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在茶馆的门口,表情无比复杂。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靠在躺椅上,淡淡地问。 齐鼎州咬了咬牙,走进了茶馆。 来者,正是惊门理事……齐鼎州。 我问:“光临茶馆,难道是来送生死契?” “生死契在李苦海的手中,他那日不是说了,让你去茅山长玄宫拿,我手上可并没有生死契。” 齐鼎州沉声。 “既然没有生死契,那你过来做什么?帮我打扫卫生,还是帮我替人看相算卦?” 我回他。 听到我这话,齐鼎州隐隐有发作的意图:“你跟我说话注意点!你虽是黄永恩的徒弟,但无论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有事说事,没事……就请便。”我淡声说。 齐鼎州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把惊门领袖的位置还给你!”齐鼎州说。 “我能得到什么?”我问。 当我看见齐鼎州后,他的意图我便知晓的差不多了。 他要么是来杀我,要么就是来将领袖之位还我。 这样,方才有一丝机会能解开他身上的生死契。 齐鼎州应该很着急,也看得出来,他这些天饱受折磨,原本他老态的面孔,还是有些红润的,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憔悴得像是马上要进棺材。 再不解决生死契的事,齐鼎州也确实要进棺材了。 我能够感受到,齐鼎州的身上有股死人味,跟陈薇母亲身上的味道相似…… 生死契就是如此诡谲,违背上面的规则,就必将受到死亡惩罚。 “你还想要什么?惊门领袖不就是最好的东西了?江湖七门之首的领袖之位,这是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 齐鼎州说。 我笑了笑,道:“我要生死契。” “生死契一直被李苦海保管,他不会给我的,除非你自己去拿。”齐鼎州回我说。 “那就没得谈了。” 我说。 “你最好再想想,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我只会来找你一次!” 齐鼎州盛气凌人地说。 “回去准备好棺材,你的死期快到了,另外,我等风水之人,生前已经占尽了天下风水气运,死后就不要跟他人抢夺风水宝地了,寻个普通点的墓地,算是为后人积德了。”我回道。 “你、你、陈启!你别嚣张过头了!那日如果不是陆明灯,如果不是钱老三,你早就死在我手中,我齐鼎州不会就这么死的,在这上京江湖,你就算是黄永恩的徒弟,也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齐鼎州怒道。 说罢,齐鼎州拂袖而去。 但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我意味深长地说:“陈启,你也别说我,就是你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我现在杀不了你,另外几个老人也不会轻易下场杀你,但有个人,可不会顾忌那么多。” “初入上京,你就与他为敌,那小子虽然资历辈分不高,可手段却不小!你也尽早选棺材跟墓地,说不定,你要死在我前头!” “他的布阵手段不俗,祭祀做法更是一绝!钱老三也保不住你!”毣趣阅 听到他这话,我微微一愣。 而齐鼎州也好像是过了嘴瘾,畅快一笑,这才满意地离去。 齐鼎州所说的人,无疑就是魏春明。 是我放出的红衣女,让他自困在别墅中许久,魏春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来找我的。 而我之前,迟迟没有去找魏春明这个“大线索”,也就是料到这点。 所以,我以不变应万变。 但齐鼎州此刻的一席话,却道出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魏春明还是祭祀做法的高手…… 如果我事前没有发现那群亡童,没有看见那块石碑,以及石碑下一颗颗头骨,我并不会在意此事。 可眼下,让我不由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钱老三那日,跟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概括一下,其实就是让我去挖掘魏春明身上的事情,同时,他只字未提石碑祭祀。 魏春明难不成跟石碑祭祀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等齐鼎州走了之后,我便打了一辆车,再次来到当初见到亡童的荒郊野外。 那群从明末留下的亡童,此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 我则径直朝那块石碑。 我隐隐中有种预感,这场明末的祭祀,连系着钱老三,也连系着魏春明,甚至,我估计还连系着永生之局!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记载四百年前的祭祀石碑,原本被刮花的地方,这会竟然诡异的平整了起来。 石碑上的纂刻的文字,也变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