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柠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抬头去看的时候,除了正在按秩序入场的与会人员外,并无什么异常。 下一秒。 阮柠忽然被几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一把抱住。 她回头。 先是一张胖乎乎的小圆脸,戴着夸张老气的黑框眼镜,嘿嘿一笑,“柠柠,这都七年了,你怎么还漂亮的一点没变?这就让我有点嫉妒羡慕恨了。” “红姐?” 陈红,和顾北一届的超级女学霸。 也是北朝实验室的元老级人物。 很快,胖胖也挤了上来,吧唧一口,就亲阮柠脸上了,“阮姐,时隔七年,你的皮肤还是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啊!” 刘峰男,外号胖胖,本人却瘦的跟竹竿一样。 在北朝实验室里,年龄最小,当年好像是上高三。 一个个老熟人,一段段最青春活力的记忆,在他们与她拥抱的瞬间,被无限唤醒过来。 阮柠惊讶,“师哥,当初咱们组建北朝的同伴们,居然一个都没少?” 实验室被新加坡华侨资助扩大规模。 对方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他们的主要实验基地,必须在新加坡。 如此一来,想要完全控制,就变得轻而易举。 但同样的,有了天使投资的加入,后期的每一轮融资,都存在一定人员调整。 不过…… “柠柠,我们能被全员留在北朝,这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红姐看一眼顾北,再贼兮兮笑着看向她。 阮柠纳闷,“我?” 胖胖嘻嘻哈哈,“是啊,因为北哥说了嘛,北朝是你和他一起组建的,我们呢,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虽然妈妈不在,爸爸也要努力把孩子们给照顾好的。” 这话说的,太暧昧了! 阮柠赶紧笑着摆手,解释,“别胡说,就算师哥的妻子不在,你们也不能这样调侃的,会误会。” 她不想成为破坏师哥幸福的罪魁祸首。 红姐听了,一愣,“什么……妻子?” 顾北忙道:“妻子就是妻子啊,人在新加坡,你们不是见过?” 阮柠看到顾北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好像是频繁的,眨了几下? 红姐和胖胖他们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胖胖反应最快,大笑道:“是是是,北哥结婚了,都结了好几年啦。” “可不,顾北和他媳妇特恩爱,人家手机壁纸里,十年如一日,都是爱妻呢!” 红姐意有所指。 阮柠只当是顾北真的很爱很爱他的妻子。 这是好事! 胖胖凑到她身边,还像七年前一样,挎着她胳膊,亲亲密密的八卦道:“姐,你想不想找个对象?孩子总要有爸爸,才能开心快乐成长嘛。” “暂时不想,我……” 阮柠直接拒绝。 红姐打断她,斜睨一眼顾北,话匣子就开了,“别这么着急say no啊,我有一弟弟,和我年龄差不多,爸爸是数学家,妈妈是心理学家,在新加坡资产过百亿,单身未婚,这条件,要不要试一试?” “红姐!” 顾北看着是想阻止她胡说八道。 但行动上,基本没什么力度,还给人一种挺期待阮柠答案的感觉。 阮柠有点尴尬,耳根红红的,像害羞。 可事实却是,如今的自己,早就失去与一群人有说有笑的本能和从容了。 她非常不自在,又不想让老友重逢的喜悦被大打折扣! 倒是顾北站出来,将阮柠从人堆里一扯,带到身边,微笑,“行了,会议要开始了,都各就各位,小心被老师看到你们不务正业,再被赶回新加坡!” “哼,北哥,你一个已婚男士,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那么护着阮姐啊?” 胖胖看热闹不怕事大。 红姐打配合,“人家旧情难忘呗,顾舔狗?哈哈哈……”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回了前排。 阮柠推开顾北的庇护,道了声谢,避嫌,“师哥,我还是坐到后面去比较好。” 说完,人就要走。 顾北却拉住她胳膊,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红姐的那位弟弟,你真不想见一面?” “不了,像我这样的,别连累人家。” 阮柠苦笑一声,离开。 只是还没找到空着的座位。 厉城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一眼,直接挂断。 再打。 再挂断! 来来回回七八次。 他许是忍无可忍,才发了一条微信:【阮柠,然然的抚养权,你还想不想要了?】 好熟悉的威胁! 阮柠无奈,回复一条:【一楼楼梯间,我只给你十分钟。】 等她过去时,厉城渊居然早早就等在了那里。 空气中的尼古丁气息,浓烈的,仿佛这个男人在这里抽了一世纪的烟,特呛人! 此刻,他冷白肤色的手指,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头。 窗外被乌云遮盖住一半的阳光,散发出微弱的光线,穿透玻璃,折射在厉城渊身上。 莫名的,这个一向脚踩云端的王者。 怎会给人一种颓废落寞之感? 阮柠蹙眉,走过去,打开窗户,换气。 她开门见山的问,“你来找我,是为了宴月亮?” 除了那个女人,又有谁能让厉大谈判专家放下身段,亲自找上门来? 厉城渊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后,嗤笑,“阮柠,顾北回国,有了老情人给你撑腰,你倒是嚣张了不少,怎么?不叫我厉总,不叫月亮厉夫人了?” “怎么称呼,那是我自己的权利,只是一个畜生,需要尊称吗?” 他为宴月亮强行抢走她代表院方出席的名额。 还有那份自己熬了三天三夜才拿出的企划方案,也被白白霸占! 这样的人,这样的男人,于她阮柠而言,真心和肮脏恶心的牲口没任何区别了。 厉城渊闻言,夹着烟头的两根手指,狠狠收缩了一瞬。 啪! 烟头断成两截。 带着火星的那一段,摔在地上,溅起一层火花,灼烧到了她的脚踝。 有点疼,可比起五年前的切肤之痛,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厉城渊愣了一瞬。 他甚至下意识想蹲下去,查看她的脚踝。 阮柠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警铃大作,“厉城渊,你想对我做什么?” “阮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厉城渊气的要死,咬牙低吼。 她冷笑,“会为了自己的妻子,抢走我一切的王八蛋!” “阮柠!” 男人想辩解,却发现无话可说。 阮柠毫无耐心,“厉城渊,你来找我,是因为宴月亮看到我也出席了研讨会,她很不舒服,觉得还是输给我了,对吗?所以你来替她打抱不平,赶我走?” “是又如何?” 厉城渊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他不想看到她跟顾北在一起,不想看到他们像老夫老妻一般,成双入对。 “阮柠,开个价,马上离开!我不想看到月亮因为你郁郁寡欢的样子,她是孕妇!” 男人言简意赅,极度讽刺。 阮柠呵呵一笑,“开价?那厉总准备给我多少?十五万?二十万?还是二百万?” “那取决于你!” “我?看来,在厉总眼里,我就是一个明码标价,出来卖的女人了。” 她不惜自伤一万,损敌八千。 总之厉城渊为了让宴月亮开心高兴,他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对她做得出来。 阮柠微笑,“很抱歉厉总,想让我离开,您还得亲自去问一问我师哥,毕竟我是跟他一起来的,就这么走了,师哥怕是会埋怨的。” “你拿顾北压我?” 厉城渊鄙夷。