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土?“ 两兄弟异口同声地惊诧出声,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杜老二想了半天,开口问道:“小王爷是要让我们兄弟用这白云土做坯烧制陶器吗?“ 凌晨点头道:“用它做主材。“ 两兄弟的脸色变得苦涩起来。 杜老二眼珠子滴溜骨碌转了半天,嘴巴张了张,最终没再说话。 杜老大看自己的弟弟好久不出声,于是只好自己开口,道:“我们兄弟不敢在您面前有所隐瞒,要拿这白云土做陶器,实在是……呃,做不了。“ “我大哥嘴笨,小王爷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这可是小王爷的明确要求,自己这个笨嘴拙舌的大哥竟然敢直接当面拒绝,杜老二吓得连忙道歉。 然后他又补充道:“不是我们兄弟不识抬举,故意出言为难。这白云土的材质看着是好,但是既然您信得过我们两人,我们就不得不跟您说实话,这白云土确实烧不出成器。其实没有人不爱它的细腻和好颜色,祖辈也早就发现它了,所以曾经有无数先人前辈曾经尝试过,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是这样,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杜老大在旁连声附和。 杜老二又道:“小王爷您可能没亲手烧制过陶器,只是一时看着白云土的颜色觉得喜欢。不过恕我直言,就算是请那些个成名已久的大师亲自来烧制,运气好到顶天了,一炉也烧不出几个像样的出来,而且还都是残次器物,没什么用的。“ 杜老二一边说着,杜老大一边不住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凌晨哈哈大笑,道:“在我眼里,你们说的那些个大师,水平也不怎么样。我看中二位的也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炫技,而是你们祖传几辈人传承下来的扎实手艺。“ 两个专业人士都讲话了,凌晨还说这样的话,别说杜家两兄弟了,就连陆统领都有些疑惑地看向凌晨。虽然他十分了解凌晨的性格,不会轻易拿这种事开玩笑,但是制陶这是一件专业的事,自己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家小王爷不可能具有这样的专业经验,这回说的这话确实有些托大了。 看到面前三人都面露质疑之色,貌似对自己说的话不怎么相信,凌晨也不再多说废话,他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文字,然后递给杜家两兄弟。 “还请两位过目。“ 杜老二恭敬地接到手里,看了一会儿后,递给自己的哥哥。 杜老大看完,脸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而后又作沉思状,最后变为惊喜……一时之间,他脸色多变,让一旁的杜老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显然,他在技艺上比不上他的哥哥,自己看过之后拿不准,正等着杜老大给出更加专业性的意见。但是杜老大看了这么久都不说话,他忍不住问道:“大哥你看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行不行的你倒是给句话啊!“ 杜老大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人一心做一件事情疯魔了便称为痴,练武练疯魔了的叫做武痴,看戏看疯魔了的叫做戏痴,爱女人爱疯魔了的叫做痴汉…… 而杜老大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是一心都扑在陶器制作上了的。 “没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 他捧着凌晨给的那张纸条,脸上不由自主地咧嘴笑道:“行不行的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行,我现在就要去试一试……“ 杜老二知道,自己大哥给这个方案这样的评价,起码算是给予了大半的肯定了。在自己这个小行当里,没想到这个小王爷竟然还有这么深的造诣。 其实殊不知,凌晨在大学里学的可要系统和完善得多了,完全不是这么一张纸可以写出来的,只不过限于现有条件的限制,很多东西还得一步一步地改善,没办法一步到位。 结合自己实习的时候曾经实践过一段时间的经验,后面还有关于设备细节改造、人力分配以及资源配置等方面的完善和提升更多事情可以改进,凌晨可谓胸有成竹。 “这里头工艺方面的问题,就归你们两兄弟负责了。涉及设备改造和窑炉改造方面的东西,需要比较多的人力,“凌晨转向陆统领,”陆大哥你就安排专门的人来辅助他们完成。具体细节方面的东西,我上面写过的就严格按照我写的做,其他的就听这两位的安排。“ 陆统领领命。 杜老二也应了命,但是看到自己大哥还在捧着那张纸条如痴如醉。 他刚要提醒,凌晨阻止了他,然后站起身来,说道:“如此我就先走了。最后我再嘱咐你们一句,这是第一批实验品,现在还只限于我们这些人知道,注意保密。再就是我前面强调过的,要快!“ 说完,凌晨从客房离开,几人恭送。 …… 凌晨出了客房,便往齐王的住处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王府管家从里头出来,两人正迎面撞见。 管家见礼后,说道:“王爷正好请您去见他,方才白云山别院的管家派人来支请钱款,我方才从王爷处请示了出来,一会儿或许会跟您问起这件事情来。“ 白云山那边的管家办事还算利落,只隔了一晚,今天就派人来请款了。 凌晨点点头,问道:“来人说过那边的情况没有,事情办得可还顺利吗?“ 管家道:“请款的时候在下问过,说是奉了您和王爷的命令办事,不敢透露分毫,所以我便没有再多问。但那人也没有再提什么别的要求,照这样来看,应该没遇见什么困难吧。“ 这个回答,凌晨很满意,示意管家退下了。 看来白云山那边的人做事还是妥帖的,既然如此的话,秦家的所作所为就更加让人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凌晨想着,已经到了齐王的住处门口。 进了门,便见到自己的父亲靠在座榻上,于是凌晨立即上前请了安。 齐王道:“昨晚的事做得很好,胡作思方才已经来过了,该说的话也都已经告诉了我,他说这两日就将启程回皇城去复命,我准了。“ 凌晨知道父亲这个话里是什么意思,胡作思已经被父亲纳入麾下了。 齐王又道:“方才白云山别院来请款买地,说是你的意思,我相信他们不敢打着你的旗号说谎,所以我也准了。但是你要买下一座山,不提前来跟为父说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