅解蛊。” 甄易眯了眯眼睛,开口道:“那是当然,诸葛庄主清心无欲,在下佩服,成海,给庄主解蛊。”支成海没有作言,拿出竹笛,正欲吹起,这时… “慢着!” 众人纷纷望去,不知谁在这个时候还有疑问,在众人目光下,黑面男子走向前来,左手抬起,揭下了面纱,露出了那张神秘的面孔,肤色尸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神十分深邃,本英俊的面容却与僵尸无异,寒风又起,不少江湖新人竟不禁后退几步,计文泽也是首次见到此人面容,却镇静的多,只是怔了怔,便等待他的后做。化真禅师也面露疑问:“佘施主,你还有何疑问?” 那人眼睛一直盯着诸葛千机,突然开口:“诸葛千机,你隐去绝世修为,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一派胡言!我与大哥从小到大一直从未分开,大哥虽然智谋高明,但修为却实为普通,你口出此言,到底何意?” “化真大师修行已通神佛,敢问大师,可能看出我舅父的修行高低?” 化真轻恩一下,叹道:“老衲不敢当,诸葛庄主足智多谋,江湖众人皆知,但可惜依老衲看来,庄主的修为却勉强挤进高手,老衲也许言有得罪,还请施主原谅。” “哪里哪里,大师乃实言,想必吾兄并不在意!”众人也都随声赞同,卧龙山庄已百年间没有出过修为通天之人,甚至连寻常高手都没有,这是众所周知,人们的眼光再次聚到那佘姓男子身上。 “哼!我不知道他如何做到,但一年前我师叔定是被他所伤。” “一派胡言!你可有证据!” “证据?一试便知!”知字未落,他身形一闪,向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诸葛千机劈去一掌,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计文泽本就在诸葛千机身旁,加上他眼疾手快,运起七成真气,飞身向前,喘息之间,两掌对在一起,奇劲相交,发出一声巨响,掌风之霸道,使得桌上的酒碗尽数震碎,对掌之后,二人立刻飞身各自退回原地,计文泽右手感到麻意,蒙面男子则有丝震痛。 计文泽不敢大意,运起真气,以防对方再次发难:“佘十方!你欺我山庄无人么!” 那男子却冷笑道:“哼,若是修铸,我却忌惮三分,你么,二十招便让你尝尝苦头。”这时,秦正山默不作声的走来,但刚走几步,被人拦下,一人衣冠华丽,是洛丙南。 “洛兄?” “将军不必前去,这计小兄得修铸真传,不会吃亏。”秦正山皱了皱眉头,还是站住了,回首望见孔雀谷的谷主,那谷主也微微一笑。 化真禅师更是看出双方修行相差无几,但怕出个闪失,还是劝道:“佘施主,如此却有些失大体了,是以至此,我等…” “化真大师,无妨,佘教主,你刚才说二十招便要我吃些苦头,那好,我与你打个赌如何?”计文泽没有等化真禅师劝阻佘十方,抢先说道。化真见双方非打不可,无奈摇摇头,叹息一声,闭上双眼,念起了佛言。 “怕你不成!” “好!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三百招之内,我若输上你半招,便算我输,我舅父的修行让你试探,若你输了,我要你清扫我山庄祖墓!” “笑话,你找死!”话音刚落,佘十方已飞身闪来,计文泽暗运真气,手掌蓄势待发,佘十方魔气肆起,周身泛着黑气,左手成六数举到胸前,右手成掌拍向计文泽,掌风中带着股股死气,计文泽见对方来势汹汹,不想硬接,欲飞身闪躲,突然,地面破土窜出两只手臂,缺皮露骨,很是吓人,那双鬼手闪电般死死的抓住了计文泽的双腿,使计文泽不得动弹。 “阴尸鬼手!”甄易失声叫道,此时他心中震惊无比,这一绝技乃三尸教二代教主所创,其后代代相传,但每代教主学成之时,都已年过中年,而佘十方年纪只超加冠,竟已用的如此娴熟,这让他这魔门长者如何不震惊。正道之中,不少人也认出了这一绝技,孔雀谷谷主低声对洛丙南叹道:“怪不得魔门千年不灭,有这样的人才,却是可惜了啊。” 洛丙南慢慢点头,秦正山插口:“倒是要看看修铸的高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