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标毫无悬念,狼牙集团以超出其他投标单位50万的微弱优势拿下高速公路100公里的大标,其他参与的公司或集团分别为20或者10公里的标段,还有好几个因为标价太低而流标。 论资质和实力,狼牙集团都不占任何优势,却独占鳌头拿下大标,这让其他几家专业团队很不服气,跑到主管部门去闹,上面还专门来了审计小组把所有的流程和标书审查了一遍,没查到任何漏洞,举报的事情不了了之,狼牙集团顺利拿下全省最长地势平坦施工难度最小的标段。 刘兴华也非常顺利,上面说了话,他的机器设备也物归原主,刘兴华烧香拜佛打点周全,为原材料输送铺平了道路。 剩下的就是生石灰。 公路基础需要大量的生石灰,搅拌沙子黄土做垫层,缺口很大,而刘兴华没有石灰窑,如果单靠购买投入很大。 刘兴华把魏延生找来,问他石灰窑的事情有啥好办法。 魏延生:“现建有些困难,主要是我们自己没有青石原料,买山地建窑太慢,费用也很高。我们周边石灰窑挺多,不如找几家收购,这样来的快还省事。” 刘兴华:“那我们就收购,这事儿你来办,越快越好,就这几天要拉成品走。” 魏延生:“我办没问题,老大您想出多少钱收一家窑?” 刘兴华:“现在咱都这个逼样了,哪还有钱收窑?先谈个价格欠着,公路回款再付。” 魏延生:“这不是明抢吗?人家能干?” 刘兴华:“我们有价格,不就是欠着吗?怎么是明抢?你怕他不给,多带点人不就行了?” 魏延生:“咱刚出了事儿,好多人行动怕是又被举报,到时候怕不好收场。” 刘兴华:“这个你放心,该串的门我都串过了,你就放心大胆干,出了事儿我兜着。” 现在他有范广进做后盾,底气十足。 魏延生有点吃不准,看刘兴华这么大底气,赶紧出去召集人。 刘兴华躲了几天,加上陆续抓了不少人,兄弟们散了不少,也就几个铁杆留在这里。 魏延生召集来他们,让他们各自再找几个离开的手下,赶紧到公司来,有紧急任务。 到下午一点,几个留守的骨干各自找五六个人,组织了一个三十多人的队伍,由魏延生带队,去大山里面的石灰窑厂。 魏延生曾被陈斌教训过,做事收敛了不少,不过各为其主,刘兴华交给他的事,他仍然要努力做好。 松树岭往北门走大约三十几公里,有连绵不断寸草不生的青石山,青石右名石灰石,主要成分就是石灰岩,是烧生石灰的理想原料。 这里的生石灰杂质少纯度高,是方圆几百里的供货源头。 魏延生知道一家最大的石灰窑厂,名下至少有三十孔窑在生产,从他那里弄来几孔应该没问题。 再说他们是收购,又不是抢劫,虽然不给钱,但说出去名正言顺。 他们三十人开着六辆车子呼啦啦就把窑厂办公室的小院给占满了。 窑主姓戴,靠着这几十孔窑,在这一带也算一个有点势力的财主。 他们的车子过来,戴窑主正好在房间里喝茶,看着黑压压来了一群人,知道不是啥好事,赶紧出来看。 魏延生两个手下一边一个,把想要走出门的戴窑主推进屋,跟他说,我们老大找你有事! 等戴窑主惊魂未定的坐下,魏延生这才进来,跟戴窑主说:“我们需要你五孔窑,你看你是卖给我们还借给我们?” 卖和借都没钱给,就是换个说法。 戴窑主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卖也好借也罢,从来就没有这个规矩,还不是明抢。 戴窑主自认为在山里面也算是个人物,让人家跑到家里明抢,心里不舒服,这么多人围着他,嘴上又不敢说啥,就跟魏延生说:“这些窑还有我兄弟几个的股份,你们要用我总得跟他们商量一下。” 他话一说出口,其中一个推搡他的手下左右开弓几个大嘴巴子刷过来,瞬间就把戴窑主的嘴里打出了血,脸也大了一圈。 魏延生问他:“还用商量吗?” 戴窑主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说:“其实我也能做主,就是这费用?” 他其实已经不抱啥希望了,只是想为自己找个台阶。那怕是租借,寻求一个心理安慰。 魏延生吩咐手下拿开一沓子纸,跟戴窑主说:“我们需要五孔窑,一孔窑一万,你自愿卖给我们,钱款一年后给付。合同我都拟好了,你看一下签个字就行。至于租借嘛,一个月二百块钱,五孔窑一共一千,租五年,五年到期,一把结租金。” 说白了,就是白拿你的窑,还得你亲笔签字画押。 戴窑主有点犹豫,毕竟是五孔窑,字一签,就不姓戴姓别人姓了。 五孔窑倒还其次,主要是配套的青石原料,机械设备,周边矿山,都得归了对方。 魏延生看出对方的心思,给刚才动手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又抡起巴掌准备下手。 戴窑主早给打怕了,看到巴掌举起,赶紧说:“我签,我这就签。” 哆哆嗦嗦拿起笔,合同连看都没看,就在签字栏里签了字。 魏延生:“这才对嘛,你通知这五孔窑的人,负责这五孔窑的所有人都不要动,继续留在这里干活。我这里留十个监工的,工资都从你那里出,到时候我们一起结算。” 魏延生把话说完,戴窑主就差吐血了。 魏延生把合同收好,留下十个人,交代戴窑主安排好吃住,他的车子明天就过来装车,挖机铲车都准备好。 安排好这些,他带着剩下的人扬长而去。 剩下戴老板坐在椅子上发呆。 留下的十个人还站在院子里,他不愿意也没用,招呼自己的人去给他们腾房间,通知食堂加十个人的伙食。 这踏马的叫啥事?桌子上白纸黑字有合同,告都不知道咋告。 戴窑主安排好这些,感觉头有些晕,跌跌撞撞回到自己临时休息的小屋,仰在床上,闭着眼睛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