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力低着头,不敢啃声。 “且不论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你真能杀了阮夜,你当众杀了其它峰的尊客候补,要我云河峰之后如何在放春山立足?!” 苏红英年近五旬,但相貌平庸,远不及柳轻染刀清漓的成熟风韵,但胸前风光却十分傲人,此时被气得呼吸急促,胸膛不断上下起伏,更显得沟壑纵横,令人难以移目。 “赵倾辞为的就是阻拦你去云树那边,结果突然在完全不落下风的情况下跑路了?跑路的方向还是云树那边?这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是诱敌深入,你被猪油蒙了心?看不出来不成?那个时候便不能再追了,及时脱身这事便了了,现在闹成这样,整个放春山都知道你要受门规处罚,如何是好?!” 听师父提到门规之事,韩元香皱眉道:“师父,我刚去翻阅了下门规,师妹属于当众对同门动手,按门规,要在后山神霄峰处受执法人二十下鞭刑,再加上赵倾辞又是晚辈且全程没有还手,只怕还要酌情再追加刑罚,这.......” 狠狠发泄了一番后,苏红英消了点气,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神情由盛怒转为苦恼。 “这什么这,全天下都知道刀清漓是现在放春山的实际掌权人,她要是不发话还好,现在已经发了话,且全山人尽皆知,我还能怎么办,我要是提出不同意见,岂不是昭告天下我云河峰带头搞内乱,不服管教?而且还要得罪刀清漓,这事情现在成了我云河峰完全不占理的烂账,不赶紧息事宁人,哪还能上赶着再找事?也不知道香峰那几个小妮子给刀清漓灌了什么迷魂汤,不然按她老奸巨猾的性格以及丹霞峰与香峰向来不对付的关系,应当是不会下令处罚杨力的啊,这事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韩元香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力,忧心忡忡。 杨力发狠道:“师父师姐您二人也别恼!不就是二十下鞭刑嘛,想来不妨事,我这一身钢筋铁骨,就当是给我挠痒痒了,疏通疏通筋骨。” 韩元香呵斥道:“莫要胡说,你可知道执法人是谁?你以为是路边顽童拿着鞭子抽你几下?” 这一问还真问到了杨力的盲区,她茫然道:“执法人?不就是个负责实施刑罚打人的吗,还能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你可知如今放春山谁辈分最高?” 苏红英发问。 杨力挠了挠头道:“刀师叔祖?按辈分算,她可是奚山主的师姐,也是您的师姐,就算山主回来了,只论辈分的话,她还是最大。” 韩元香摇了摇头。 杨力怔了几瞬,表情难以置信:“难不成.......就是那什么执法人?” 苏红英不悦道:“那什么执法人?我劝你言语间放尊重些,别惹恼了前辈高人,到头来还连累了我云河峰。” 杨力噤若寒蝉 韩元香继续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间有不少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例如天外天,是这天下最神秘的宗门,无人知其在何处,宗主是何人,也没人见过天外天的修士,只知道这宗门专门制定各式榜单公示天下,品评天下美女英雄,例如炉山,罗邪罗仙人传闻中耗尽毕生精血所铸造的神器,到底是何物,甚至此物是否真实存在,也是一个谜团,执法人,就是我们放春山的谜团,是我们自己都不清楚的谜团。” 杨力惊讶的张大嘴。 “山上年记对于他的记载只有寥寥几句,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是男是女,境界几何,连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放春山都没人知道,关于他,我们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放春山有这么个人,并且此人负责刑罚,只要有弟子触犯门规,便会被峰主或者山主带到后山神霄峰,执行门规,每次受到门规惩罚的人,都会在他的鞭子下遭受极端的痛苦,之前有一任山主已然八境巅峰,是我们放春山除开离恨仙子之外,最有希望踏入九境的一位大修,但不知为何,书中也没具体记载原因,总之是被执法人出手行了刑,你要不猜猜结果如何?” 杨力此时脸色已经发白,放春山历史上除了秦离梦之外,便再无一个九境,结果如何,还用猜吗......... 苏红英火上浇油道:“那位山主被二十鞭打得身受重伤,大道根基都受了损,在那之后,一生困在八境不得前行。” 杨力面色难看,不解道:“都是放春山中人,他为何将山主打得如此凄惨,甚至失了成为准仙的可能,这,这未免太狠了些,与执法人也没半点好处啊?” 韩元香叹道:“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总之执法人境界实力深不可测,甚至不少人觉得他早已到达九境,不过在放春山避世不出,是世间隐藏着的第六位仙人,我们放春山这么多年以来都位列三山之首,他的存在有很大的功劳,放春山百年多没有弟子敢触犯门规,甚至山主失踪后我们三峰虽明争暗斗,但却至少有个底线,没有真正发生祸乱同门的事情,他更是功不可没。” “师妹,只怕过几日的神霄峰上,你要遭罪了......” 杨力已经面如死灰。 苏红英听到这里,怒气散尽,有些心疼徒弟,但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无奈挥了挥手,示意让杨力出去。 杨力走后,厅中只剩下韩元香与苏红英师徒二人。 “元香,你师妹这个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苏红英看着韩元香,后者此时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清扫刚才被自己摔碎瓷碗的碎片。 韩元香没看她师父,动作熟练的把几片碎瓷片扫进箢箕中,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心累。 “师父,您真的还打算对阮夜出手?您刚才自己不是也说了,现在咱们云河峰息事宁人都来不及?哪还能上赶着再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