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觉得她所言有理,但思索了一会后也没有新的头绪,便先放下此节,阮夜则顺着地上的红色痕迹,快步走到了像是祭坛一样的那片空地上,然后发现了一件昨夜因为天色昏暗,被自己忽略掉了的完整寝衣,他眼睛顿时眯在了一起,蹲下来回翻看了几遍那唯一一件长寝衣,皱起眉毛道:“有些不太对啊....” “哪里不对?” 阮夜指着那寝衣缓缓说道:“相较于木红棉的满身破布,你们不觉得这一件衣裳.....实在有些太完整了吗.....” 梁佩兰是捕快铺头出身,对这些案子里所谓的细枝末节十分敏感,闻言瞳孔微缩,顿时就明白了阮夜的意思:怪物吃人不会像人吃橘子一般,把皮剥得干干净净才下嘴,一个连皮带骨生吞的怪物,怎么会把衣物完完整整的留下?这件寝衣又是如何只留血迹不沾一点儿碎肉骨屑.....你是想说这个吧....” 阮夜一边点头,脑中一边浮现出一个令他汗毛直竖的画面,受害者整个人化作一摊膏液,被那不知形貌的兽类像蜜蜂食露一样吸食干净。 这想象太过毛骨悚然,阮夜有些不舒服的稍微扭了下自己的身子,没有张嘴仔细描述自己脑中的可怖画面。 这时刀清漓也领着身后几女走了过来,她大致扫了一圈眼前的场景,本就阴沉的眼神中又多了阴郁与怒意..... 阮夜察言观色,立刻问道:“刀峰主见多识广,是不是看出来动手的是什么人了?” “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满天下的人,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具体是哪一个?但是什么教派....我倒是看出来了....” 苏红英白憬俱是一惊,梁佩兰也把眼光投向了自己师父。 “流海教....” “流海教?”阮夜重复一声,“敢问刀峰主这具体是何教派?” “还能是什么教派,出了名的邪魔外道,他们祸乱一方为非作歹,气焰最嚣张的时候.....我才被我师父带上山不久.....时间久远了.....所以你们这一辈人都没怎么听过,他们最狂的时候在西南边造了几场大祸,把天性平和脾气十分好,本来懒得搭理他们的师父惹恼了,派出了几个得力手下与流海教附近的镇玄司合力出手,直接将他们剿灭,后来判断他们已经灰飞烟灭,就没再关注过了.....” 苏红英黑着脸问道:“那师姐是如何看出今日的祸事....背后是流海教?” 刀清漓沉声道:“郎云前辈的旧宅....最不缺的是什么?” 苏红英紧了紧衣服答道:“寒气....?” 刀清漓点点头又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给木清研让她主攻修炼的功法....貌似也是也是与冰,寒这些相关的?” “不错,那功法名叫玄玉心经....是我将她收入门下之后,当天就在文渊阁中挑选出的....” “极寒之地献祭修行喜寒功法的女子,再加女子本就性阴属寒....三阴交汇.....我老师曾告诉过我,这便是流海教最推崇的妖术,阴阳和合阵所必须的一半条件了,他们这鬼教派和三教相同,都坚信世间有一开天辟地的唯一神,三教关于谁家的祖师爷为至高已经喋喋不休的争论了成千上万年了,但不论我们再如何和御三家不对付,但也不得不承认三教的三位祖师的理念,发愿都是崇高的,正确的,可流海教这帮妖魔鬼怪所崇拜的神可就不一样了,教义本就是让人难以直视的鬼话连篇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教派的弟子是个什么鬼样子可还用多说?他们坚信向他们的神奉献的越多,他们的神回馈给他们也会更多,而所谓的阴阳和合阵.....就是最高规格的奉献之法,该仪式是祭神所用,需要三阴交汇的同时自然也需要三阳交汇,和三阴是一样的道理,需要在烈阳真火旺盛之地献祭男子,男子自然也和现在的木清研一样,修炼喜刚猛喜火的功法是为上佳,当然这妖术并不是非要男一女才行,也可以是多男多女,但两者的数量必须相等,比如三男三女,四男四女,一边多另一边少是不行的.....” 阮夜听得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真是丧心病狂,挑祭品都挑到放春山来了.....” 白憬,面露疑惑,问刀清漓道:“木清研的具体情况....连我放春山自己的弟子们都不甚了解,这流海教的贼人是怎么知道她主修性寒好冷的功法的?这事情的隐秘程度....恐怕全山除了苏师叔祖和刀师叔祖之外....就没人知道了吧....这种事情,他们居然也能探听得到?” 刀清漓答非所问:“你师父哪里去了?” 白憬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师父她的性子您师叔祖您也清楚,前两天了完身上的事务之后回了趟山,结果待了没几天,给我们几个徒弟指导了几日修为之后,就又下山去了,具体去了哪....我也不知道啊....” 刀清漓摇头叹道:“咱们放春山的风气向来放松清朗,这是好事的同时现在也成了坏事,真是每一代都会出个被宠坏了的小闺女,你师父作为晚意唯一的徒弟....你也是没见过她还当徒弟修行时的所作所为,现在的王羽澜可是不及她当年的万分之一.....现在当了峰主也还是这模样.....” 这几句话瞬间拉近了丹霞峰与香峰的距离,阮夜与白憬默契的对视一眼,皆是嘴角上翘。 苏红英在边上看得真切,眉头蹙了蹙,眼神深邃看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刀清漓又继续说道:“你刚才也说了,她了完了身上的事务,可知是什么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