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这一眼过去近乎于歪瓜裂枣般的阵容,别说是凶名赫赫的魔宗了,不论放在哪一方势力里那都是相当炸裂的! 毕竟他们还有着一个至今连人都认不全、脸上写满了无敌心中却是慌的一批的临时老祖。 可偏偏就是如此离谱的阵容,却在这一日,放出了整个修真界最狠的话。 “灵脉归属如何已不重要,交代与否也不重要……老祖有言,此番只欲与九狱诸位,好好叙一叙旧!” 言下之意就是,蛰伏于十万大山深处的血宗此番倾巢而动,血祖亲自出山,不为争夺地盘、也不为讨要交代,只做一件事。 ——秋后算账! 一时间,除了早早就探清了血宗虚实立刻闭宗龟缩起来的炼天宗之外,南华天各站半边天的七大魔门人人自危, 可血宗的虎狼洪流,早已无法阻挡。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便已出十万大山,直奔南蛮异族修士腹地而去,蛮宗在九狱邪魔之中排名第三,实力不弱,人均体修,只是因行事作风粗犷野蛮而被自诩正统的中原修士所厌弃,被一并划分到了九狱邪魔之中,他们也是在血宗没落之后动作最快、蚕食血宗土地最多的一方势力。 包括安平郡以及周边十里八乡的凡人,都被这群蛮夷修士所奴役,在这期间死伤最为惨重,傻子所说的赵二爷便是被蛮宗修士给打死的。 “嘿……劳什子的血宗,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敢来自寻死路,那就杀他个底朝天!” “可那神炼子这段时间不是才传过讯,说大事不妙,那血祖身上真有大恐怖吗?” “什么大恐怖?神炼子那老东西就是个软骨头,我看那血祖也不过就是在装神弄鬼罢了,所有人都说他已跨出了那一步,进入了第五境……可第五境又岂是那么好入的?要知道上一代蛮主可是献祭了至亲骨血、再连屠数郡之地,整整万千生魂的怨念都未能跨出那一步!” 蛮夷之地,帷帐之间,蛮宗高层齐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不下。 唯独只有坐在上首座的男子迟迟没有表态,这是一位戴人骨项链、高大威猛的黝黑汉子,第四境修士,名为沙摩禾,乃是这一代的蛮主。 “他绝无可能是第五境。” 良久,沙摩禾终于开口了,他目光阴鸷,十分笃定,一开口即让整个帐中都为之一静。 因为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是,得益于血宗代代相传的血肉传承,他早已处在仙台境巅峰,距离第五境仅仅只有半步之遥,而他也数次尝试过这前几代蛮主都无法破开的桎梏,可结果都是失败。 如今他一直抑制着境界,为的就是等一个契机,真正踏出那一步的契机……那血祖再是惊才绝艳,也绝无可能领先于他! “依我看也差不多,这一次血宗的大动作……很可能只是做给其余几大魔门看的,说是清算,实则是面子上过不去来走个过场。” 帷帐之中,有一个胡须长长、体魄健硕的蛮夷老者也开口了,这人名为坨舍,乃是蛮宗为数不多的智者人物,第三境修士。 “如此我们也不妨随便拿点什么东西来应付一下,先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到时候他们自然也会见好就收,不敢与我们硬刚到底,毕竟他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等应付过这一场,忍他们一忍,主上一入第五境,便是九狱邪魔排名更迭、血宗除名之日。” 智者坨舍轻抚着绑起的长须,十分笃定血宗此番声势浩大,最大可能就是为血祖归来而在造势。 可越是如此造势,其实就越暴露了血宗外强中干的事实。 齐聚于这帷帐之中的蛮宗高层们,听着坨舍的一番分析与布局都不禁相视一笑,已经能够想到他们拿些骨头就像打发狗一样打发走这些血宗之人的场景了,就连笃定了血祖不可能踏入第五境的蛮主沙摩禾也默许了,他也不认为早已没落多年的血宗,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归来…… 就能重新焕发出原本九狱邪魔排名第一的凶威不成? 下一刻,事实就说明了所有。 他们远远低估了,他们在此前争夺地盘时伤及的那些凡人百姓,一个个的对于血宗而言,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轰、轰、轰——! 越来越清晰的震感,开始笼罩了整个蛮夷部落,这撞击声沉闷之余又毫无规律可言,很快又是好几次恐怖的撞击传来! 这一下,整个帷帐中的蛮宗高层都开始坐不住了。 “不好了……叔伯们,主上,外面,外面有人在撞我们的护宗大阵!!” 有一名脸色煞白好像活见了鬼般的蛮宗子弟急匆匆的逃了进来禀告。 在场年纪最大的智者坨舍,以及帐中的大多数高层人物此时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很快动身,结果陆陆续续赶了出来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愣在了帷帐之外、瞳孔微颤……因为在这一刻,他们好像亲眼目睹了地狱一般的景象,降临在了这片蛮夷之地! 在他们偌大的护宗大阵之上,趴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疑似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疯疯癫癫的痴傻男人,有着极其骇人的第三境修为,方才惊动了整个蛮宗的震动,就是他如同恶鬼一般手脚并用在大阵上爬行、疯狂用头撞击大阵所发出的,那可抵御数十位三境修士攻伐的护宗大阵,竟是生生被他用头撞出了一道裂缝来! “你们好……?” 而关键在于,看到整个蛮宗都被惊动,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还慢慢歪过头来,看着他们,极其渗人的裂嘴一笑。 这人是血宗破阵堂堂主,鲍林! 整日傻笑望天的他,是整个血宗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位堂主,可也很少有人知道,论杀力之盛、癫狂扭曲,他也是血宗六堂之最! 可今日来这蛮夷之地的,还远不止鲍林一位堂主。 身在护宗大阵内的蛮主沙摩禾接着抬头望去,就只看见了清一色的三境大修士……在地上快速蠕动而来的蛇脸人,捧着自己的大胖脸病态而诡谲的中年妇女,还有那个满身腱子肉如一座小山般直直的冲撞而来当场凭可怕的体魄一马当先冲开了蛮宗大阵的彪形大汉! 夺命堂,赵大山! 在这群不可理喻的疯子后方,更是铺天盖地的一道道长虹掠至,最少都是第二境的血宗修士,一个个的都跟发了疯似的不要命的涌来! 这一刻,面对这些根本就不像是要讲道理的疯子,蛮宗的一众高层也是不禁心惊肉跳。 说好的最多只是来走个过场,必然不敢与他们硬刚到底呢? 要知道他们蛮宗还只是一些蛮夷部落修士,体魄过人行事粗犷了些,可对面来的这群,一个个的可不像什么精神状态良好的正常人! 可是,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群被压了好几年、照理说早该被磨平了爪牙的血宗子弟,为何有胆气找上他们? 下一刻,答案终于揭晓了。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先是一个羽扇纶巾的谋士在前方开路,不久之后恭敬的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然后从中走出了一个压迫感十足的身影。 正主,来了! 与满天乱飞又或是鲍林那样四处乱爬的血宗弟子们全然不同,这个充满了禁忌感的男人只是缓缓走来,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如同炼狱一般,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带有独特的韵律,敲打在了蛮宗每一个人的心上,他那有着几道疤的沉静眼眸,远远的看了蛮宗众人一眼。 压抑,窒息,他这一眼将原本全场血宗弟子所带来的压迫感,硬生生的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就是血宗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